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刘捂着嘴巴,站在他们两人面前,吴恩雅假惺惺地淌出两行清泪,不得不说,寡妇刘每天这个时候,必回来喝一次水。
“天啊!天啊!怎么会这样?”
她凑到乔四爷跟前,紧张地问:“四爷,您不是把三姨太休了吗?怎么还能这样?若是被老爷知道,三姨太就不用活下去了。”
“刘妈,你好久不见了。”乔四爷没话找话。
“哪里是好久不见啊,四少爷,我们几乎天天都见面。”
被人扒掉了皮,乔四爷忍不住脸上发烧。
吴恩雅裹着被子,可怜巴巴地躺下。
乔四爷用余光扫过去,她一面抹泪,一面得意地冲他抛媚眼。
他咳了两声,忍着不爽,开始东张西望,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刘婶,天气转凉了,你看这窗棂,破破烂烂的,乔家难道没钱换这些东西?”
寡妇刘顺着他的话,便接了下去:“我回头和总管说一说。”
这些人平时牙尖嘴利,其实也都不过是老实人一枚。
乔四爷见她给不再纠缠了,便指了指吴恩雅问:“她,她昨晚是怎么回事?”
寡妇刘一拍大腿,激动地难以控制。
“唉呦,四少爷啊,大院出鬼了,昨天三姨太啊,不对,应该是熏娘,被老爷叫过去后,半天才回来,回来就已经鼻青脸肿了,可怜的孩子,她也不会说话,就带着我们去了前头不远的小花园,小花园里的花都给压碎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闹得我晚上都不敢出门撒尿了,这不是吗?拿了一个夜壶,放在门口。”寡妇刘用手指了指门口的地方。
一个粗糙的红瓦罐,摆放在不显眼的地方。
乔四爷皱了皱霉眉头,竟然真有此事。
“人跑了,我们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
乔四爷攥紧拳头,他问:“那她已经被人非礼了?”
寡妇刘故意卖了关子,她跑到锅台的地方,拿起准备好的温水,一口气喝了下去。接着她满意地擦着嘴角。
“当然没有,后来三姨太比划着,大概是谁救了她吧!”
乔四爷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
平日里,他很少在家,一直帮着父亲打点家族产业,这才回来多久,竟然发生了一连串的奇怪的事件。
看来乔家的这潭水,太深了。
不行,他要知道,昨天父亲为何要找吴恩雅?
没有告辞,他急匆匆跑了出去。
寡妇刘奇怪地嘟囔:“真奇怪,现在少爷的举动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她又凑过来,闻了闻吴恩雅:“你几天没有洗澡了?”
吴恩雅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
“妈啊,五天啦,怪不得把少爷熏跑了。”
说完,她就从门后的水缸里,舀了满满一锅水,风箱拉响的时候,吴恩雅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没过多久,她被一双手,推醒了。原来寡妇刘给她烧了满满一桶热水。
“你赶紧洗洗吧,免得把我也熏死了。”她说。
吴恩雅哼哼唧唧地回答:“好啊,好啊!”
困意依旧在袭来。
她隐约听到寡妇刘出门的声音,她十分想念冒着热气腾腾的水莲蓬,在干净温暖的浴室里,打开浴霸,细密的水从莲蓬里跳出来,落到每一寸肌肤上,惬意而美好,可是那些感觉仿佛越来越远,她有点怀疑,是不是从那个世界跑出来?
她躲进大桶里,风从门缝灌进来,真冷。
一张简易的屏风抵挡不了无孔不入的空气。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吴恩雅以为是寡妇刘回来取东西,也并没有在意。
可是,当一个猥琐的瘦高个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顿时傻了眼。
她告诉自己保持镇定。
他干笑两声:“三姨太,你快想死我了。”
镇定,镇定,这个男人不就是当初把我送进春香楼的小厮吗?想吃我豆腐的家伙,我不会轻饶了他。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吴恩雅在迅速地想着对策。
硬的?她自己打不过他。
软的?自己不能说话,说不定是哪个家伙派他来测试自己的真假哑巴的人。
哭?眼泪救不了任何人,如果可以,她早哭着回到2009了。
她的眉心,突然跳了三下。
顿时,一个计划成竹在胸。
装神弄鬼,现在是唯一的自救办法。
她冲他盈盈地笑,妩媚地笑,极尽所能地笑。
他有点意外,又有点迷糊。
他伸手来抓吴恩雅,吴恩雅突然眼白外翻,腮帮鼓鼓的,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突然从木桶里跳出来,红肚兜滴着水,白色的水雾缓缓地从她周遭升腾起来。她变了声音,一个从胸腔之外传来的女声。
“还我命来,我死得好惨啊,谁来渡我浮生?”
“鬼上身,这么巧?”那小厮紧张地碰了碰吴恩雅。
吴恩雅假装没有一点知觉,她继续说:“我是小双,你告诉老爷,今日要给我准备一个男、精来帮我渡化,我附上了三姨太的身,只有她能帮我,帮我找到那个献出生命的男、精。”
“我靠!真倒霉!”那人说。
说啥都不管用了。吴恩雅机械地伸出两只手,抓住他的衣服,照着他的脖子使劲咬下去。
本来,他听到小双的名字,已经开始心虚,没承想吴恩雅会这么做,他以为她会害怕,会挣扎。所以便没有防备。
一股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他急忙推开她。
吴恩雅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疯了一样,扑向他。她打定主意,势必要折腾死他。
男人慌慌张张推开吴恩雅,那种感觉好像很熟悉,他粗糙的手,强劲的臂力,吴恩雅恍然大悟,买嘎达!昨晚袭击她的人,竟然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