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兮雨感到痛楚,揉了揉心口。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逐渐吸引了兰兮雨的神情。心声这种东西,是每个人都听过,且无比熟悉的。
兰兮雨最喜欢的就是倒在母亲的怀里,听她的声音。或许是以前在肚子里听习惯了,每听到母亲心脏跳动的声音,都无比安心舒适。
还从来没认真听过自己的,兰若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记起了以前她说过的:“如果耳朵能够让你听到声音,那么心就能让你听到耳朵听不到的声音。听到和听不到只在于一念,听不到的往往比听的到的听到了更多。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不懂的,当你用心去感受,你就会发现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猿啼绕在耳边回响,用心去感受,似乎真的听到了它的声音,原来它说的也是要用心去感受。
兰兮雨这才发现,自己认真用心去聆听白猿的声音,世界仿佛都变得宁静,就好像任何的杂音都入不到脑中,而自己认真想要知道的会是无比清晰。
“我听到了”兰兮雨的眼球环顾四周,他听到了远处小猴子叽叽喳喳说了什么,也能感受到天空飞鸟心中想了什么。
“啊!”兰兮雨痛的护住了脑袋,白猿将扭曲的木枝打在兰兮雨头上:“你干什么?”
白猿木枝指了远处的衣服,又指了兮雨还指了指自己。猿啼传出,到了兰兮雨耳中,听到的是:“你想拿回你的东西,就要先打的过我,才会把东西给你。”
“打架,这是不好的。斗争只会使人受伤,亲人离别,除这之外,什么都不会带来”这是兰兮雨心中想到的第一个念想,本性是善良的。不愿伤害自己,更不愿伤害别人,这是他所认为的。
“哈!”白猿面目凶狠,露出尖牙利齿发出刺耳的尖叫。真不知道它是看到了什么,又是听到了什么,完全不讲了理,挥起木棒一棍当头砸下。
“你这是怎么了?”还好兰兮雨反应快了一步,在地上打了个滚,勉强避开了木棒。
白猿紧要牙关,发出了闷沉的叫声,完全不听兰兮雨讲话,你不听也就算了,这手中木棒更是不讲理了,一下接着一下。
兰兮雨手无寸铁,又没学过武艺,况且肚子还不争气。只怕连根木棒都抓不稳,更别说和别人打架了。
时至深夜,天上天下皆浮着一个月盘。天上的空阔明亮,天下的波光粼粼像是个水镜,不正是湖水映照出来的。
兰兮雨蜷曲着身子,缩在一棵树下“啪”湖水惊起波澜,连月盘都变得扭曲,是兰兮雨扔的石子。他好像受了什么委屈,眼角还夹着泪星。精致的脸已经算不得无暇,有着几道红印,与灰尘,显得可怜惹人心痛。
“叽叽”一只小猴子从树下盘旋下了来。
“哼,你也是来欺负我的”兰兮雨怨恨一声,将身子背过去,根本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只猴子。
“叽叽”小猴子似乎感到了兰兮雨的情感,攀到腿上递上了一根香蕉。
“给我的?”兰兮雨疑惑着,脸上的怨气已经散了些。明明只照进了一点阳光,却是驱散了所有乌云,或许这就是心所指引的道路。
“叽叽”小猴子见兰兮雨接了香蕉,似乎是完成了任务,马上便逃得无影无踪。
心中念叨句谢谢,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其实身后的就是棵果树,头上结的是硕果累累。若是一颗野树,或许就不会挨饿。但这并未无主之地,猴子占山为王,那这树便是它的。
当然若是你不经过猴主人的允许,擅自去摘树上的果实。只怕你会死的比受了十八种刑罚还惨。猴群拥有明确的等级制度,每当另一个猴群来犯,它们都会积极应战,将所有的入侵者驱散,这是守卫自己的领土,更是保护自己拥有的食物。
幸亏兰兮雨挡的住诱惑,不然脸上的就不是红印,而是血痕了。
“当当”两声闷沉的声音传出,是木棒敲击树木的声音。
兰兮雨迷胧的大眼,缓缓睁了开,映入眼中的是只白猿,和其身后的十几只猴子。感到心口有些烦闷,白猿的木棒又抵在身上。
真是无礼,再怎么说兰兮雨也算是一个客人,对客人哪有这样拳打脚踢。可惜他们是猴子,是没法讲理的生物。
“叽叽”两个猴子出了来,一只抱着果实,一只拿着树枝,都放到了兰兮雨的身前。
白猿啼叫一声,水果指了指兰兮雨的嘴巴,树枝指了兰兮雨的手和自己。就像在说:“赶快吃,吃完了就拿着木棒和我决斗”再指指散乱的包裹,林外就像在说:“赢了就把东西还你,放你走。”
食物是肯定要吃到,但这打架实在是不想,兰兮雨摇摇手掌就像是在说:“不打好不好。”
白猿木棒狠狠敲在地上,似乎在发泄情绪,对着兰兮雨露出又黄又尖的牙齿,很是愤怒。
这白猿怎么如此怪异,这还算是一只猴子吗?怎么对决斗一事如此敏感,就好像是为此而生的。
兰兮雨颤抖的手,举着木棒,虽然对着白猿,但我并不认为,这样的手能战胜敌人。
白猿身形和兰兮雨比,不差多少,手臂却是要比兰兮雨长的多。对于高人来讲武器长短不算什么,反而一寸短一寸巧,可对常人说,那就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兰兮雨举棒挡着白猿的棒击,颤抖手可握不紧武器。如果连武器都握不紧,就更不要提杀人了。杀不死人的武器,不可能保护的了握剑的自己,因为你的心不够狠。
白猿打了两棍,看看心无斗志的兰兮雨,神色瞬间怒了。一棍狠狠敲在兰兮雨的手指。
痛叫震耳欲聋,白嫩的手掌瞬间就红了,木棒掉在地上:“不打了,不打了。”兰兮雨受了苦连拿棍的勇气都没有了。
白猿咬牙切齿,戳戳兰兮雨的心胸,狠狠敲敲落在地上的木棍,就像在说:“你这没用的东西,赶快起来。”
兰兮雨对地上的棍棒看了又看,麻木灼痛的手指,根本没有力气再拿东西。
这白猿是通灵的,对着兰兮雨一顿喊叫,心绪缭乱的兰兮雨虽然听不出它说了什么,但也知道它在辱骂自己的无能。
这样的情况足足过了许久,直到雨星打在兰兮雨身上,白猿才停了住。几只猴子收拾了地上散落的衣服,送到白猿面前,包裹狠狠被白猿摔倒地上。
随着包裹落地,天空像是听到了号令“哗啦”一声像是一盆大水浇到地上。
木棍狠狠指着兮雨敲敲包裹和外面,似乎是在说:“你可以走了。”
兰兮雨柔嫩的眼睛,显出光彩,看看白猿愤怒无比的情绪,再看它的神色仿佛在说“孺子不可教也。”
失落的兰兮雨,虽然伤痕累累,但起码也拿到了自己一直想要取回的包裹,自己也可以离开了。
碧蓝的眼睛看着包裹,又看着白猿。这是一次选择,别人已经把选择摆到了面前,怎么选就是你的事。
大雨倾盆而下,夏季就是这样。风和日丽的大好天气,不知那一会,就给你泼上一盆冷水,将你的心情全部洗刷。
包裹的颜色已经染的重了,小小的手掌缓缓抓向的不是木棍,这是他的选择,对错是别人评价,而对于自己的对错是自己认为的。
即使是湿漉的包裹,兰兮雨也不介意把他暖在怀里。他抱着的不是湿漉的衣服,而是季兰姑姑对他的心意,这才是不能丢的东西。
所有小动物都知道暴雨的降临,早早躲到了深处。耳边没有鸟儿鸣叫,也没有风林莎莎,只有激烈的雨声,掩盖一切。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感觉心中好不舒服”兰兮雨低沉着脸,很失落。
它诚心邀我击剑,我却自己走了,把它甩到了那里,是我做错了吗?还是说,这件事本身就是个错误,我就不该与它击剑。
它会不会很失落,认为是我辜负了它。又会不会记恨我,欺骗了它。
要是妈妈知道会不会认为,我是不是一个很没有骨气的人,只是受了一点小小挫折,就气馁没有斗志。
她们把我视为己出,我这样是不是伤了他们的心。
季兰姑姑曾说,失败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失去接受失败的勇气。
“我应该回去吗?”
硕大的芭蕉叶在风雨中摇摇飘落,雨水打在湖泊惊起了无数波澜。一灰白的身影守在岸边,曲折的木棒倒在腿上,紧闭双眼的白猿当真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静心等着。
包裹放在了原来的地方,湿漉的小手,抓起青草泥泞上的木棍,还未完全举起,寒气已经逼到了面上。
“啪”木棍碰撞的声音十分闷沉,无数张充满期待小脸,从充满空洞的岩中露出。
木棍还是有些颤抖,对于第一次心中总会没底“我可以的”心中鼓起了勇气,第一次奋力打向白猿,虽然是胡敲乱打,白猿也认了真。
这白猿真是厉害,就好像一个击剑高手,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都完美到无懈可击,瞬间便挑掉了兰兮雨手上的木棒。当然也可能是兰兮雨的弱小,增长了白猿的强大。
“呼呼”没过几个回合,兰兮雨便筋疲力尽气喘吁吁。虽有大雨洗身不会流汗,但累可是真的。看看白猿气定神闲,呼吸平稳,它怎么不累?难道我还比不过一只猴子?
“吹嘘呼吸,吐故纳新,乃是吐纳呼**髓所在”花丛间的李治,碰触了兮雨清儿的脑袋:“不许偷笑,记住了吗?”
“心静则神定,体虚则神行,这是心法所在”李治教导着兮雨与清儿。
本杂乱无章的呼吸,逐渐平稳,甚至觉得力量充满了身体。这些东西季兰姑姑早就教导过了,可惜之前不懂,被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