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两老听到孙子的声音,急忙跑了下来。“小错,你可回来了,奶奶想死你了。”孔奶奶在孔错的脸上摸着,捏了捏,又抓起他的手臂看了眼:“瘦了,现在回家了好好补补。”
孔错一再的应承着爷爷奶奶的关爱。见到孔商进来后,孔爷爷突然没了刚才的慈爱,来了一句:“小错,你小时候硬是不愿意改名字,现在做老师了,我们去把名字改回来吧,这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胡闹瞎取。”
孔错瞄了瞄孔商,看着爸爸站在那儿局促不安,快速回绝道:“爷爷,没事的,我都习惯孔错这名字了,现在改回孔措我也不习惯。”
孔爷爷心知孙儿和他那爹的脾气如出一辙,也没想着再多加劝阻,只能把气都撒到孔商的身上。
孔爷爷看着孔商:“哼,都是你干的好事,自家儿子要去登记户口,还想着去应酬,稀里糊涂的把孔措写成了孔错,真是做什么什么不行,只会犟,家里横。”
“爸,这…这……”孔商无言以对,当初他初入圈子里,天天朝七晚十,当时醉着酒匆忙的赶去登记,没想到酿出这档子事情,儿子在上学后才发现。小时候懂事的孔错也是为了维护父亲的脸面,始终拒绝去把名字改回来。
看着眼前又是纷争的局势,孔奶奶马上打破了这僵局:“小错,来,奶奶知道你要回来,特地让燕子做了点东西,你垫垫肚子再上去睡觉。”孔奶奶拉着孔错往厨房走去,正好饿了的孔错也不拒绝,招呼着一家人一起。
桌上,爷爷问了句:“小错,这次我听罗伯特先生说把你推荐到了沪文语大学去了,那边的校长林爷爷是爷爷的好朋友,你可要做出些成绩,爷爷好在林老头面前炫耀炫耀。”
孔奶奶拍了下孔爷爷的手,“好了老头子,好端端的说些有的没的,小错刚回来你就让他怎么样怎么样,不能先让他好好吃顿饭吗。”孔爸爸和孔妈妈统一的一言不讲,低着头看着碗里,家里的大佬在讲着,他们可不愿意参与进去,自惹麻烦,反正他们孙子是他们的掌上宝,最后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孔错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清楚的知道几十年教授生涯的爷爷奶奶是多爱教育这份事业,所以孔爸爸的叛逆让他们怒不可遏,但又无可奈何。而看着自家的孙子能够继承他们的宏愿去做个教师,是他们最欣慰的事情。无言以对的他只能埋头扒饭,愿快些回到自己的爱窝。
吃完饭的孔错终于躺在他离开了八年的爱床,房间里没有一丝丝的怪异味道,甚至连摆放都和他离家时没变化,看来燕姨经常来打扫他的房间。燕子是孔家的保姆,在他们家做了20多年,膝下无亲的她也把孔错当成了自家孩子一般,而孔错也自小称呼她燕姨。
没过多时,困意便席卷了孔错,迷迷糊糊中沉入睡梦。梦中他在文语大学安安心心的立德树人,娶一良妻,到了晚年,桃李满天下的他正常退休,同堂三代,享受着天伦之乐。
“笃笃笃,笃笃笃……”闻声而醒的孔错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腰,“谁呀?”语气中带着初回家时的满足感。
“小错,是燕姨,楼下饭菜好了,孔叔让我来叫你吃饭。”孔错抬头看了眼窗户外已然漆黑的天色,又看了眼时钟。“好的,燕姨,我马上下去。”
下了楼,孔爸爸孔妈妈估计着都有事情还没下班,孔错笑着喊坐在客厅里的爷爷奶奶吃饭。但是心思聪慧的他在饭桌上刚和爷爷奶奶坐下,便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
平素已经很少吸烟的爷爷身上带着明显的烟味,而一旦发现爷爷吸烟便会怒骂爷爷的奶奶今日也沉默不语。
夹着菜,孔错明白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沉默的环境,压抑的空气,让天性不喜静的他连嘴中的食物都小心翼翼的咀嚼着,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来。
孔爷爷忽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下嘴,等待良久后问了句:“小错,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英语德语的C2,日语的N1吧。”
听到孔爷爷预料之外的问题,孔错有些迷糊:“是的,爷爷,怎么了吗。”
“小错,你的学籍资料不是由罗伯特先生直接交到文语大学了吗,文语大学和东京大学又是有合作关系,这次因为一些学术交流的问题,不仅是交换生,还达成了一位老师就学术交流的交换协议。”
懵,还是懵。甚至连手中的筷子掉落在了桌子上孔错都没发觉。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小白兔好不容易长大却发现早已被猎人视为猎物,一步步被勾引进了猎人的圈套中。
一直在欧洲求学的他完全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骚操作,这是什么鬼,老师还有交换着来的。“爷爷,能不去吗?”孔错哭丧着脸,嘶哑的喉咙中慢慢冒出这句。
“小错,下午林老头和我说这是申沪市的教育局直接和东京那边的教育局达成的协议,林老头还说这应该就是两国就去年国际上名校排名的问题而自主的切磋赛事,所以不仅检验两校的学生的适应能力和专业知识能力,也考验老师教授在面对异国陌生学子时的教育能力。”
“林老头知道你是名校毕业更是罗伯特这位英国名师的学生,还懂日语英语,最重要的是林老头知道你是你爷爷的孙子,这次的协议关系着两市教育局的脸面,你爷爷又是刚从教育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刚退休。所以在没经过你的意见下,就把你给申报上去了。”孔奶奶又在旁边把孔爷爷的话像钉子般一枚一枚钉在孔错的心上。
“那是不是说我才刚回国就马上要出去了。”
“嗯,嗯,是的。”看着孔爷爷是回答的如此尴尬却又果断,“好吧,爷爷,爸妈知道了吗。”孔错放弃了抵抗,心里一阵哀嚎,我特喵的刚回来准备享受生活又给我整活。难怪传闻说梦都是反的,我被算计了呀。
“他们知道但他们也知道这次事件的重要性,而且只要四年,回来后肯定也会有相应的补偿。”看着爷爷现在已经站在局里的角度和他在说了,孔错也是怒喷一口血水,爷爷,我才是你孙子,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而不是和其他人合伙推我进火坑。
精力全失的孔错如丢了魂般一步一脚印眼中带着不甘往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