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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刘梅的事儿

先不说半天好人如何在院子里追逐那只倒霉的鸡,就单单说刘梅这妮子的事儿!

刘梅被她老娘撵出家后,风风火火地去了村外的一条沟,那沟南北走向,里面长满了柳树一棵棵足有水桶粗细,就跟半天好人村里的老柳树沟差不多!只不过半天好人那里的老柳树沟往南一直延伸到山脚下,而这条沟的南头却是一个大水库,说到这里,你也就明白了,这条沟就是那大水库的泄洪沟!当地人都叫它小柳树沟!!

此时,秋日高悬,秋风飒飒!无数的枯黄的柳叶纷纷扬扬地飘落到地上,只留下一根根黄绿色的枝条儿!柔弱纤细,随风摇摆!而那一棵棵老柳树或弯曲,或挺拔,犹如一个个身形佝偻,挂满胡须的老者;或是一个个长发披肩、身姿曼妙、婀娜多姿的少女!!!别有一番韵味儿!!

而就在那柳林深处,那棵最粗最老的老柳树旁,刘梅正和一个壮汉搂在一起,低声呢喃……

刘梅:“哎!任吒!我娘请先生来捉你呐!你怕不怕?”

任吒:“我怕?!哈哈哈!宝贝儿!你男人我就不知道‘怕’这个字儿咋写!!老婆,我跟你说,这方圆二十里内,只有怕我的人!没有我怕的人!!”

刘梅:“切!你就吹吧你!你一个幼儿圆的文凭,当然不知道‘怕’字儿咋写!!可我娘怀疑我……再说,这些天来,你装神弄鬼的,把我家里搞地鸡飞狗跳!我娘今天请来我表哥和他师傅!要给我家看风水!!”

任吒一听,哈哈大笑,满不在乎地说:“就是神仙来了,我保证他也看不出我是从哪儿进的你的屋!”说罢,抱住刘梅就是一通狂亲!

屋内,正中的太师椅上,柳眉手捧一杯茶,正凝神倾听刘梅娘说着什么……

“哎!不怕柳先生您笑话!我从去年就觉得刘梅怪怪的!”刘梅呷了口茶,身子朝柳眉靠了靠,有些为难地说,“那还是去年才过完年,一到夜里,就有一只夜猫子站在我家树上叫唤!那叫声像哭又像笑!叫地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一连叫了十多天,我怕急了,就叫你叔去赶它!可你叔一出去,那畜生又不叫了!打着手电找一圈儿,也找不着!我生怕刘梅听了害怕,就想夜里去她那床上睡,可刘梅说她从没听见夜猫子叫!就是夜猫子飞到她跟前,她也不害怕!她倒是想抓一只,看看这夜飞的鸟儿到底是个啥样啊?!我听了,这才把心放下来!只要她不怕就好!后来,你叔也说,也许是咱俩听邪了!这家家户户的树挨着树,那夜猫子也不一定就站在咱家树上叫!管它呢!睡觉!”

听到这里,柳眉插话道:“就是!老辈人都说夜猫子‘早笑小,晚笑老!’也就是说夜猫子早上叫,要死年轻的!晚上叫,要死年老的!可咱们晚上睡觉时,那天不听到这鸟儿胡乱地叫唤?这村里也没天天死人吧?!所以,‘不做愧心事儿,夜半不怕鬼敲门!’那刘梅年轻气盛,血气旺!睡地香,当然也听不见那叫声了!”

“可——可就是这刘梅——我咋说呢?大约两个月后吧……”刘梅娘细细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有一天半夜里,我肚子疼,就到外面大解,可我一出门,就听刘梅屋里好像有声响,我就问刘梅在还没睡啊?哎—我一问,那声响就没了!我又接连问了几声,刘梅也不搭话!我就怀疑是不是我听邪了?!可肚子疼地厉害,也就顾不上这些了!第二天,忙这忙那,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可过了没几天,天一擦黑我就跟你叔去后面小王庄听戏,走进跟刘梅说我跟你爹回来地晚!就从外面把门锁上了!可我跟你叔回来时,开了门,就听见刘梅在屋里‘嗷嗷’地叫唤!可把我跟你叔吓坏了!赶紧去拍门,可奇的是刘梅一时半会儿不开门,等她开了门,我问她叫唤个啥?她说梦见一个大老鼠趴在她身上!咦———把我跟你叔可给吓了一大跳!当晚也就这么过去了!可过后,我仔细一想,刘梅那晚叫地——叫地—实在不像叫老鼠吓着发出的声音——”

“那像啥?”柳眉好奇地瞪大眼!

刘梅娘一听,脸一下就红了!柳眉当下就明白了八九分?于是接着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在夜里悄悄地蹲在她窗户外面听,天!果真有………………”说到这儿,刘梅娘一下捂住嘴,小心地四下张望!

柳眉一见此情形,尴尬地低下了头,刘梅娘却贴近她的耳根低低地道:“屋里有个男人的声音———真——真真气死个人!我的心啊…………一下就跳到嗓子眼…………这天杀的死妮子!我一下就气疯了!我就砸门,把站砸地‘呯呯’响!可里面顶地死死地!刘梅也不吱声!我更来气了!我抄起锄头使劲砸!几下砸开门……”说到这儿,刘梅娘一下噎住了,怔怔地没了声响,脸上浮现了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男人……”柳眉小声试探道。

半晌,刘梅娘才缓过气来,她转过脸,望着柳眉,眼睛瞪地大大的,惊恐地说:“刘梅整个人都蒙在被子下,裹着被子,就跟一条大蛇似的翻过来,拧过去!翻过来,拧过去!嘴里‘嗷嗷嗷’地叫唤着‘放开我!滚滚滚!’!我吓得腿肚子直抖,一边叫喊刘梅她爹,一边跑过去掀开被子一看……”

“啊?!里面那男……”柳眉只叫了半声,忙一手掩口,把那个“人”字儿给憋回去!两只大眼紧紧盯着刘梅娘,满含期待地望着她……

刘梅娘的眼又瞪大一些,大得叫柳眉都替她担心,再一使劲儿,那眼眶怕都要给撑开!眼珠子一下跳出来!

这时,刘梅娘大叫道:“被子下只有刘梅一个,她满脸通红,闭着眼大喊大叫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慌忙抱住她,叫她的名儿,叫了好十多声,刘梅才猛地睁开眼。她一睁开眼,看见我,一下扑到我怀里就哭!哭那叫个伤心哟……”说到这里,刘梅娘的泪“哗哗”地流个不停!

柳眉见她伤心,自己心里也沉甸甸的,她刚想说话,却听刘梅娘哽咽道:“刘梅她爹听见我叫喊,也慌里慌张地来了。他一见刘梅哭成那样儿,就忙问是咋回事儿?我一听,也忙问刘梅,刘梅哭着说梦见一只长着人脸的大蛇缠住她的身子,吐着一尺多长的蛇信子在她身上舔!!!刘梅吓地大喊大叫,可就是挣脱不了,直到我给她叫她,她才醒过来!哎呀!我跟她爹一听,大松一口气儿,原来这妮子做恶梦了,可把我俩给吓死了!”

听到这儿,柳眉心里一阵失望,“这情节跟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啊?本来想听一出捉奸拿双的好戏,却末了整出一只人脸大蛇来?唉……”可转念又一想,急忙问刘梅娘,“婶子,你就没问问刘梅那男人声的事儿?”

“我咋没问?!”刘梅娘气鼓鼓地说,“我等她不哭了,就把她爹支出去,悄悄地问她说娘听见你屋里好像有个……人在说话儿?你猜刘梅咋说?”

“她咋说?”

“她说我听邪了!可一转眼又就是话匣子里的声音儿!”刘梅娘一脸懵地望着柳眉,似乎她也不太相信刘梅的话。

“那你当时就没听听那话匣子里有没有声音?”柳眉追问道。

“当时我哪有那个心思啊?!”刘梅娘一脸懊恼地说,“再说那玩意儿自从买回来,刘梅就放在她屋里,宝贝似的,谁也不叫碰一下!”

“啊?!”柳眉一下无语了!

但见刘梅娘眉头一拧,十分肯定地说:“可我就觉得那男人的声音真不像是从那话匣子里出来的!那话匣子里的声音咱当地人说不出来!”

柳眉一听,忽地一下兴奋起来,急忙问道:“那你是说你听到的男人是本地口音?!”

“是—”刘梅娘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道,“我怀疑是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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