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熊头大汉率领着几十个喽啰将镖车围了起来。
老虎这边的人马停手,孙稻山赶紧喘口气。
孟不尝厉声问道:“霍二爷,你怎么个意思?”
来者正是这乌鸡岭的地头蛇——熊帮霍夔。他在马上抱拳施礼,“兄弟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山神帮天天催收岁币,我那点家底你是知道的,还有一大帮兄弟要养,真的是揭不开锅了,再加上我那个铁面无私的兄弟时时想把我给剿灭了,搞得我两个月生意不开张了,实在是没法子了……”
通达镖局一方不言语了,老虎却插嘴了,“霍二爷是吧?我也是在这乌鸡岭落草的,凡事有个先来后到,通达镖局这批货是我先看上的,所以请你速速让开,以免伤了和气。”
霍夔嘿嘿一笑,“先来后到?你可知这乌鸡岭我已占了十五年了,跟我说先来后到?如果想入伙,尊我为大哥,先上贡几个金元宝,再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可以考虑考虑。”
老虎道:“你长得真俊,想得真美。这乌鸡岭谁当大哥得看拳头。”
霍夔的脸拉下来,“今天就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拳头!”
这霍夔可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山匪,他硬是从大山神帮的地盘里割出一个山头——乌鸡岭,两州三府四县交通要害之地,这等于从狼嘴里夺肉、从狗嘴里抢骨头,必定有过人的勇力,与黑白两道明争暗斗了十几年,长盛不衰,本事自然不小。
老虎举起大刀。霍夔提起一条长柄斧。双方的大哥要单挑了,众小弟围成一圈,准备看戏。
温大眼使了一个眼色,孙稻山、孟不尝等人领会,押着镖车从旁边开了过去。
状元在旁边对老虎说:“镖车跑了。”
老虎道:“管他娘的镖车,灭了熊帮,咱们就是这乌鸡岭的主人,以后不管哪个镖局从这里经过,都得留下一成的税,你还愁没银子可挣?”
霍夔的贴身跟班说:“温大眼跑了。”
霍夔道:“先料理了这几个不长眼的,再去追温大眼。”
“那就出了咱们的地界了,恐怕……”
“想挣大钱前怕狼后怕虎有个鸟用,再说,就这个耍大刀的蠢汉脑袋就值二十两银子,那个黑地丁值五十两银子,那个脸上刺字的名叫石真金,死的值三千两,活的值八千两……”
跟班唯唯诺诺退下。
石真金骂道:“狗日的,江湖之大,竟无处可藏。”
老虎大吼一声,恰似晴天焦霹雳,举着大刀朝霍夔冲了过去,霍夔并不惊慌,横斧而立,等他的大刀一来,用斧一格,轰的一声,山崩地裂一样,双方都震麻了,都暗暗吃了一惊,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都以为自己是霸王,今日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关公对上秦琼,使出平生的本事,你来我往,左冲右突,奋力砍杀起来,锵啷之声不绝于耳,都是斤两很重的兵器,技巧发挥不出五成,全凭气力,尤其是老虎损失了麦穗枪,功力用足也只是从前的七成,双方走马灯一样打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看样子双方都很难占到便宜,这时熊帮的二首领郑铮分出一拨人马去追赶温大眼去了。温大眼下令丢弃两车镖,都是成箱的银锭和珍珠,此次他们损失真不小。
老虎与霍夔又打了三十回合,还是没有分出高下,观众们都觉得有点枯燥了,正想打个盹儿,突然喀嚓一声响,老虎的刀断为两截,霍夔随即丢掉斧子,两人开始了近身肉搏,这次谁高谁低立马见分晓,老虎擅长枪棒,而对拳脚功夫几乎一窍不通,完全靠的是神力,而霍夔在气力方面几乎不吃亏,而且他精通少林拳,而且极擅长相扑、摔跤。老虎虽失去了爪牙,但是一点也不露怯,呼的一拳击向霍夔的面门,霍夔左臂一格,右拳一个黑虎掏心,直中老虎心窝,老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幸亏体格结实,要是平常人轻则当场失去战斗力,重则当场丧命,他忍痛又打出一拳,霍夔躲闪的同时,一击裂心拳击出,打中了他的肋部,他闷吼一声,倒退四五步,正待出拳,霍夔又使出一记双风贯耳,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就像溺水一样扑腾起来,拳头乱舞,却打不到霍夔半根毫毛,霍夔绕到他的身后,搂住他的腰,用力向外一甩,他旋转着飞上半空一丈来高,然后重重跌下,背部着地,震得喷出一口血,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霍夔捡起斧子,准备过去结果了老虎的性命。
这时,大象站了出来,“比试拳脚,你可以找我。”
霍夔笑笑,“官府悬赏五十两银子缉拿你,听说你为一头驴而杀了乡里第一善人,跟我一样是个成色很足的坏蛋,但是我不明白,你凭什么能值五十两银子,而我才值四十两?”
大象道:“我的拳脚功夫天下第一。”
霍夔的喽啰们全都捂着肚子笑。
霍夔道:“让我领教领教你天下第一的功夫。”
大象道:“拳脚无眼,我劝你赶紧滚蛋。”
霍夔道:“兄弟们,盯紧了,千万别跑了那个值八千两的,先让我把这个便宜的给结果了,这小子也太……”
霍夔如果看到大象一拳打死马的气概就不会如此轻敌了。骄兵必败,有的仗是输不起的,会把老命搭上。
大象已朝他走了过来,脚步非常重,金色的双拳已经硬得像秤砣一样。
此时,郑铮去追温大眼已有一炷香功夫了,没有任何消息,对手可是老狐狸温大眼,而且四大天王都出马了,别有什么闪失,霍夔不想再跟眼前的这几个蠢汉纠缠了,今天棍棒也舞过了,拳脚也打开了,筋骨舒展,还出了一身臭汗,游戏结束。大象走过来时,他的长斧直劈向他的脖子,简洁有效的方式,只要那颗值钱的脑袋。
大象竟不躲闪。
霍夔一惊,力道减小,但是斧头还是劈中了他的脖子,大象的脑袋一歪,喀嚓一声响。
众人一片哭喊,但是大象的脑袋并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飞出去,而是牢牢地安在脖子上,还冒出一片火花。这人根本不是肉体凡胎,而是用铜铁浇铸成的。
霍夔眼睛瞪得铜铃一般,“我日,五十两……金钟罩……”锵啷一声,斧子掉落地上。
大象缓缓走到他的跟前,“是你先杀死我的……”眼神似乎有点空洞,就像县城菜市杀猪匠刘一刀一样,此刻正与案板上待宰的生猪对视。
霍夔咕嘟咽了一口唾沫,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大象先是定了一定,然后右拳化成大锤,重重砸向那颗熊头,轰然一声响,霍夔瞬间矮了一尺,他擦了擦脸上的浆汁,道:“熊帮从今天起宣告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