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没听清。”女子嘴里嚼着桃花酥，她没听清，但隐隐约约听到了杏仁两个字。
“滚。”
男人收回落在糖葫芦上的视线，阖上了魅绝天下的狐狸眸，薄唇轻启，缓缓吐出这一个让人黑脸的字眼。
——
地下鬼市。
气息拥堵，弥漫着昏暗潮腥的气息，道路弯曲，两旁都铺满了地摊，摊贩坐在地上或者小木凳上，戴着乌纱帽，安安静静的，也不叫卖。
因为这里卖的东西，很特别，五花八门的奇怪物件都有，叫出来会吓死个人。
两个娇小的身子穿着在鬼市门口买的宽松黑斗篷，矮矮的，小小的，在人群里一前一后地穿梭。
“小姐，你刚刚想去哪？如理还以为你不来鬼市了呢……”如理在后面小跑跟着酉情，以前她每次出来都是和鹤有情来鬼市玩的。
“……就是随便转转。”反派大人云淡风轻地回答，咬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酥脆的糖衣和着酸甜新鲜的山楂，她幸福地眯了眯杏眸。
宽大的斗篷帽子盖住了反派大人圆圆的小脑袋。
她打死也不会承认，她一开始是想去医馆，后来改主意了想去鬼市，但压根不知道鬼市怎么走，又拉不下脸去问如理的事实。
“哦……”
如理泄了气，她感觉小姐和她突然不怎么亲近了。
“给我吃一口吧小姐？”如理眼馋酉情手里的糖葫芦，可怜兮兮地盯着黑色斗篷下的酉情。
反派大人本冷漠地想拒绝。
可看到如理那企盼的眼神，心里划过几分记忆中让人心疼的情绪，还是恋恋不舍地让出了一串。
那段时间，她痛苦得想要自杀的时候，也不知是那个人的温暖救了她，还是那个人手里的一串糖葫芦救了她。
——
两个穿着黑斗篷的小姑娘停在了一座赌石阁楼前。
门上挂着一块金雕牌匾，字如惊鸿游龙般暗藏傲意：
点石成金。
这名字，取得不俗亦不雅，但寓意倒是实际得很。
反派大人墨色的瞳仁里划过一丝兴趣盎然，赌石来钱最快，鬼市整条街都是昏暗阴森的，这座赌楼最是富丽堂皇，想必里面有钱的傻子不少。
嘿嘿嘿。
想罢，她抬脚走了进去。
乖乖跟在身后的如理瞪大了眼睛——小姐她是不是傻了？
生在世代书香门第的丞相府，金枝玉叶的，荣宠万千的闺阁小姐怎么可以出入这种场所？
要是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小姐小姐……你……”
“斗篷穿好。”酉情自然知道如理想说什么，她整理了一下斗篷，这身子本就娇小的，将斗篷帽子往下拉一点，再在帽子上戳两个洞，露出一双眼睛就好了。
鬼市里的人形形色色，不乏穿着打扮很奇怪的。
两人就这样进去了。
奈何如理一直在后面偷笑个不停。因为这样的小姐实在是太可爱了，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仓鼠。
眼睛黑白分明，圆溜溜眼型的像颗杏仁，小手还不停扒拉着帽子，将它往下拽，生怕挡不住自己那张小脸。
小姐她最可爱了！
赌石楼里的人见过太多奇怪的人，看到酉情和如理这样……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两个人，也就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