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破庙里,何以轩躺在稻草堆上辗转反侧,肚子饿的咕噜响,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所兴睁开了眼,呆呆地望着破了洞的屋顶,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天际间,挤在几片薄薄的云雾之间,皎洁的月光透过屋顶的洞,把周围照个清亮。也把何以轩照了个显行,上身只穿了两件薄薄的衣裳,里面穿了件发了灰的白色裘衣,外面穿了件破破烂烂的蓝色布衣,和黑色绑腿的裤子以及赤裸着的双脚,杂乱无章的头发用黄破布扎成了高马尾,稚嫩的脸庞留着长长的斜刘海,生了一双极好看的眉眼和小巧挺立的鼻梁,有些女相,但到底个小伙子。模样倒是俊俏,但此该倒像个在泥潭里出来的泥鳅——脏兮兮的。
“现在是黑夜,家家户户都息了灯,紧紧地关着大门,上哪去讨吃的呀?所以只能挨到天亮了!”何以轩心中暗暗说道。双臂环着后脑勺,双膝弯曲翘着二郎腿,用脚趾打着拍子。仰望着外面的月色,叹了声气,睁开的双眼又渐渐地紧闭了起来。
在饥饿和恐惧间,倦缩着身体,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过去,随着时间的流逝,天也渐渐地微微亮起,随着一声又一声地鸡鸣,何以轩终于挨到天明,也开始了新的一天。
但是新的一天又要去哪里呢?何以轩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只是为了活着,为了生存。他从记事起就知道双亲已经不在了,至于为什么不在,他连同十岁以前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所以根本就记不得了。一直四海为家,浪迹江湖。为了填饱肚子,四处游荡,干过苦力,当过童工,做过扒手,做过乞丐讨过饭,甚至去骗人,但这些都是为了生活,毕竟在这个当今的世道中,人的生命还不如一只蝼蚁,一粒灰尘。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山水迢迢,路远远,人也渺渺,魂也消。”
街道两边是鳞次栉比的砖瓦房,早晨冷冷清清的,除了鸡叫就是狗吠,现在是寅时,绝大户人家刚刚起来,门还没开。
何以轩见着那户人家的烟囱里生了烟,就撂着破了口的瓷砖碗去人家的门前讨饭吃,小心翼翼地去敲门,但是敲开了门也未必给你一口饭吃,保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脾气不好的就拿出棍棒,抡起棍子就是一顿毒打,一边打还一边骂道:“你个臭要饭的叫花子!给我有多远滚多!”
何以轩接连被好几户人家给撵了出去,同时身上也多了几处新伤来。
何以轩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在拿着棍打他的那户人家的门前吐了口吐沫,又心惊胆战地去敲了敲下一户人家的门。门被打开了,是一个穿着布衣的老太太。何以轩怀里紧抱的碗,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老太太瞧着他的模样,是个14岁的孩子,但身上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脏兮兮的,肯定是受了不少苦。老婆婆没有嫌弃他乞丐的的身份。而是只当他是个可怜的受了很多苦和伤的孩子,心生怜悯之情来,摇了摇头,叹了声气,心中想:“这孩子也真是够可怜的,在这世道上活着也是不容易呀!”面带着笑意地走近很慈祥地说了句:“饿了对吗?你在这先等一会儿,可以吗?”何以轩点了点头。
沒过一会儿,老太太从屋内拿了两个热腾腾地馒头来,递给了何以轩。
何以轩用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两个馒头来,“小心馒头有些烫。”在老太太地提醒下,何以轩点了点头,狼吞虎咽地把其中一个馒头吃尽,差点还噎着了。“别吃的这么急,你看噎着了,你等会儿,我给你挖口水去。”老婆婆急匆匆地进了屋,没过一会儿却来了一个凶巴巴的妇人说道:“我们家没有一口水给你喝。”随后重重地碰上门。何以轩准备离开时,听着门内那妇人对老妇人嚷道:“我们自己都快都养不活,还去管那些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只会找别人讨吃的叫花子?娘呀,你能让我少操心点嘛!”
何以轩知道自己连累了老婆婆受累,便胆怯怯地离开了这个小镇。
镇外到处都是树木丛林,杂草灌生,不熟悉地形,又没有地图很容易迷路。
何以轩不知走了多久,但始终没有走出这片密林间。
虽然出发的早,但假若天黑前无法走出去会很危险,毕竟林间到处都是飞禽走兽,毒蛇猛兽,强盗土匪,甚至是妖怪!
何以轩走了好久,但是终于没有走出这片森间,马上到了中午此时艳阳高照,身上冒着臭汗,何以轩一边擦着汗一边往前走,就在这时,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原来是饿了。此刻何以轩终于是停了下来,找了一个大树乘凉——决定原地休息。
何以轩从衣襟中掏出剩下的一个馒头,正要开始享用,忽然不远处的灌林丛里动了一下,何以轩看见了一只狐狸尾巴,立即戒备了起来,把干粮藏好。
何以轩从地上捡了一根长长的树枝,小心翼翼地向前逼近,突然灌木丛的那只狐狸又动了起来,吓的何以轩动也不敢动,终于那只灌木丛间的狐狸停了下来,何以轩这才大胆去靠近。用树枝挑了开灌林,定眼一看竟是一只右脚受了伤的赤色狐狸。
身上被贴满了道符,受了很严重的伤,那只狐狸双眼紧闭着眼睛,痛苦得呻吟着。
何以轩看着小狐狸疼起来,万物都有灵性,即便是杀生都要怀有敬畏之心,为什么不杀了它!为什么还要折磨它呢?可能在某些人上人的眼中不过是为了取乐吧。
何以轩面色凝重,把小狐狸抱起来,把它身上的道符很小心地一一取了下来。
一边取着小狐狸身上的道符,一边安慰着小狐狸道:“没事了,已经把你身上的道符取了下来,不疼了……不疼了……”
小狐狸嘤嘤的叫着,好像是在向何以轩作出回应。
“腿上的伤……”何以轩皱起眉头,决定找找有没有什么疗伤的草药。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声接一声地马蹄声——有人来了!
何以轩抱着小狐狸立该躲在丛林间。
只听一人在那嚷道:“真是可恶让那个猎物给逃了!”
另一人毕恭毕敬地说道:“大师兄,别担心那只受了伤的狐狸逃不远得。”
“对啊!那只畜生身上还贴了道符呢!肯定跑不远!”另外一个人又说道。
“那还不快追!守在这里那只狐狸会凭空出现不成!”那个叫大师兄地嚷道。
其余的十几个人听闻立马驾着马飞奔远去。
何以轩听听他们渐行渐远地马蹄声,但此时此刻心中的那块石头还悬在心口上,心脏跳个不停。没有时间在犹豫,抱起小狐狸在林间瞎胡窜,走过灌木丛,绕过岩石,穿梭过荆棘,越过独木桥,跨过小溪……心想这会儿应该把他们甩的远远的,这才停了下来。
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土地庙门前,便进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