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己一提到“两代人”的事情,这王其就显得非常的不自然,莫不是这王其曾做过什么事情对不起也在庆阳班待过的徐修己的母亲。徐修己暗自里盘算着。王其趁着他盘算的时间回过了心神,利索的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修己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同四公子告个别,我们便走吧。今日你定时累坏了,先回去休息吧,这庆功宴我们改日再办”。“多谢班主体谅,那我便先回去了。”向四公子告别大可而不必了,徐修己可不想再碰到那个冤家,只是这王其到底做过什么还是要打探清楚。一想到此,徐修己倒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春满梨园对面的城南茶馆,捡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还特意提醒赵小重不要透露自己的行踪。约莫过了两个小时,这茉莉花都喝了好几壶了,这王其才把戏园子的东西打点好,走了出来,也进了茶馆。“小二,来壶清茶,再来一碗清汤面”。“好嘞,王班主您先做着,茶和面这就上来”。徐修己不敢转身,仍旧是抿着茶水,静静的听着。“王班主,您可是好久没过来了,听说今日庆阳班的表演可是大获成功啊,您今后可是有的赚了。”“哎,这街上的人都说我王其爱钱甚于命,可现在想想,要这么多钱有何用啊?”“王班主这可说笑了,常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底下哪有不爱钱的人啊”“哈哈哈哈,想不到你还有些墨水”“嗨,这不是听你们这些人念叨的多了吗?等王班主赚够了钱,娶上个好看的老婆,再置办个大宅子,人生岂不是圆满了。小重我在这里端茶倒水,不就是为的这个吗?”。“哈哈,你这小二倒是个实诚人,这些事之后再说吧。我且走了,许久未回过家了。”“好嘞,您且慢走”赵小重摸起王其放在桌子上的一块大洋,就向柜台走去。
徐修己直到王其是有个房子的,但是家里没什么人了,平常极少回家,这番回去不知是为何。猜想可能会发现些什么事情,就悄悄地跟上了。王其在半路上买了几支香烛和一壶酒,这让徐修己更想不明白了。到了个阴暗的小巷子,王其拐了进去,取出了衣兜里的钥匙,打开了一处破旧的房子,这想必就是他的家了。徐修己看到王其进去就在房子外转了一圈,在背后找了个杂菜较多,便于隐藏的地方,对着窗户往里面看去。
王其从一口木箱里取出来一个照片,屋子里很黑,照片上是谁认不真切,但能看出来是个女子。王其还用衣袖擦了擦相框上的灰尘,摆在了桌子上。把两支香烛点亮了,又找了两个碗放在桌上,满上了酒。看样子,这王其像是在祭拜什么人,可这个女子到底是王其的什么人,戏班子里的人都知道,王其是老班主捡回来的,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王其至今未娶妻,这个女人既不是他的亡母,也不是亡妻,那能是谁呢?正当徐修己疑惑时,王其喝了口酒,自言自语了起来。
“哎,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王其又喝了一大口,还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攥在手里,“你的儿子回来了啊。你是不是很开心啊,哈哈哈哈哈”。“可是,我不开心,你知道吗,我非常不开心”。王其把碗用力的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让徐修己陡然一惊。王其干脆直接拿起来酒坛子,几乎是怒吼着说“我每次一看到他,就想到你和那个人,我厌恶至极,如果他就这样走了该多好啊”。又猛灌了一大口,王其有些醉了,颤颤巍巍的走动着,“我这样说你是不是非常恨我,不过,你恨了我这么多年了,那就继续恨下去吧”。“砰”的一下,王其瘫坐在了地上,嘴里嘟囔着“你本来是我的啊,我们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是你,是你,先不信守承诺的”王其指着桌子上的照片,诡异的笑着。风突然来了一阵,桌子上的火烛倏地一下亮了好多。徐修己看的清楚了些,这照片上的女子笑靥如花,有那么一瞬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到王其醉倒在地上,徐修己想着也听不到什么了,就整了整衣衫离开了。还未到家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巷子里停着一辆汽车,车灯照亮了一整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