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说了你别生气。”
“说吧。”酉情轻轻捏了捏眉心。
如果她的自荐信真被那夫子以如此方式退回来了,不如就……买下那座国子监,自己做自己的祭酒,自己做自己的学生。
如理支支吾吾道:“信被撕成了碎片……然后……退回来了……”言罢,吞吞吐吐地将那封信从背后拿了出来。
反派大人打开信封,发现里面的确是零零碎碎的纸屑。
秀眉一挑。
另一个世界,她的狂草墨宝被拍出了天价,还没人敢撕。
即使她写那封自荐信时,在字体所下的并非平日里的功夫,可以称得上是规整美观的不俗行书。
“是谁退回来的?”酉情执起灰豪笔,蘸了蘸墨水,在纸上从容不迫地勾画起来。
“是来我们国家招收女学生的夫子……他正在主厅和夫人老爷谈话……”
如理觉得这种事本不该告诉小姐,因为小姐最受不得这种羞辱,以以前的脾气来看,可能要闹个天翻地覆……
可她也不敢隐瞒啊!
“是么?我去瞧瞧。”酉情收回放在纸上的视线,杏眸下的泪痣绯红得妖异,眼底有隐隐的暴色。
反派大人自认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若这是真实情况,那她不介意拆了别人的骨架,听听许久未闻的骨骼错位清脆音。
如理捂脸,她是故意没跟小姐说,那夫子是为了另一个小姐而来的。
这下惨了!以小姐的脾气,那肯定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
鹤家主厅。
鹤母即使再温柔端庄,此刻也矜持不下来了,嘴角的笑怎么收也收不住:“张夫子啊,我家湉湉就麻烦你了,她这孩子,太会藏拙了……”
鹤湉湉戴着白色的面纱,露出一双半含秋水的柳叶眸,眉不描而黛,温婉动人,气质宛若秋中清露。
“明明早就考上了淑香学院,却也不告诉爹娘,让不明情况的爹还给你写了一封推荐信……”话说得轻佻,意满傲气。
即使是阙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也不能保证拿到录取金信啊,只是说得好听罢了,更何况这录取金信还是祭酒亲自派人送来的。
鹤父笑得慈祥,不愧是他的亲生女儿,即使从小没有受到优质教育,也出类拔萃。
这可是连阙国的皇子皇女都拿不到的名额!
相比之下……有情也被他们砸了很多银子来请夫子教导琴棋书画,怎么就是没见着什么起色呢?
果然。不能和亲生的女儿相提并论。
“鹤夫人言重了,鹤小姐本就是个慧根不凡的人,淑香学院能有她作为女学生们的典范,那才是我们国子监的幸运。”一个身穿华贵衣衫的中年男人沉稳答道,浑浊的眼里略过一丝不屑。
鹤湉湉是他们副祭酒的座上宾,其几年前还是个八九岁女童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在淑香学院自由出入了。其身份不凡。
这样优秀的人才,怎么会有一对不知其优的父母。
“夫人,二……二小姐来了……”回香从门疾步走来,低下身子贴在鹤母耳旁言道,脸色微白。
鹤母脸色僵了僵。亲妹妹被录取,作为哥哥的鹤二不赏脸也就算了,这有情该不会是来砸东西的吧?
“还有鹤三公子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