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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静静的,只有优美的音乐在房里流淌。

雪白的墙,披着米色的窗纱,外头的天色有些暗淡,天又要黑了吗?

筱敏躺在床上,漫无目的数着天花板上那一个一个细细的方框。

昨天恍恍惚惚的过去,然后她在恍恍惚惚中睡到了天大亮,恍恍惚惚吃过早点,恍恍惚惚闷在房里直到下午五点。

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懒得想。

脑蛋混乱着,就像一叶小舟被吹到了无边的大海,看不到尽头,没办法靠岸停一下。

今儿一早,阿姨上班去了,叔叔去了学校,而沈襄也不知跑去哪里,本还与他说好要去打工,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提不起劲,加上他也没有来烦她闹她,等到想到时,已近下午三点,于是,只好打了一个电话给小妍帮忙跟老板说一下她不去了。

床的另一边的桌上,放着那一个牛皮袋,阿姨说那是仁泰律师让她拿来的继承书的副本,说要她再好好看看。

她不要看,别扭啊,一堆废纸就想左右她的人生?

天荒夜谈吧!

她才十六岁,人生之路初展开,所谓的结婚与嫁人,与她遥不可及!

所以,这件事的答案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对,谁也休想掌控她的人生.

不过,昨日听得这事时,却是差点被苹果噎死,好不容易把那口苹果吞,惊魂未定之中就见襄疯狂的推开所有人,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变成了黑包公,冲着他们直吼道:“滚开,滚开,你们这疯子,说什么报恩补偿,却妄想用一纸文书把她牢牢套上!阿骆是我的,你们休想算计她嫁人……”

她从未见过襄如此的野蛮,如此气势汹汹的可怕的目光。

那一刻,沈襄推倒了要钳制他的江伊凡,顾不得叔叔严声厉斥,也不理会阿姨焦急的呼嚷,便是那般疯了似的拉着她往外头狂奔,全然不似平日那个玩皮嘻闹的小襄。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只觉得身体里气喘得快要爆炸,只觉得脚重得像梆了万斤铁,直到再也跑不动,直到快要跌倒了,直到有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子紧紧的抱住了她,在她耳边恶狠狠的叫道:“听着,没有我的同意,你谁也不许嫁!”

她哭笑不得,白眼,喘息,推开他,然后用力拍拍他的脸孔,瞪起双目:“臭小子,你以为我是白痴,会拿这么莫名其妙的事会当真,还生气呢,简直是乱谈!嫁人,笑死我了,不可能的……”

她信誓旦旦的宣布。

可,沈襄清俊的脸孔还是阴沉的,眼底布满了焦虑:“是吗?真的可以不当真吗?”

“奇怪,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你以为我会要那能压死人的钱财吗?”

“对,我就是害怕——我知道你不会要那见鬼的财产,但是,你这个人太好心了,我怕的是你会忍不住善心大发,一下子就把自己给卖了!”

她噗哧笑出来,目光闪亮着,用手指重重戳着他的额头,道:“尽胡思乱想,我就这么没脑子吗?心里很缺钱吗?我干嘛卖身?他们钱多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沈襄根本就放心不下来,急急捉住了她的手指捧在手心说,认真的说:“就因为你太有脑子了,所以才叫我更害怕!”

筱敏挑眉看他,沈襄眼里的害怕越来越明显,拉着她直道:

“知道吗,阿骆,如果你可以不要那么理性懂事,如果你可以像其他女生一样会任性顽皮,我会更加放心,偏偏你就是这么的沉定理智,任何事情都会含笑相迎,任何事情都可以包罗于胸,就像那群人害死了你妈妈,碾碎了你的家一样,如果换作别人,一定会哭会闹会怨会恨,可你却笑着说谢谢……阿骆,你常常会用不同与他人的视角去看事情,你的这种不同寻常让我觉得你会随时随地离我而去,我不要你离开我……我知道我现在还小,说这种话你一定又想扁我,但是我还是要说:阿骆,不要嫁给任何人,等我长大好不好……”

听着这样稚气的宣言,真是不想笑也不行了。

她挣脱他的手,狠狠捏了捏他的鼻子,笑着道:“哎,信不信,你再这么说下去,我真的会扁你,越说越离谱,不过,安啦,我是不会嫁的,都跟你一样还是个小鬼,心智都没有健全,嫁什么嫁,异想天开……”

“哦,是吗?真的不会嫁……”

他的眼唰得晶亮晶亮。

“对,不嫁,不嫁,不嫁……”

晴空烈烈,绿树荫荫下,响彻她坚定的呐喊。

是的,她不嫁,纵然要嫁,也要嫁一情定终身的男子,岂可随意将一生的承诺许与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这么一说之后,沈襄忧虑的娃娃脸才一点一点重新回到原来的朗朗可爱的模样。

她不由得笑着揉揉他毛茸茸的短发,取笑道:“哎,臭小子,半大不小的别老是想入非非行不行,你得知道,你是我弟弟,是弟弟就不许说这么暧昧不明的话……”

话才落地,就见沈襄立即把脸孔拉得老长老长,他恨恨的大叫:“见鬼的,什么弟弟,我再一次跟你郑重申明一次,我,沈襄,从来就不是你弟弟……”

“好呀,不是弟弟以后就别跟着我打转,晚上也不许到我房里做功课……”

她笑得得意,目光晶盈如钻石。

她,从来不允许不是亲人的男生靠自己这么近,这个道理,沈襄明白的很,也因为这样,总能把他吃得死死。

果不出所料,这孩子听得此话,立即张口结舌,吐不出半句话。

沈襄喜欢她,筱敏知道――

因为喜欢所以紧张,因为紧张所以想全然的霸占——

小时候,那个爱舔她口水,爱逗她笑,爱黏人的襄在渐渐在变化,变得越来越来霸道了,也越来越陌生,总想霸占她所有目光,所有的思想――

在学校里,他霸着她,禁止任何男生亲近她;在家里,每天晚上缠着她,要她教这教那,明明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可每次考次都要把它考砸,不为什么,为的就是每天名正言顺的钻在她房里嗑嗑瓜子,看看漫画……

筱敏知道这个孩子太依赖她了,这种依赖的情感是怎么一种情愫?

筱敏不懂,因为她也只是一个孩子,但她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与他与自己都不好,所以,在决定参加跳级考的的时候,她存心瞒住了家里人。

也因为这样,收到录取单时,襄很生气的大闹过了一回,他是那么的不愿意与她分开读两所学校,害怕她一旦走出他的视野,会就此不回头,这次,让他亲耳听得那番话,也难怪他这么紧张与害怕――

嫁人啊,那不是儿戏,一旦与人牵手,便是另一番生活,另一番天地,也许他就真的会被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当然,那不会是全然的摒弃,但至少不再是生活的重心……

“走了,我们去地下游戏城……”

筱敏拉上他,向目的地跑去。

沈襄的神经太过紧张,即使笑着,眼里仍流露着几丝惊惶,他需要好好发泄心头的不安,而她也需要理理头绪,在喧杂的人声鼎沸之中证明自己仍是简单单纯的一个学生!

不过,当回到家对上叔叔与阿姨担心的目光时,心里立即冒起一股深深歉意,才发现下午那么冒冒失失的跑掉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这一晚,阿姨郑茵跑到了她房里睡,跟她说了很多她应该知道的理和事。

阿姨说仁泰的事情很严重,里面的利害关系的不仅是个人的幸福,依赖仁泰的人家太多太多,仁泰牵动着很多很多普通人家的生活,所以仁泰不可以垮掉。

她静静的听着,半天,才闷闷的疑惑着问:“难道没有其他对策了吗?”

郑茵微笑,摸着筱敏的头发,说:“如果有其他办法,这些仁泰的高层骨干也不会这么急着找你了呀。就因为韩老先生去的太突然,以至这本来还由韩老生先代控的30 %的股份没了法定人去行使权利,董事局也因为没了这样一个股东在决策上也就没了压制性的定论。所以嘞,你的位置很重要!”

见他鬼的重要,难道就因为重要,就能要求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去结什么婚,嫁什么人吗?

所谓的婚姻应是两人相知相慕的人一辈子的相扶相守,也许现实的婚姻里爱情的含金量很少,人们总以背负的责任、以亲情维系一个个家庭,但,婚姻到底不是儿戏,怎可以轻易就亵渎了它的神圣。

因为利益而联姻,那是怎么一种糟糕的人生。

她的童年已经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这些年寄养在别人家,日子纵然过的再如意,这家总是别的家,叔叔与阿姨永远代替不了爸爸妈妈。

筱敏没有多大的梦想,只希望将来可以寻一个男子,简简单单的相爱,在人生的旅途上,在适当的时候相逢,而不是在青涩的季节被人赶鸭上架。

她无法认可这种荒谬绝顶的事,自由不羁的心在第一时间就宣判“它”死刑,哪怕她要嫁的那个人再怎么出类拔萃……

但是,这桩事,真的可以轻轻松松的否定到底吗?

筱敏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她已被扯进了一个大旋涡……

不知过了多久,叔叔沈殊也敲门走了进来,一脸温和伯坐到她的身边,拍拍她的脑袋,笑笑说:“是不是有些吓倒你了?”

筱敏点头,怎个没吓到,赖在阿姨的肩头叹:“十二级飓风风刮得叫我找不到北……”

真是叫人好一手阵手忙脚乱,乱得她难以招架!

“傻丫头,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顺着自己的心走便好……”

沈殊微笑着,一身儒雅,眼里尽是智者之色。

筱敏眨眸,正眼看着叔叔,好奇的问:“叔叔,你在教我随性而为吗?”

沈殊轻笑,脑海里忆想起的是那个很会随性而为的朋友,筱敏的朋友,天堂里,他可曾与他的爱人相聚,如今,他们的女儿也懂得承性而为了。

他知道他的妻子并不认同他的做法,郑茵在朝他白眼,在这件事上,他们各有各的看法。

“我可没教你什么,我们家阿骆这么聪明,自会另有主张,怎需他人来教。我只想与你说,人生一世是眨眼的事,应对生活,只要自己觉得开心,觉得有意义,那么就尽力去争取,不要让虚名与规距束缚了手脚……”

“嗯,这么说,即便是仁泰因此破产也没关系?叔叔若是我又会如何决择?”

筱敏呵呵的笑着,挤眉弄眼的问,仁泰关系着成千上万人的生计,那不是开玩笑的事,她很想知道沈殊的看法,叔叔与她亦父亦友,从不会摆长者架势,所以,他的课总能吸引无数学生选修。

沈殊自有觉殊抢眼的魅力,微笑,说:“小敏,世间万物都有其自身运行的轨迹,兴亦好亡亦好,时候到了又岂是单凭个人之力便能扭转乾坤的。就拿仁泰来说,其兴盛借的是仁泰高层之力,若是倒了,责亦在仁泰高层。你与他们只是一棋子,也许有了你这颗棋子他们就可满盘皆活,也许没有你这颗棋子他们也能死是求生,但愿不愿作棋子却不是他们说了就能算的。他们左右不得你,因为你才是自己的主人,身为自己,就能对自己负责便好,世界太大,我们无法对它全部负责,因为我们是人,是人总有力所不及的地方。即然如此,只要锁定自己能达到并相信做了之后能让自己开心的目标就好,不是吗?”

叔叔是哲学老师,擅循循善诱,诲人于寻常之间,思想总是与人不一样,而阿姨是银行财务经理,思维逻辑会算计很多厉害关系。

筱敏很开心叔叔能这么说,这让她感到前程并不是一片惨淡!

是呀,她很幸运,虽然没有爸爸妈妈,却有一双呵护她长大的叔叔阿姨伴她成长,青涩的岁月份里,是他们极有耐心的教养着她。

“说的好,率性而为,才活的潇洒!嘿,我才十六岁,大好的青春怎么可以嫁给一个比我大足足十二岁的‘老男人’,不嫁不嫁,叔叔得空给我回掉吧!”

筱敏轻笑的下了决定。

“别听你叔叔胡扯!”

阿姨立即插进话来,瞪了一眼叔叔,说:“怎么可以这么教孩子做人,若所有人都这般率性而为,这世界不是要乱套了?”

那么,到底是随性自在好呢?还是有所担当好呢?

之后,叔叔与阿姨便就”责任与随性”之说展开了一番争论!

嗯,这个问题实在让人头痛,筱敏不愿深入思考,于是放任自己在他们激烈的争论之中昏昏睡去。

第二天,筱敏又在混混沌沌中度过――

纵然再怎么豁达,在这件事上,她终究还是受影响的,否则心情就不会这么乱如麻!

瞧吧,一整天了,她就这么趴在床上盯着满床爸妈的照片,楞楞的发呆:

因为仁泰,平静的生活被颠覆……

因为仁泰,又重新认识了爸爸与妈妈……

这是好事还是晦事?

不知道!

但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自己非常非常的喜欢他们……

可惜就是记不得他们的样子了,感伤呵,喜欢得感伤,纵是感伤,还是拼命拼命的喜欢!

对,就是喜欢他们的班配,喜欢他们温情眷眷的目光,喜欢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生死不渝的绵绵情义――

那会是怎么一种滋味呢?

哎,还是不知道!

托了襄的福,她至今还没谈过一次恋爱,交过一个男友。

不过,她对这种事倒真的不怎么来兴趣。

一个沈襄就叫她够折腾了,她从没想过要用感情用招惹哪个谁!

“你在做什么?”

哈,想曹操,曹操就到!不知什么时候,高高瘦瘦的小襄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眼睛上方,害得筱敏吓了好大一跳。

“哇,你干嘛突然蹦出来吓人!”

沈襄咧牙一笑,一脸的清爽的肥皂香,道:“我有敲门,是你神游太空了!”

他一屁股坐下,把她拉起来,一边还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什么,只不一会儿,筱敏的中指上便多了一只亮闪闪的铂金戒指。

“你干什么?”

她瞪着那朴素的指环,不由失声叫。

“早就该把你套起来。”

年轻的沈襄,略显孩子气的脸孔上全是庄重的神采,拉着她戴上戒指的手左看右看,低头在手指上连连落下几个淘气的吻,方满意的露出漂亮的笑容:“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别人想都别想……”

信誓旦旦,不容置疑!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

这是沈襄一直想说的话,也是他一直想做的事!

本来他想等自己长大再很男人的跟她说:阿骆,做我女朋友,我们开始以结婚为前提正式交往。

他没有那么做,因为自己还太小,孩子似的性子说这种话肯定会被她笑话,她绝对不会当真,因为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招她开心的弟弟――

弟弟可以用来疼,却招不来她似嗔似怒的撒娇。

她会撒娇,很多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那么笑盈盈坏兮兮的赖在一个好看的像精灵似的小哥哥怀里美美的撒娇,在那样一个桃花怒放的三月天,一个,纤尘不染一袭红裙,一个,粉雕玉琢白色衣装,于翠绿红粉的林子底下,组成一道美得叫人心跳的风景。

这是八年前的那个周末,父亲带着他第一次去城门水库探望友人,在绿油油的林子里,瞧到的一副美丽画卷。

后来他知道画卷里的那个女孩就是擎伯伯的女儿,而那个男孩据说是擎伯伯朋友的孩子。

那是一个美得像天使的小女孩,披着一头乌黑如丝的发,晶莹玉润的脸膀,睫毛长长,还长着一双会说话的好看大眼,默黑默黑的眼珠子,流转着尽是狡黠的眸光,这耀眼的眸光总是绕着那个好看得像妖精似的男孩直转——

那男孩子有张象牙白的脸孔,俊秀而清逸,短发微卷,隐隐夹着几缕淡淡然然的金黄色,一双明亮的眸子在一闪一闪之间泛着若隐若现的奇异蓝光,如花的笑靥,温温柔柔的闪着一层朦朦胧胧似玉的光华,那男孩总用宠溺的眼神凝眺她……

他知道自己长得也相当的惹人喜爱,然而当他站在那个小姐姐和小哥哥面前时,却招不来他们一点点观注的眼神。

虽然他很努力的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是他们只自顾自的玩自己的游戏,欢颜浅笑,对他就是视若不见。

那是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失落,也是第一次那么渴望能得到别人的注目。

然而事隔半年,待再次见面时,看到的却是一个满身是伤,躺在病床上只有呼吸没了任何娇语轻笑的她,也是那个时候,小小的沈襄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可怕,医生说如果不能自然转醒的话,此生她将永远长眠像植物一样在默默之间成长……

那段煎熬的日子里,他日日守在她的床头,夜夜为她祈祷。

终于,在沉睡了十五天以后,她在他欢天喜地的笑容里悠然醒来,在记忆一片空白的境况下,在他千方百计的努力下,她终于是将他纳入了她的世界,成为逐渐浮现笑意的眼眸里唯一的注意。

他期盼着就这样简简单单、不受干扰的长大,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是否无法如他所愿了,那几个仁泰集团高层人员的出现使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惶恐,让他觉得自己再不进任何行动的,可能从此她就会从他的世界里永永远远的消失。

昨夜他想了一晚上,总想着如何将她标为自己的专属,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用戒子完完整整的锁住,也许这种想法很幼稚,但在当前情况下,他真的想不出其他什么主意来安抚自己不安的情绪。

当他用小小的戒子套上她纤细的手指时,乱哄哄的心才渐渐的定安了下来。

“听着,我可是把十几年攒得零用钱全压在这对情侣戒上了,而且还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才挑选好的,虽然不是很值钱,但是如果敢把它弄丢,你就死定了……”

在帮筱敏把戒指戴上了之后,沈襄得意的执着她的手落下几个吻,又亮了亮自己手指上那枚闪闪的亮戒,恶狠狠的警告,嘴上却是笑得很愉快。

筱敏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越来越胡闹了!

正想教训他几句呢,他已经动作利落的跑到写字桌那边,一把将那份继承文书扫丢在那铁皮垃圾桶里,掏出准备好的打火机啪啪打着,把它点着,青烟顿时袅袅的升了起来。

望着那红蓝相间的火焰,沈襄是好一阵痛快,待到快烧尽了,才回头去嘿嘿笑的看筱敏。

此时,筱敏也正看着他,压下嘴里的话,清澈的眼含着淡淡的笑,并没来阻止他烧文件,对,她也在极讨厌这卷文件,就像卖身契要一样的叫人讨厌!

“阿骆,这些东西我们不需要,以后我会赚钱养你,不用去他们那里吃金丝牢笼饭!”

他向她郑重承诺,老秋气横的言道:“老爸说的,人活一世,钱不必太多,正正经经做人,实实在在过日子就可以……”

身为哲学教授的沈殊就是这么教导他们的,沈襄以为老爸的这句话有些滑稽,太不切当今实际,不过,现在搬出来用却很经典!

终于,筱敏莞然笑出声,斜眼睨了一下手上的指环,懒洋洋的道:“叔叔还说了呢,钱要花在刀刃上,这话你怎么没记在心上?大热天的,跑出去花冤枉钱去买之种无聊的东西,还情侣戒呢?你没记明白么,我跟你是姐弟,哪有姐姐跟弟弟作情侣的,真受不了你!”

说着,就想把戒指退下来。

沈襄立即跑过来扣住了她的手,一张俊脸黑黑的、臭臭的,直瞪着筱敏叫道:”见鬼的,你也给我记清楚了,我才不是你的弟弟,从今天开始,我,沈襄就是你阿骆的男朋友,你敢把戒指摘下来,我……我……”

“你就怎么样?”

她眯着眼看他。

就怎么样呢?

他也不晓得,好像什么威胁对她都没用!

沈襄有些颓丧,望着那张近在眼前,一脸好奇的面孔,他挫败极了,渐渐的松开了手上的力道,情知她是吃软不吃硬,只好低低的说:”阿骆,不管你接不接受,这辈子,我已下定决心要娶你,你休想跑掉!”

听着这样的宣誓时,筱敏的心微微的惊了一下,虽然沈襄的行为很孩子气,竟妄想用一枚戒指解决所有问题,妄想用烧毁文件来********,但是他表露的心意不由得叫她深深的思考起来。

在她把他当作弟弟的看时候,他那边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当然这种想法是极其幼稚和不成熟的。可是一种从小到大慢慢养成的习惯,在这个时候又如何去改掉它呢?

当天晚上吃过饭洗碗的时候,阿姨郑茵看到了她指上的戒指,不由噗哧笑了:”呀,这孩子还真会闹腾,早上跟我要钱说买戒指还差,要我资助一点,说是等打完工还我,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想不到他竟真这么做了!”

“是呀,我也拿他没辙!”

她叹着说,明知不该戴的,却抵不过他可怜兮兮的目光,只能答应留着玩几天,她打算明天就把指环藏起来!

“阿骆,小襄太迷恋你了,不是好事,你不能一直惯着他!”

郑茵微微起了忧虑。

“阿姨,他还是个孩子心思,过段日子一忙,早忘了这事!”

所以,那种感情也应该只是孩子式的依恋!

筱敏这么想着。

郑茵却对筱敏投去了复杂的目光,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她这个做妈的最了解他心里头的花花肠子:

“恐怕不是了,筱敏,你们两个都在慢慢长大了,长大的心跟着感情在慢慢的变化!如果没有发生仁泰这件事,我倒真是很希望有你这样一个媳妇帮我管着小襄,可是现在越来越觉得,我们的阿骆迟早会离我们而去!”

听得如此的感慨,筱敏的心不由的一阵乱跳,傻了眼的直道:“阿姨到底在胡说什么,这里是我的家,离开这里你要我去哪?”

说完,回过身尤自顾着刷碗!

背后,郑茵默默的轻轻叹息,水龙头哗哗响着,却冲不散那叹息中淡淡的愁怅,筱敏宁静的心上没来由的传来一阵抽紧,有些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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