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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阎王爷的马(二)

八八年春节的前几天,林场为了抢任务,小队常常有拖拉机司机加班,贪黑拉元条,加班的司机和助手都是坐夜里的取重卡耳车回家的,四队的加班师傅是周正多,助手是董庆发,外号老埋汰。

这天夜里,我跟师兄开车,拉着十六辆元条车,向山外坚难的行驶,驾驶室里做着加班回家的周正多和老埋汰。

卡尔车拉着十几辆元条车,有二百米长,元条车象一条黑色的巨蟒,在夜色朦胧的山峦之间缓慢的向山外爬行,忽快忽慢,山场的铁路线,叫叉线,是用三米五长的,直径在三十公分以上的元木,做枕木铺成的,每五十公分一根,每根之间都好几十公分深,上面铺上铁轨,用道钉钉住,一铺就是几十里路,要用上千米的木材铺成,还要几十人长年养护维修,就这样还是经常翻车、掉道、出事故。在山沟里铺几十里叉线,是遇坡随坡,遇沟随沟,元条车在上面运行,上坡就冒着黑烟,缓慢的爬坡,下坡又被元条车推着快速下行。

叉线快要出山了,是一段五里路的上坡,卡尔上这么陟、这么长的坡,是拉不动这么些元条车的,元条车还不能停车,如果停下就爬不上去了,毕需助手在元条车的行驶中,跳下主车、在行驶过程中插入两辆元条车中间、照着手电、随着元条车边跑边摘开连接钩,随后助手要迅速的扒上,前面前进的元条车,占在元条上,用手电发出摘钩完成的信号。

那天夜里,老理汰好奇,跟着我跳车去摘钩,我选好第七辆元条车,边跟着车跑、边迅速的插入两辆元条车之间,顺利的摘完钩,同时喊了声:“老埋汰、扒车、上元条”

那时的我们年轻二十来岁,眼神好、手脚利索,说个上、我俩很快爬上元条车顶,坐在一根一抱粗的大元条上,我刚用手电桶发完信号,突然、我俩爬上的元条车掉道了,元条车轮在枕木上被主车拖行着,疯狂的嘣弹着,惊天动地,吓得我俩神魂飞散,老埋汰本能的往起爬,要占起身,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把抓住老埋汰,按在我俩坐的大元条上,大喊一声:“别动、掉元条空里就夹死了,”我的喊声刚落,轰隆隆、一声巨响,元条车翻车了,我俩扒着的大元条在最上层,翻车的抛劲一下把我俩甩出十米开外,摔在雪坑里,叭、雪土横飞,一车元条全砸在我俩身边,妈妈啊!阎王爷又放过了我俩,死神又一次发了善心,心惊胆战的看着砸下的元条,一米之差,一堆烂肉,和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天啊!天啊!!!那时年青的我们并未感到多么的恐惧,老埋汰心有余悸的说了句:“以后再也不坐元条车了”。

过完年,生产又开始了,开春了、铁轨上晚上常常挂一层薄薄的霜花,使排空、取重变得更加困难,更容易跑车。

又是一个夜晚的下半夜,占在卡尔的外踏板上五六分分钟,寒冷浸透了我所有的棉衣,寒到骨髓的那种冷,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你永远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我跟师兄开车拉着五辆元条车,顺着一路长坡,慢慢往下开,车越来越快,刹车,档别都失效了,又跑车了,铁轨上一层银白色的霜花,就像死神的白眼,冷冷的看着狂奔而下带着五辆元条车的卡尔,前面就是一个急转弯了,车头一定会冲出铁轨,一定会被随后的元条冲碎理没,就在我六神无主之时,车速猛的慢了下来,远条车尾部传来几声巨响,卡尔停下了,我和师兄爬下车,来到车尾,借着朦朦胧的月光一看,地下铁轨不见了,枕木也不见了,都去那了,师兄敢紧取出手电,上下左右仔细一看,原来铁轨、枕木、都被掉道的元条车冲到了半空中,架在翻了个的元条台车上。死神又开了一个小玩笑,阎王爷又溜溜马。

这些情况就是我年青时的真实工作情况,人生不易啊!能活过来的人,真的都是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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