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其压抑的环境中,卫淡终于爆发了。
“知道我为什么会成这样吗?”卫淡低低地笑着,眼角溢出一滴透明的液体,顺着脸蛋向下缓缓滑落。
苏澈月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接话。
“他说的对,我就是个断袖,我就是因为喜欢上了庶姐身边的侍卫。我爹认为有辱门风。
连夜就把我从家里赶了出来,我走的匆忙,娘只来的及给我一点银子,我便被架了出去。
很快,银子花完了,我走投无路了,也不会干别的事,小的时候只学过舞和刺绣,迫不得已才进了戏班。”
他看苏澈月还是没有接话,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好恨呀,我恨我没有早生几百年,阿澈,知道为什么我只学过你眼中女子学的东西吗?
因为当今圣上啊,独宠女儿,所有人都认为下一个坐在皇位上的是公主,谁又会吧男子当一回事呢?没有人!
大家都在未雨绸缪,吧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文武双全的人,男子呢?呵...”
他没有说完,但是苏澈月明白他的意思,一股淡淡的愧疚涌上心头
“你..你在恨…我………恨..公主吗?”
她开口问道,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一双薄唇
“以前恨过吧..现在没有感觉了,其实跟那位公主没有什么关系,我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说完这一句话,苏澈月也给他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口。
抬起眼睛,认真的看向卫淡
“你愿意跟我走吗?现在就走”
他抬起头,看向那只向他伸来的莹白的玉手,好似看见了来自天堂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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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带这些吗?”
苏澈月皱着眉,看向卫淡手中的包袱,里面有一件紫色滚金边的长袍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和一件青色的长衫。
这都是他对原来的家唯一的念想。
“嗯…没有别的了。”
他的目光渐渐环过这个他住了近两年的小屋,一个缺了一条腿的凳子,残破的桌子,一个茶壶和缺了口的茶杯,陈旧的床以及摆满了情.趣玩具的箱子。
没有门的柜子,里面摆着他的戏服和戏本。
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苏澈月执起他的手
“那我们走吧。”
出了戏院,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刚才苏澈月已经派人给卫淡赎了身,所以他现在是自由之人。
“嗯…”
卫淡退后一步,他不习惯这样热闹的地方。
而苏澈月执意拉着他往人多的地方走去“你总要重新开始。”
言府碧落园——
在大街上逛了一上午,卫淡早已吃不消了,现在正坐在茶几前,急急地饮着茶水。
苏澈月坐在他对面,淡淡的笑着
“以后这就是你的院落,我就在旁边的沁园,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说,
衣橱里都是合你身的衣服,不喜欢的话我让人重做,蒹葭豆蔻是我的贴身丫鬟,我不在时,也可以问她们要。”
苏澈月絮絮叨叨地说着,“…还有什么问题吗?”她问道。
卫淡犹豫了一下,
“有,…言澈,你其实是个女子吧……即使女子再如何打扮成男儿,总会出现一丝端倪的……”
他没有再说下去。
————他还能隐约感到,她是皇城来的人,还可能与宫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