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敏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也只有疯了才会放他去找于舟，纵容他去和于舟做无意义的辩解，且不说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就算他驳的于舟哑口无言又能怎样，谁会听一个小孩子的话？
就在武敏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时，楚栩已经站在于舟的面前了，偌大的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于舟一个人在办公。
于舟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捏着两张纸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一时的少年意气罢了，凭着所谓的一腔热血就肆意妄为，有用么？于舟已经在心里给出了对楚栩的印象。
出乎他意料的是，面前的少年并没有喜怒于形，脸上不见愤慨只是挂着微笑，他仔细地将手里的两张纸摊开放在于舟面前，于舟认得是之前武敏拿过来的两人的检讨。
“请问一下，于主任看过了吗？”
于舟很想说看过了，欺骗的话语自己平时也常说，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回答他？
“看没看过都没用，决定就是决定！”他皱着眉头，嘴上已经有了不耐烦。
“老师，我觉得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我记得学校刚进门就能看到刻在石头上的校训，上面写着的分明是求实存真，可不是什么不察而明，决定就是决定这些话吧。
我知道您很忙，日理万机的，不容易，但每天看一眼不花时间。”楚栩慢悠悠不急不慢地说着。
“求实存真？我眼见就不为实？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还有我好像没听见下课铃响吧？”
于舟放下了手里的笔，目光凌厉地看着楚栩，他在想用言语把面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学生逼走。
“于主任，眼见可不一定为实啊。”楚栩轻笑一声，“您是读过书的，且不说古时候就有构陷这种行为，单是现在法院判决都得双方提供证据，法官听辩陪审团给意见。您这是打算捂住我这个被告的嘴，撤掉陪审团，赶走证人，自己当法官，于主任，您，好大的官威啊！”
于舟被气笑了，他一把拿过面前的检讨团作一团用力扔到一旁，纸团刚好砸到其他老师的椅子上，“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他奋力一拍桌子，怒道：“我做不做法官还要你管？！”
楚栩弯腰拾起了纸团，重新摊开，他眯着眼睛笑道：“别生气嘛，于主任这是不打算改了？”
“滚！”
“那就……祝于主任早日高升，再见。”
……
楚栩请假了，从于舟的办公室回来后直接和武敏请的假。武敏刚想拒绝，下一秒照如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说是自己孩子身体不舒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已经出发了，希望班主任可以谅解一下。
武敏见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好再说别的，只好允许了。
“于舟这个人很固执，我不知道你和他说的什么，但按照你的性格多半不会是什么网开一面之类的软话。
估计你的通报批评很快就会拟好稿子，都不用怎么等下午大家出操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听到了，你……好自为之吧。虽然是你的班主任，但我确实帮不到你什么。
我不知道你的家庭情况怎么样，但想来应该是不错的，所以要采取手段就尽快吧。”
武敏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叹气的次数不知道什么时候越发的多了，自己以前也算得上兢兢业业了，本来想这一届也安安稳稳地过去，谁知道会发生这档子事。
“走吧走吧。”他摆了摆手示意楚栩可以离开了，楚栩也没多做言语，微微欠身就转头离开了。
最近几天都是好天气，清晨阳光浓烈的让人睁不开眼，大概是因为是上课时间，整个校园静悄悄的。一场大雪过后，鸟雀呼散，放眼望去只剩枯瘦的枝条孤耸指向天空。
楚栩自顾自地往前走着，脚步踩在未化尽的雪上发出“疏疏”的声响，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就没想过可以说服于舟。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对峙，确实是一时意气，当时就是脑子一热就去了，不过也没什么后悔的，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占理的那一方，从始至终也都保持该有的冷静。
所以他就在回来的时候给照如婳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学校被欺负了，让她编个借口把自己接出去。
照如婳一听自家孩子被欺负了，当场给武敏打了电话，说完后拎着冥思苦想该如何下笔的楚天青就走，楚天青被拎的有些不知所以，自己画画正画到一半呢，怎么人就被拖走了……
楚栩出了校门稍稍等了一会，一辆亮银色车标是个“？”的车就停在身前，楚栩愣了一会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是啥牌子，直到照如婳摇下车窗冲他招了招手。
“说说吧怎么回事，多大人了还用欺负这种词儿？”楚天青胡子拉碴地盯着后排的楚栩，挑了挑眉语气像是调侃自己的损友，照如婳见他这幅模样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
楚栩翻了个白眼道：“我之前嘛，晚上因为一些事和一个女孩子一起最后走……”
“什么事？”照如婳目光一时敏锐起来。
“咳，就是嘛，一些人使坏下她车链，她又不会修，只好喊我过去了。”
“为什么不喊别人？”这句是楚天青问的，楚栩觉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一时没想起来。
“大概我是她组长？然后我还走的比较晚。”
照如婳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楚栩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嘛，这俩人为什么对八卦这么感兴趣，就一点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吗？？？
他接着说道：“一共也就修了三次车链，修车这回事又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最后整个校园就剩我俩了。
就这三次被年级主任看到了，他就说我俩关系亲密还要把我俩分到不同的班级去，现在估计已经在写通报批评的草稿了。”
楚天青皱着眉头问道：“你没和他解释吗？”
楚栩摊了摊手，“我说了啊，检讨都写了，但他不听不看，我刚才还和他吵了一架。”
“那检讨带来了吗？”楚天青又道。
楚栩从口袋里把两张皱巴巴的纸递给了他，楚天青和照如婳一人一张分着看，看完对过之后相视一眼，楚天青轻轻点了点头，“我相信小栩，他确实没谈恋爱。”
说完又转头看了楚栩一眼，眼神里满是怜悯，“啧，儿子，居然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楚栩：“？？？”
重点是这个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