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寿将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只好先放放,目前,我只需要跳好桃花扇,就算躲过一劫,但我隐隐有种感觉,这次入宫,可能会有一些重大发现。
皇上首先是和大臣们吃饭,收收礼物说说闲话,等着和大臣们庆祝完毕,才轮到家眷,一些比较受重用的大臣或者名声显赫之人也会受邀参加皇上的家宴,这是无上的光荣,没有几个臣子能够被皇上青眼有加。柴浔已经和大臣们以及其它皇子混了个脸熟,碰到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的,他会在旁边小声提醒我,总算没有出丑,但我始终心惊胆战,毕竟皇宫不是闹着玩的地方,生活中也没有这种经验,别提多忐忑了。
参加家宴的外人只有四个,一个是旧臣,已经不再参与政事,在家修养,是皇帝专门请过来的,名叫陈涪,看样子已经到了古稀之年,听说学识渊博,颇有威望,先皇都敬他三分,虽然年纪一大把了,身体还不错,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我对他印象很好。第二个是当朝宰相李献,依旧是个元老级人物,人缘奇佳,有经世之才,不可多得!第三位不是臣子,也不是学者,看着很年轻,善于观察星象,预言也算准确,有些神神叨叨,没个正经名字,自称星仙,着实雷人,但是大家都卖他面子,每当皇上要做出什么重大决策,一般都会召他进宫,彻夜长谈,此人深得皇上信赖,但是也有些恃才傲物,我不是很喜欢他!第四位就是苏将军,我的爹爹,这倒是让我大吃一惊,看来皇上很看重苏家军,怪不得点名要苏橙钰跳舞助兴,显然是在联络感情,以示对苏家重视,如此这般,我便放下心来。
接下来就是些祝寿的程序,无聊而繁琐,我观察了一下皇上身边的女人,皇后端庄典雅,与我之前设想的形象完全不同,元贵妃长了一张娃娃脸,非常显年轻。还有一个贝玲妃可以随意出宫门走动,这名字,不是一个化妆品嘛,肃王给我轻声介绍时,我不小心笑出了声。应该是个异族人,有些欧美相,美则美矣,面露哀色,可是既然能坐在皇上身边,应该是备受宠爱的,不知为何看起来如此忧伤,不由得使人生出怜悯之心。
繁文缛节过后,终于开始欣赏节目吃东西了,我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早已经把持不住,还没吃几口,就有一个姿色不凡的小宫女悄声提醒我,下个节目该我出场,我连忙吐出嘴里的鸡腿,跟着她去换衣服,临走前看了一眼桌上的肉,但愿我跳完舞,还能剩下一些。
虽说我很紧张,但一想到也没几个人认识我,瞬间就放松了下来,我按照表姐教的动作,尽量让舞姿柔中带刚,这样才能显示我的练武基础,同时,表情上又略带羞涩,用来展现桃花扇勾人的一面,自我感觉完成的不错,大家也都非常给我面子,或者说给我爹面子,掌声雷动,夸赞声不绝于耳,搞得我分外尴尬。
原本以为跳完舞就可以大吃特吃,再没有什么事情烦我了,没想到竟然被皇上给叫住,我忙跪下行礼,喊了声父皇,又祝他福如东海什么的,皇上没等我说完就要我平身,打量了我几眼,转头对我爹说道:“没想到几年没见,钰儿的变化竟如此之大,我记得几年前她还只会舞枪弄棒呢!”我爹轻轻一笑,回道:“这得益于陛下指婚指的好,自从出阁后,小女变化很大,越发懂事了!”
我心想,这马屁拍的也太没水平了,我嫁过去也没多久吧?不过皇上似乎十分受用,我正打算退下,没想到皇上又对我说道:“既然你父亲说你变化很大,不如你再打个苏家拳吧?我看看精进了多少。”我顿时不淡定了,我哪会苏家拳,学个糊弄人的桃花扇已经要了我半条命。我赶紧推脱道:“今日是父皇的诞辰,怎么能够在这寿宴上打拳呢?不太合适。父皇要真想看,改日再给父皇表演。”柴浔也知我根本不会打拳,忙附和道:“是啊父皇,大喜的日子就别打打杀杀了!”我看了柴浔一眼,对他表示感谢。
没想到皇上开始怀旧,说早年和父亲一起练习,那段日子没有政治没有权谋,过的很单纯,今天就是想看看我打拳。我一直推脱,没想到柴浔为了助我脱离苦海,竟站起身来说道:“父皇见谅,钰儿的身子重,跳个舞还可以,要是打拳,恐怕会伤身!”此话一出,我感到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向我投射过来,大部分都是惊讶的眼神,当然,也有充满敌意的,我一看骑虎难下,心一横,对着柴浔说道:“就你嘴快,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随即做了个娇羞状,把自己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能感觉到孙羽落眼神中的错愕和愤怒,但此时此刻,这戏我必须要演下去。皇上闻言,忙让宫女扶我下去,又埋怨道:“有这等喜事为何不早禀报,刚才就不该舞桃花扇,你们太不小心了。”肃王连忙解释道:“桃花扇的事情早就定好了,儿臣不想扫父皇的兴,更何况我们也是前几日才得知,问过大夫说跳舞无碍,这才没有禀报。”
元贵妃到底是个有眼色的人,赶紧对着陆公公说:“皇上今日双喜临门,还不快去太医院给王妃抓几副上好的安胎药。”随后又转向我:“有了身子就小心些,想吃什么尽管开口,丫鬟可还够,要不要我再帮你添几个?”我忙说不必不必,皇后看元贵妃抢占了先机,干脆走了下来,握着我的手说:“钰儿争气,给我们添了皇孙,真是可喜可贺,来,这个镯子,算是奖励你的。”边说边脱下手上的一个翡翠镯,硬是给我套上了,我只好连声道谢,心里却万分忐忑,在皇宫里出风头可不是好事,况且我压根就没有身孕,此事要是暴露,我将身首异处。好在我只是个侧王妃,又不是皇帝的妃子,大家祝贺了一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我无心再吃鸡腿,舞女们的节目都很精彩,我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情。皇帝吃罢,有人提议去花园里走走,于是乌泱泱一群人就跟在皇帝后面出去了,我并不想凑热闹,便站在回廊上看看皇宫的景致。可以肯定这不是故宫,而且也要小一些,不似那般宏伟,但非常考究。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我回头,原来是四皇子柴沥,简单寒暄过后,他问我:“三嫂也不喜欢热闹嘛?”我笑道:“分心情吧,今天着实没有心情。”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突然对我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三嫂并无身孕吧?”我虎躯一震,忙说:“怎么会?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柴沥狡黠的一笑,说道:“据我所知,你和三哥并没有圆房,哪里来的孩子?”我佯装镇定,低声说道:“我与你三哥情意绵绵,自然可以有孩子。”四皇子转向我,淡淡一笑道:“三嫂不必掩饰,我并不会拆穿你,我喜欢手握别人把柄的感觉。”我笑道:“四弟过于自信了。”柴沥继续笑道:“有没有身孕你心知肚明,若你肯帮我,我也可以帮你解决假孕一事。”
柴沥如此肯定我没有身孕,看样子不像在诈我,我故作云淡风轻地说:“你需要我做什么?”他打量了我一下说道:“三嫂果然聪明人,我助你摆脱假孕的死局,你帮我偷点东西?”我不解道:“你堂堂四皇子,什么东西得不到,还得我去偷?”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他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深深的无奈:“如果我有选择权,倒想投胎到寻常百姓家,你且说是否愿意与我合作?”我谨慎道:“你先说偷什么?我想和你做交易,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他无奈的眼神一闪而过,摆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三嫂放心,我既然找你,自然就是你能偷到的东西,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先帮你解决假孕的事情吧。”
我点点头,他让我跟着他走,我惴惴不安的跟在他身后,走过回廊,走到一个向下的楼梯前,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我推了下去,我重重地摔了下去,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