候二要求童舟每次结账时都要喊自己一声侯叔,童舟觉得很划算,于是还未走完整条集市,童舟已经浑身大包小包,拿不下任何东西了,而候二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眼看自己已经拿不下任何东西,小童舟这才把注意力从集市转移到了候二的身上。看到这个传说中的隐将军正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便大着胆子问道:“侯叔,您的斥候营能打的过彭虎叔叔的黑瞳军吗?”
候二一脸无所谓的回道:“打不过,他们人多!斥候营讲究的是精而简,黑瞳军讲究的是疾而多。”
童舟又连忙问道:“那您打的过琢五大师吗?”
候二一脸贱兮兮的笑道:“打不过,天时地利人和占尽还是被他发现了,只能嘴硬气气他来找回些场子。”
童舟多少有些尴尬,看他给自己买了这么多东西的份上,准备好好的拍拍这位侯叔的马屁,结果连问两个问题都是打不过,自己想拍马屁都找不到合适的点,顿时变得有些语塞,不由支支吾吾得道:“我爹说南方军团最精锐的就是斥候营…”
听到童舟这么说,候二挺了挺胸膛,一脸傲然道:“那是必然!每次交锋都是我们斥候营身先士卒,能从我手里逃走的敌军斥候屈指可数!”
童舟有些兴奋,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位侯叔叔身上看到了斥候之王的影子,激动到:“那您能教我斥候的本领吗?”
候二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并未达话,只是将童舟扯到身后,一脸贱兮兮的笑看着身前的人。
大汉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站在候二的身前,与候二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看着被候二护在身后的童舟缓缓说道:“看来这便是那逆贼之子了!”
候二一脸贱兮兮的笑道:“不知卓侯来这穷乡僻壤之地所为何事?难不成是在跟踪我不成?”
只见这位卓候冷哼一声说道:“童江故居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以前未能事发才以为他只是隐居而已,现在既然已经知晓了他的所作所为,定然要来为地界清理门户。”
候二依然贱兮兮的笑到:“叛贼之词不足为信,更何况我们南国可没有什么父过子承的先例,一个孩子侯爷也能下得去手不成?”
这位卓候无视了候二所说之话,只是淡淡说道:“多说无益,要么现在我将他带走,要么打败你之后将他带走。”
听到此话,候二贱兮兮的笑容里突然多了些杀气,桀桀笑道:“那就去城外吧,都是南国重臣,莫要伤了无辜百姓。”
童舟目送自己的侯叔同那位卓候一起出了城后,便向客栈跑去,来到房间见到琢五后,就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了琢五大师听。琢五听完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调虎离山以后,便带着童舟往客栈外边走去,边走嘴里还喃喃自语的道:“多久没杀人了啊…”
童舟看到琢五的示意,便拖着大包小包上了马车,而琢五则坐在车辕边上,驾驶着马车向城外慢悠悠的走去。
来到城外后,童舟并未看到任何一个人,也没有一丝打斗迹象,便疑惑向琢五问道:“怎么没有人啊?候叔叔呢?”
琢五轻轻摇头并未回话,依旧是喃喃自语道:“又被看轻了啊,一些土鸡瓦狗也想留下我吗…”
马车缓慢的向前走着,而周围时不时的会有暴烈的灵力轰击到马车之上,但马车却并未碎裂开来,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将马车保护在内。一路慢慢走来,太阳也逐渐的隐入了大地之下,带走了白昼,而被它一起带走的,还有琢五的耐心。
琢五看着愈发黑暗的天空,不耐烦的道:“不必再试探了,你们这种程度的攻击和藏行之术,简直是对我的侮辱,都现形吧,莫要等我出手了!”
童舟等了良久,也没有看到有人出现,不由得有些腹诽琢五大师的智商,这不是和自己小时候玩捉迷藏时一样嘛,和那句“我已经看到你了,你快出来吧”别无二致嘛!傻子才出来呢!
琢五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冷哼一声,周围空间便是应声震荡开来!数十道人影由虚空中跌落尘埃,阵阵惨叫声同时响起!
十几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为首者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琢五,有些不可置信,随后拱手说道:“吾等奉上官之命,前来缉拿人犯,无意冒犯前辈,还望前辈留下名号行个方便,他日卓候定当登门道谢。”
琢五面色阴冷,冷笑道:“欺软怕硬的东西!今日你们若是离开便相安无事,若是死缠烂打,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为首者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位诡异的老者,不知如何是好。明明此人身上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却能使得自己数十位军中将官被迫现行,实属怪哉。
身旁副将看出了自家大人有些犹豫,便打气道:“此人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却能破了我们所有人的藏行之术,想来定是身藏高人所画的灵符。但灵符再多,毕竟也是消耗品,用一张少一张,若是我们结成军阵,也能抵挡数时,待到卓候胜利归来,必然将这一老一少统统拿下,到时我们也是大功一件!”
为首者听到此话,顿时不再犹豫,大喝一声列阵,数十人便分成两列,立于道路两边,数十股灵力涌入道路交相呼应,将马车离去之路堵的严严实实。
琢五见这些人并不听劝,只是微微摇头,随即抬头看向苍穹,只见万尺之上竟是血月当空,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我祖在上,弟子琢五奉我祖之名诛杀取死之人…”
就在此时,小童舟经历了自己这十年来最诡异的一件事。在一片血红的月光下,自己的马车如入无人之境般在阵法之间缓缓行进,不见琢五有什么举动,马车所到之地的人竟都是口吐鲜血、倒地不起,死状竟都是七窍出血,死不瞑目!看着这如此惊心动魄的死状,小童舟心里骇然不已,面容也是变得有些呆滞。
跟他一样呆滞的还有那位为首者和他的副将,随着马车缓缓的的走出阵法,还活着的人也只剩这二人,这二人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已然是忘记了逃生,只是呆呆的的看着天上的血月,虽是未死,却一动不动。
琢五看着面容呆滞的二人,轻叹一声道:“我祖不喜杀戮,只可惜尔等皆有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