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到了南辽国子监复学的时日还未将余毒剿灭……
且她的银针还迟迟未找到,应该依旧在那个青瞳少女手里,该死的。向来半含秋水般的柳叶眸眸光暗了几分,如同风雨欲来的山谷天色低沉。
这一次冒然行动,损失太大了。
她虽为圣弑之主,但也仅仅是暂代的,需等到义母回来后,还需将圣印还给她。
到时候先不提对组内人员伤亡作何解释,更要紧的是……她的圣印,却在寺水手里,而寺水却不知所踪。
最坏的打算是,寺水落到青瞳少女的手里,那就大事不妙了。
唯一值得松口气的事情是,她终于拿到了那半枚白色玉佩,这下鹤诀应当完全相信她了。虽然玉佩的主人出乎自己的意料,但也同时收获了不少惊人的消息。
白色袖帘内的素手无力地紧攥,又无奈地松开,轻轻垂在软垫上。
“可儿,帮我备笔墨纸砚,我要传信到阙国的丞相府和南辽的国子监。”
——
老李极为惊讶,领着酉情到了他们的夫子群里画押后,便带着个子不高的新夫子去舍楼了。
虽然副监不靠谱,但能得到那样奇奇怪怪的副监的认可,想来是有几分本事在身的吧。
这下心里便觉得,酉情是某个大世家送出来历练的娇小姐。
反派大人跟在老李身后,眼里只装着国子监的风景,壮观古老不乏沉淀感,每一座阁楼都是精心打造的。
眼神倒是沉静如死水,仿佛刚刚对丁老头说出来的话只是在谈论小事。
当真是一点也不像是个孩子。
一双杏眸泛着黑棕色,乍一看可能会觉得毫无亮点,可仔细瞧就会发现那层黑棕色背后隐隐约约的兴味儿,眼底下的绯色泪痣越来越妖娆。
她这人一向无牵无挂,随心自在,在遇人处事上向来是随遇而安。
既来之,则安之。
还从未做过夫子,也不知是否合她。
“李夫子,我可否问个问题?”
“当然可以,说吧酉小夫子。”面对这样一个孩子,始终叫不出“酉夫子”这样的称谓。
“我们国子监里,有没有些德高望重,受监生们景仰的夫子?”语气稍微欢快了些。
“哈哈哈,那当然有了……”
“不过他们……和老李我不是共事的,因为他们地位颇高嘛。”
“噢,是么?敢问姓甚名甚?我以后可以去请教一番。”反派大人转了转眼珠子,眼角点缀着零星的笑意。
了解她的人都会知道她在套话,还好,没一个人了解她。
老李只当是小姑娘好奇,答道:“嗯……比如药院那边的张议夫子。”
随后轻轻惋叹了一口气:“可惜在千里之外的阙国招监生时……因为旅途奔波太过劳累,心力交瘁,长辞而去了。”
“监门口记名挂名的小管事跟我说,酉小夫子也知晓此事?”
也是因为这个,老李更加认定,酉情是来自某个大世家的小姐。
酉情淡淡道:“略知一二。”
噢,感情鹤湉湉安插在这里的势力还还找了个不错的死因,成功让一个羞辱别人,撕毁别人墨宝还拿出来炫耀的无知货色落了个好名声。
即使这样想着,面色也未曾有过什么表现,依旧是那副淡漠模样。
“还有武院那边的傅岳夫子。”
“……”
“咱监德高望重的夫子,就算是放在其他国家,都是数一数二的。”
反派大人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姓张的名声听起来不错,那她不如出一把力,定让他更加——
名扬全监,死而无憾。
还有鹤湉湉安插在国子监的高层眼线势力,如今她不揪出来玩玩就无聊了。
这么好玩的东西,怎容错过?
老李转头,刚张口想对酉情说,夫子舍楼到了。
便看到身后的小姑娘礼貌地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配上这双杏眼,应当是个娇俏明媚的。
可不知为何,让他莫名的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