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下令撤退的时候还不忘叫人带上木槿,因为木槿实在是太美了,而且大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态,梁帝从来没见过此等女子,自第一次见到木槿,梁帝便对她念念不忘垂涎三尺了。
终于,羽飞追上了梁帝他们,当看清木槿正被一壮汉粗鲁的拖拽着前行的时候,羽飞自上而下一剑刺死了那个令人恶心的大汉,羽飞为木槿砍断了绳索,初得自由的木槿哭着喊到:“王爷怎样了?”,不等羽飞回答,随风一剑刺了过来。羽飞不得不与随风战在了一起,再无暇顾及木槿。木槿尚自在哭喊着。
一个士兵趁乱带着哭喊得木槿逃回了熙军的大营。
军营里,一片慌乱,军医们个个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煎熬药草,改写配方,一个个将军们则急得团团转,不停地在大营中走来走去,嘴里更是将梁帝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可是无论用多么名贵的药草,燕王的血始终止不住,而燕王的生命体征也正在慢慢消失,眼看是不得救了。
兵部尚书徐良叫来了最有威望的一名军医,正色问道:“说实话,燕王的伤还能不能治?”
军医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一箭正中胸口,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啊,哎,可惜了一代军神啊。”
军医说这话的时候,木槿正好赶回来,将军医所说之语尽数听进了耳朵里,顿时,木槿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她望着燕王所在的营帐,想起了与他在一起的种种过往,‘淇’,木槿一声嘶吼,挣扎着爬进了营帐,爬到了燕王的身边。
此时,燕王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或许是已经无血可流,听到木槿的哭喊,燕王奇迹的睁开了眼睛,他想摸一摸木槿的脸蛋,再一次为其擦干泪水,可是却怎么也抬不起手臂,木槿明白了他的这一意愿,将燕王的手轻轻的拿起放在自己的脸上,并努力的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
“淇......”只一句话,木槿便再次泣不成声。
燕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后说道:“阿槿,来,上来,躺在我的怀里,让我最后一次抱抱你。”
木槿听话的爬到了床上,躺进了那个给予她无限温暖的臂弯。
“阿槿,本来是想保护你一生的,可惜我做不到了,此后余生,就靠你自己了,乖,不要哭,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过多地思念,要坚强。”
“阿槿,你知道吗?你是除了母妃外,唯一一个我想要好好保护的女人,可惜,母妃我没有保护好,你也保护不了了......咳咳咳......”
“淇,别说了,你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塞外的牛羊,去看北国的冰雪,去看一望无际的大海......”木槿的泪水顺着她的侧脸流到了燕王的胳膊上。
“好好好,都去看,阿槿,我这一生,一直在忙什么大事,虽然贵为王爷,却从没有好好地过一天日子,直到你的出现,阿槿,我还是后悔的,早知留给我们的时间这么短,当时真该抛弃一起陪你浪迹天涯,陪着你去塞外,去北国,去南疆,我们一起走遍这大好河山,就我们两人,就我们两人......”燕王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突然,燕王好似记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的眼睛里了闪现出一丝微光,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阿槿,将我左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将它收好!切记!好好活着!切记!”
木槿依言将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哭着说道:“木槿记住了,一定会好好活着,一定!”可惜燕王已经听不到了。
回到军营的梁帝发现木槿被救了回去,心情很是低落,就在他哀叹如此绝色竟然不能据为己有的时候,海棠求见。
海棠依旧是一身素衣,头发用木簪绾成一个髻,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缓缓走来。
海棠看着眉头紧皱的庆文帝,声音温柔而不谄媚,她说道“见过陛下,陛下眉头深锁,是计划不顺利吗?”
“很是顺利,燕王命不久矣!”庆文帝瞥了一眼海棠,淡淡的说道。
“海棠恭喜陛下。”海棠身体微蹲,向庆文帝行了一礼。
“恩,本是意料之中之事,算不得惊喜,只是丢了一只心仪的猎物,真是可惜。”庆文帝阴沉着一张脸说到。
“猎物?不知陛下说的是?”海棠不解的问。
“哈哈,也没什么,你此时来找朕是有什么事情吗?”庆文帝拿起一张公文随口问到。
听皇上问起,海棠便跪了下去,双手交叠于额前,深深行了一礼后说道:“如今战事已毕,两国休战,海棠逗留于陛下身边已是无用,恳请陛下批准海棠返乡。”
“怎么,连你也要弃朕而起吗?”庆文帝面色愠怒,声音冰冷而威严。
海棠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连忙匍匐在地上说道:“海棠不敢,皇上是知道的,海棠对皇上的忠心犹如明月,海棠一定会同师父一样一生忠于皇家,若有半点背叛,海棠定会遭万人践踏,受万人唾弃!”
庆文帝听海棠提起她的师父,面色稍缓,当年海棠的师父可是救过他的命的,犹记得当年海棠第一次进宫就是她的师父带她来的,那时海棠还是个懵懂的小女孩,初次进宫难免有些紧张,当时天空飘着细雨,海棠一个人怯生生的站在湖边,撑着一把油纸伞欣赏雨中的海棠,突然,一少年在她背后吟到‘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想到这里,庆文帝不觉又将当日所吟之诗轻声朗诵出来。
海棠听闻此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起来,一如当年。
当日的那个少年自然就是如今的庆文帝,那时的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见到一个小女孩站在雨中一动不动,便吟出此诗,本是借物喻人,没曾想那个小女孩的闺名竟然就叫海棠,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哈哈,好好一个女子怎么能起如此恶毒之誓言呢?朕不过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罢了,何必如此紧张?来来来,起来说话。”说着,庆文帝亲自将海棠扶了起来。
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誓言,是因为海棠知道庆文帝最是多疑,诸如‘不得好死,死无全尸’之类的话,不一定能取得他的信任,而对于女子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清白名声了。
“谢皇上。”海棠低眉说到。
“朕也知道你一向闲云野鹤惯了,受不了宫里的拘束,罢了,罢了,你想走就走吧,朕让随风护送你回去。”说完,庆文帝摆了摆手,示意海棠退下。
海棠又跪了下去,说道:“皇上回宫,海棠不能服侍左右,愿皇上身体康健,万福金安,海棠告退。”说完,海棠便退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