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寒扯了扯嘴角:“我的人在避寒庄后面的密林里,找到了你的东西。”
手脚发僵,冰冷得可怕,但他却觉得浑身开始泛热了。
“是我的面纱么?”她凝了凝神,发现他乌黑的睫毛上开始覆盖一层薄薄的白雪,衬得他那黑曜石一样的眼瞳更加深邃。
当时她在骑马狂奔,面纱被狂风刮走了。
“当时,还找到了染着新鲜血液的弦。”
末寒沉声道,以这种独特的弦来杀人,内力和身手一定不凡。他查过了,这段弦丝为极为罕见的蚕丝制作的,用以奏乐简直称得上是奢华无度。
“你的人碰到了那些弦丝吗?”鹤湉湉微不可见地皱着一对秀眉,半含秋水的柳叶眸掠过一丝波澜。
上面的千诱她可解不了。
“怎么可能。”他手底下的细作怎么可能犯这么蠢的错误。
听到这个,鹤湉湉眸光一闪:“弦丝可否借我一用?”如果她将这危险的弦丝化为己用,那么再加上她的天赋与气运……
末寒转了转手里的墨翠玉扳指,他晲着鹤湉湉:“可以。”
“弦是琴弦么?”
“不知。”鸦色的羽睫上覆着零星的雪。
末寒似是想到了什么,幽幽地看了鹤湉湉一眼,冷声道:“芊芝,你的私人恩怨与我无关。”
女人噎了噎,她敛下眼眸,语气微凉:“七王爷,这个不用你说。”
是啊,与上一世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只不过她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叫她如何能清冷地对待他?
“你只需要看好你这条命。”
“进屋。”末寒转身离开了满是梅丛的院子,他身材高大,披着墨色狐裘,背影看起来分外孤独。
是时候给末寒施针了。她的古罗银针还在青瞳女子那里,现在施针虽然疗效不佳,但胜在她医术绝世。
鹤湉湉眼眸晃了晃。
如果不是鹤有情,她上一世也不会被鹤洵杀死。忽然很想知道,末寒上一世知道她死去的消息时,是什么心情。
这个男人,有野心有谋略,小小一个阙国从来就困不住他。至少,在她承认自己爱上他时,都没有摸清他所有的底细。
——
夜半钟声响。
酉小夫子听到了钟声,杏眸浅晲了一眼这一堂监生,招呼都没打,直接背着手走人了。
监生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七老八十了。
罢了罢了,他们已经习惯了……虽然一直以为夫子她在胡言乱语,不过该记的还是要去记。
只不过这个小夫子仗着年纪小,最近长高了一些,站在讲堂上俯视他们的时候也越来越放肆。
酉情回到自己的夫子舍楼时,发现二楼的烛灯已经点亮了好几盏,而一楼一片乌黑,以为是寺水那家伙在二楼捣鼓什么东西。
她开了门进来,将手里丁老头刚刚给她送过来,说是道谢的那罐雨前龙井给放在了一楼的木架子上
今天挺安静的,便宜孙子可能睡早了。
天气已入寒,酉小夫子熟稔地烧起了一大锅热水,准备沐浴后用点茶酥,虽说睡前吃甜不太好,可谁叫她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