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虓季眉二人刚进府,便有丫鬟来报“两位小姐,老夫人说星少爷和婕小姐到家了,正好让几位少爷小姐过去一起陪着老夫人用膳。”
“那就直接过去吧,别让祖母等急了。”季眉拉着季虓往延鹤院走去,眉目间有些急躁。
季虓暗道: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始呢。
踏入延鹤院时,季眉明显感受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氛。
只见一个和尚站在大厅中间,老夫人和几位少爷小姐紧张的等着那位和尚张口。
季虓前世虽然没经历过家宅内斗,但朝堂上的暗箭却见识了不少,无非就是设局陷害,无中生有之类的把戏。
这看见这和尚,季虓计上心头。
“这是怎么了?”季眉关切的问老妇人。
“你两位姨娘在庙里遇见了这位师傅,说是看他们印堂发暗,恐府内有灾事,便一道回来了。”老夫人叹了口气,又道:“这刚进门便说府内黑雾缭绕,是有脏东西作祟。还说我这头疼也是此因。”
见那和尚许久不说话,季虓上前道:“这捉鬼除祟本是我们道士的本业,在下有幸师从了尘真人,学了些本事,回家数日也未发现有何异常,不知道小师傅到底看出了什么?”
和尚缓缓睁眼,见到季虓突然面带惊恐,手中的佛珠竟掉落在了地上。
“你,你...”和尚你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
季虓“好心的”帮那和尚捡起了佛珠,递还给他。仔细看了看这和尚的脸,在记忆里找到了熟悉的面孔...慧心和尚,前世季封推荐给季沐然给老夫人念经的那个?呵,看来是的确是季封他们搞的鬼。
只见那和尚一把抢过佛珠然后夺门而逃。
留下府里一众云里雾里。
老夫人捏了捏鼻梁:“闹了这么一通,也没什么食欲了。你们先回去吧。郝嬷嬷,把晚膳装到食盒给少爷小姐们送到房里。”
季虓行礼退下,瞥见季眉和季封相互交换眼色。
倒是个聪明的,季虓心想,若是直接让那和尚说我是那祸害,不免有针对之嫌,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既能让人起疑心,又不至于让自己暴露出来。日后只要随便搞点幺蛾子,大家就都会猜测是不是她这位季三小姐方的。
后面的发展就如季虓猜测的一样,老夫人的头痛逐渐频繁,府里的下人时常受伤。好巧不巧的,连季虓的母亲走在路上还差点被花盆砸到。
府内流言四起,全是说三小姐命格不好,扰了家里的清净。
还有人猜测,当年了尘真人之所以收三小姐为徒,就是为了压制三小姐的煞气,免得伤了旁人。
安灵听到这些又气又急,赶忙找季虓商量。
季虓却一点都不担心还打趣道:“你就不怕他们说的是真的,万一我方到你可怎么办?”
“小姐您就别逗我了,说句大不敬的,若是您真能方人,我每日在您身边伺候着,早就不知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安灵急得直跺脚。
“放心吧,你家小姐知道该怎么办,你先去把......”季虓轻声安排。
安灵听得眼睛发亮,一路蹦哒着去实施小姐的计划。出了门口还不忘换上一脸悲伤害怕的表情。
见安灵离开,季虓盘腿打坐,周转内力。回来了几天,每日都打坐练功,有了前世的经验,季虓的内力增长的飞快,不过几日,便达到了当年的六成。这样算来不出一个月便能重回巅峰。
想当初她既要考虑武功,又要兼顾兵法谋略,天文地理还有占卜算命。纵使她有过目不忘之才,也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如今她有了更多的时间修行,说不定功力能更上一层。
“嘭!”房门外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季虓屏气,确定外面没了动静才伸手开门。
哪知刚拉开门,季虓就被一直手捉住了脚腕。低头一看,地上趴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季虓挑了挑眉,试图把脚抽出来,哪知那人却越抓越紧。
这也是季眉安排的?季虓暗道。
院子里丫鬟不少,被人看见难免会传闲话。季虓运气,一把将男子拎了起来,扔到了房间小厅的地面上。
此人内力深厚,离的这么近都没有感受到气息,要不是摸得到脉搏,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死了。季虓简单检查了此人的身体,没有内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但就是一动不动的趴着。
突然,男人抬起了头,大笑道:“你输了!哈哈哈哈!”
季虓感觉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傻,傻的?
那男子自顾自的坐起来,随着放松气息,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我们不是在玩比谁憋气时间长的游戏嘛?我赢啦哈哈哈!”
老子是在警惕危险!季虓克制住想掐死他的欲望“这里是季府,耍酒疯出去耍。”
那男子闻言站定,直愣愣的看着季虓,眉目流转间带着酒后的雾气,鼻梁高挺,薄唇朱红,甚是妖孽。
季虓在记忆里搜寻,并没有印象,想来是当初不常回京,没见过这号人。
“季府?工部季沐然家?”男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小时候他还打过我屁股!”
季虓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练就的耐心已经快被这个人磨光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一道身影咻的一声从窗外窜了进来,季虓挥起一掌打了过去,正好把来人拍在了墙上。
定睛一看,竟是吕长安,一身酒气,想必是和这人一道喝的酒。
“你来找他?”季虓打断了吕长安哎呦哎呦的惨叫,把手中的人扔了过去。
吕长安踉跄接住。折腾这一会儿,他酒醒的也差不多了。这才看清面前的女孩,拱手道:“季三小姐,失礼失礼。我家世子醉了之后有些...嗯...吓人,给您添麻烦了。”
“你认得我?”季虓拿帕子擦了擦手。
“哈哈,鄙人有幸在青未了茶楼下见过您,惊为天人,私下查了查,没想到您就是被了尘真人收了当徒弟的季虓小姐,也算缘分。今日有我与世子失礼之处,还请季小姐见谅。”吕长安扶着世子冲季虓弯了弯腰。
季虓本就被闹得心烦,连话都不想说,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走。吕长安见季虓不计较,便赶忙扛着世子越窗离开。
二人走后,季虓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陷入深思:想不到吕长安身手还不错。前世这个时候,只有广成王易信立了世子,所以这个世子,应当是易信的嫡长子,时年十七的易番。
这个易番前世一直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角色,难怪自己没印象。
吕长安和这个易番有牵扯,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
“呵,有意思了。”季虓转了转手里的念珠。别的不说,至少知道了广平王世子喝醉了是个傻子...
月上柳梢,季虓闭上眼睛,困倦袭来,深深睡去,明天还要演出好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