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把飞刀,毫无预兆地迎面飞来,直直地插在旁边的老树上,飞刀去势不减震下一大片树皮落叶。江衍吓得跳了一大步,离那棵不幸中刀的老树远远的,四处屏息张望,没见到一个人影,也没听到声响,哪里飞来的刀,差点要了老子的命!早说今天出门不利,江小妹非不听,让老子来这鬼森林里帮她抓兔兔,兔兔没抓到,命倒要搭在这里了。江衍心有余悸地再次侦查了四周,等了好久,没有动静,才敢蹑手蹑脚地跑回树边。
江衍感激老树长得粗壮替自己挡了灾,对它鞠了几躬,口中还念念有词,大概是“南无阿弥陀佛”之类的话,瞬间把树上升到了菩萨的高度,念经完毕,才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开始细细端详起那把刀,这把刀精致小巧,类似匕首,刀顶端刻了一个“雪”字,把手连接刀身处镶了一圈七彩宝珠,可惜宝珠已被人挖去,只剩森森的洞孔,泛着七彩的阴冷的光芒,这应该是一个名字中含有“雪”字的女人的刀,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一个身价不菲的女人。江衍用力拔下刀,刀尖的利光尤带着杀气,他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宋城里名字带雪的大户人家的女人,可是毫无线索,首先,宋城是个封闭的小城镇,家家信奉理学,而且尚文不尚武,女子更是从小被教导要相夫教子,根本没有习武的可能性,再者有名有姓的除了江家就是洛家和陈家,这三大家族之间常有连姻,江衍的大娘就是陈家二老爷的长女,对各家的家当财产,他心里还是有数的,根本没有这种价值连城的宝贝。看来这把刀并不出自宋城,而是来自这片鬼森林的外面,那外面的江湖仇杀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他把刀小心翼翼收好,想着改天去城南铁老头那里打个刀鞘。吹着口哨,本想继续完成江小妹布置给他的任务—抓兔兔,但一想危险并没有解除,立马转头回城,去集市买只可怜的小白兔充数,反正江小妹那个傻丫头到现在都分不清鬼森林里的兔兔和集市上的有何区别,因为每次江衍都是去集市上买来敷衍。
出森林,江衍买了两只兔子,看时间还早,又感到肚子有点饿了,就跑去全味楼打算吃一顿,全味楼在城中心,是本城最好的一家餐馆,尤其是烫烧鸭头乃是宋城一绝,这里属于洛家的家产,江衍轻车熟路上了二楼,招呼伙计来二两清酒加一叠花生米和一道烫烧鸭头,开始准备美滋滋地享用劫后余生的下午酒。忽听得楼下一阵吵闹,江衍坐在二楼楼道处,视野极好,朝下一看,原是陈家的大公子又在闹场了。说起这陈家的大公子,宋城里每个人都头大,最头大的莫过于陈老爷了,原来这陈公子也是一枚翩翩佳公子,可是在他及冠之时,与他自幼定亲的洛家二小姐忽然当场悔婚,送回双鱼配定亲礼,还跑进鬼森林,玩起了失踪,这一下搞得洛家和陈家人仰马翻,每年一拨一拨的派人进去搜,但再也没了洛家二小姐踪迹。那时候的江衍还小,差不多十岁的模样,只记得当时陈公子受伤的眼神像极了被江小妹摧残的小兔兔,遂暗自决定这辈子再也不和女人打交道。幸好,他只是江老爷在外捡回来的一个弃儿,没有人考虑过他的婚事,他也就这样一个人浑浑噩噩潇潇洒洒的活到了现在弱冠的年纪。话说陈公子受此打击后,性情大变,佳公子成了浊公子,但凡有点姿色的少女被他看上都糟了殃,不知摧残了多少娇艳花朵。只是,陈家有钱有势,陈老爷又极疼自己这位老来子,众人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