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某个角落，修筑着一栋精美的竹楼，寂静地屹立在墙脚。
竹楼内，有一位身着雪纺珠袖白衣的纤瘦女子，正一口一口抿着发黑的浓汤，药汤里夹着浓郁化不开的血腥味，让她好几次几近呕吐。
今日她尚且不能去药堂，为了让千诱减速扩散，而放血过多，实在是过于虚弱。
鹤湉湉垂着柳叶眸，瞧见栏杆上停着一只雪白的信鸽。
素手立马放下药碗和汤匙，取下了信鸽脚上绑着的卷纸，轻咳了几声，缓缓打开：
千诱有解，谨记亥时会见。
鹤湉湉松了一口气，心里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这是南门域，也就是她师父的字迹。
她盯着雪白的信鸽，一双精致的柳叶眸掠过一丝蔑。
——
夫子舍楼。
酉情拿着竹筷，旁若无人地用膳，绑着两颗丸子球的头好吃得摇来摇去，小脸也鼓囊囊的。
“奶奶？”
“怎？”香菇炖鸡只吃鸡肉，青椒肉丝只吃肉丝的反派大人从容不迫地应了声。
“乖孙饿了……”寺水有些期待地睁着一双俊秀的眼眸，盯着那两颗丸子头。
反派大人有些噎着了：“……咳咳……”
前世她活到了二十有二，好不容易征服了全世界后突然来了个今世魂穿，还送了个便宜孙子。而且这个孙子还是想要她命的女主的舔狗。
酉情黑人问号脸。
虽然这孙子目前失忆了。
但还是要让她缓缓。
“给银子。”废话不多说。
“奶奶，你连乖孙的银子也收吗？”寺水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不收，乖孙不更应该孝敬长辈？”酉情勾了勾嘴角，由于是女主那边的人，她其实有想过把寺水打包卖了。
但那不够狠。
她要让寺水从鹤湉湉的舔狗变成自己的乖孙儿，发生这种质的改变。
难不成真有人觉得她是个好人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要是好人绝对活不过三章的。
没想到，寺水很认真地回答了：“那好吧，奶奶，你帮我解绑。”
……酉情不情不愿地放下竹筷，三两下就把那绳子给解了，还得了寺水一阵彩虹屁乱夸。
“行了，闭嘴。”没想到这瓜娃子真的有银子，而且她还有一股该死的罪恶感，暴躁。
“哦。”寺水怂怂的，他真的打心底里觉得奶奶很可怕，很可怕很可怕，那种笑里藏铁拳的可怕。
两人用完膳后，酉情眯了眯杏眸，寒凉的眼神落在了寺水身上。
两辈子加在一起，她要么和野兽共进晚餐，要么把野兽当做晚餐，很难得地跟别人一起拼桌。
“奶……奶奶？银子给你。”寺水心里打起了鼓，这眼神太特么可怕了。
“你包袱不是被抢走了？”昨晚不是成穷鬼了么。
“包袱里是卖剩的东西，不怎么值钱，银子全在兜里。”寺水咧嘴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她该夸他聪明吗。
“那你昨天晚上还那么拼命护着？是肉太紧了没事让人给松一松？”反派大人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并用眼神警告寺水不许碰。
“不装得像一点就很难全身而退嘛。”
“而且……心里面有道声音，逼我保护包袱。”
“哦？”摩挲了一下茶杯，反派大人挑了挑眉，嗤笑了几声。
“是一个几千年没咳痰的老头声么？”
“嗯嗯嗯！”寺水瞪大了眼睛，他奶奶好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