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最淡定的要数鹤诀,他虽有点惊讶,但对此并不好奇。
鹤有情再怎么奇怪……跟他有半分关系?
纷纷扬扬的纸屑漂游在空气中,木屑尘烟中的那个杏眸女子笔直地站着,宛若一尊不败煞神。
“你你你……你……”张夫子手指指着酉情,一直颤抖个不停。
怪物!怪物!天下怎么可能有女子会有这等怪力?
“你什么你!小心我……把你舌头给拔了。”酉情摸了摸头上两颗圆滚滚的梨苞头,笑得就像个普通的十四岁少女,但她眼底的森寒只有她自己知道。
“鹤丞相!你家二女儿实在太蛮横了!去年在我淑香会上丢进脸面也就算了,还如此不知礼教,对夫子大放厥词!”
张夫子激动得都站起来了,躲在了鹤母身后。
鹤湉湉看了一眼他,收回视线后,面纱后的朱唇轻启:“有情,张夫子何错之有?为何这样吓唬他?”
言外之意就是,那姓张的说得没错,她酉情胸无点墨且无自知之明?
“鹤小姐,你这是间接承认他没错?”反派大人慢悠悠地坐下,端起一盏清茶,从容不迫地抿了一口。
态度竟淡然得不像一个当事人。
鹤湉湉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既执意认定,我也不说什么了。”
这鹤有情难道也重生了吗?怎么性子变化那么大?
反派大人不想说话。
那名在众目睽睽下饮茶的小姑娘,气势骤然一变,嗜杀的狂暴冲破了空气的枷锁,压抑在每个人的心头,直扼住张夫子的脖颈:
“少走夜路。”小心她一手捏碎他的头骨!
言罢,稳当当地将茶杯摁回茶几上,拂袖而去。
张夫子吓得不敢动,酉情走后好久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觉得自己被野兽盯上了,匆匆忙忙离开了鹤府。
在场的无一不是惊讶的。
——
夕阳渐沉,可今天的反派大人没心思去欣赏。
娇软的身子从窗上来了一个利落轻巧的翻身,落地。她懒得从正门进来,麻烦。
还未坐上那熟悉的墨漆桌面,就和一个坐在桌前的男人,来了个意外的对视——
一双寒若玄冰的杏眸下意识地眨了眨,瞳色如今浅淡了些,被夕阳的暖光折射成了惊艳的褐色,却化不开眼中的薄冰。绯红色的泪痣让平淡的容貌添了几分莫名的妖冶。
而,另一双浓墨色的墨眸也深如渊渟,神色莫测地盯着眼前这个擅闯者。
他见过她,一个暴力的砍树小鬼。
“姓楼的呢?”娇软的声音浸染着寒。
反派大人忽然想起还没问合作伙伴的姓名。
男人披着墨绒氅衣,一张英气逼人的俊脸宛若刀削,英挺的鼻梁似悬胆,精致的眉眼细腻的就像一副工笔画。
肤如象牙,鸦色的睫毛意外的长,乌金玉冠将发丝高高挽起。
“这是我的书房。”男人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一双浓墨色的眸加深了注视。
反派大人挪开了视线,一双杏眸略过一丝不宜察觉的尴尬之色,小脸冷冰冰的。
这样的神情落在别人眼里,多多少少都夹了些许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