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陆朝歌见孟延上楼,就松开了慕临风的耳朵:“这次怎么把孟公子带来了?”
慕临风揉揉耳朵,整理下一下衣裳:“噢,司徒先生特意给我准了假,看孟延跟我关系好,一并准了。”
慕临风脸不红,心不跳,又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
只要是与他认识的都知道,孟延经常被他连累,一起受罚。
陆朝歌敲了敲他的脑门,生气道:“被先生特意准假?我看又是被先生赶出来,连累了孟公子,趁机出门喝酒的?”
“朝歌姐你又拆穿我,我这不是也抽空来看你了嘛。”慕临风眨眨眼,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成天惹事,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陆朝歌叹气。
慕临风笑了笑:“那就别说了,省得气急攻心。”
陆朝歌一蹙眉头:“我还没到气急攻心的年纪,这是说我老吗?”
“自然不是,你可是灵域里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慕临风可是把陆朝歌吹上天去了,他见过的人可还没多少呢。
“错了就是错了,夸我也没用!”说着,陆朝歌便捏了捏他的鼻子。
“朝歌姐,你的雪兔养在哪?我好久没抱抱了。”慕临风趁机转移话题。
“后面的小竹林,自己找。”陆朝歌指着后面的一扇门。
“那我先去啦!孟延还在楼上,劳烦朝歌姐姐了,跟他说我等会就来。”慕临风说完就溜到后院去了。
陆朝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能无奈,她这个弟弟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省点心啊。
尘封酒楼后面原是几间旧屋,陆朝歌将屋子买了下来,令人将屋子拆了,人工挖了一个池子,四周修筑围墙,到池子的小路两旁栽满了竹子,竹子是从十里坡移植过来的,陆朝歌亲自栽种。
北域珍贵的雪兔难得,换做别人,能有一只都宝贝得不行,陆朝歌却有一窝子被她养在竹林里。
慕临风一来,正在晒太阳的小雪兔听见有人来了,一溜烟的没影了,他绕了一圈都没见着。
忽然,竹子旁的小坑里有一抹白色的东西在悄悄挪动。慕临风暗自窃喜,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里,然后站着不动,等着小兔子自己出来。
小雪兔听见外面没有动静了,便悄悄探出脑袋,一探出去,还没来得及反应是什么情况,正被慕临风逮个正着。
“嘿嘿,小兔崽子,终于让我逮着了。”慕临风笑了笑,揉着小雪兔毛茸茸的脑袋。
小雪兔挣扎了一会却挣脱不开,它早已知晓慕临风的“手段”,只能乖乖的任由他抱着。
“都出来,不然我把这兔崽子给吃了,是要清蒸呢?还是油炸?清蒸不好吃,油炸太上火,兔子汤有营养,不如炖了给朝歌姐补补?”慕临风看着地上的一个个小坑说道。
不一会儿,灰暗的土地上多了几个小白点,雪兔们一个接着一个都出来了,围在他的脚边,想让他将小雪兔放了。
慕临风将怀中的小雪兔放下,拿出刚刚顺手从菜篮子里拿的青菜叶:“吃吧吃吧,多吃点,养肥点好看,瘦瘦的抱着没感觉。”
雪兔在慕临风身旁吃着青菜叶,它们在北域可是陌草雪莲供着的,南边不比北域物产那么丰富,没有什么陌草雪莲。
再高贵的兔子,在慕临风眼里也就跟野兔子一样,这还是和陆朝歌学的:众生平等,同是兔子为什么吃的就不一样了?
慕临风喂完雪兔,沿着小路一直走,一泓池水映入眼帘,微风吹来,池上碧波荡漾,映照出蓝天白云的秀姿,池边的凉亭与假山花丛倒映在池中,宛如一幅山水画。
他走到凉亭中,伸了个懒腰,坐在石凳上:“朝歌姐姐可真会享受生活,好好的一个院子愣是修成了花园。”
慕临风盯着池中的鱼儿发呆,池中倒映的围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他看向围墙,见一白衣女子正坐在围墙上看着他。
慕临风看向她,站起来行个同辈礼,道:“敢问姑娘是何人氏?大白天坐在别人家的围墙上实在是令人惊讶。”
“我不大白天坐着,难道半夜不睡觉来这坐着喂蚊子?”那女子坐在围墙上面,双手撑在两侧,双腿一前一后地晃着,白色的裙摆跟着飘动。
“哈哈,姑娘真有趣!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这砖瓦硌得慌,姑娘不如到酒楼里坐坐。”慕临风笑道。
“不了,我就是跑累了歇息一会。”那女子看了看身后,望见有人追来了,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先走了,还有,不要姑娘姑娘的叫我,我有名字。”
“那姑娘......诶,怎么走了。”慕临风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那女子就跑远了。
白衣女子身后有一个蒙面人追着,那蒙面人刚踏上这的围墙,慕临风展开折扇,嘴唇轻动,折扇的十六根扇骨中,相对应的发出了十六根细针,朝蒙面人袭去,蒙面人躲闪不及,摔了下来,正巧倒进的是墙内。
慕临风唤回细针,走向蒙面人,道:“来了就别急着走啊。”
蒙面人见对方居然是慕临风,从衣袖中拿出两个烟雾弹,找准时机,朝他跟前一砸。
慕临风用折扇一挡,等烟雾散去,眼前的人早已逃之夭夭。
“切,没意思。”慕临风说完看了看墙上的窟窿,“噫,完了。”
细针受灵力催动,威力不比枪剑要差!更何况十六根齐发!
慕临风回到酒楼,一楼的客人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该喝酒的喝酒,该听故事的听故事。他一抬头,便见到孟延在二楼朝他招手。
他上去之后,孟延问道:“慕临风你是去炖兔子吗?这么久才来。”
“有点事耽搁了。”慕临风坐下,剥了两颗花生吃。
“这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是与远山岭一战有关的,可是很多内容却对不上云镜史。”孟延抿了一口茶。
“远山岭一战不合理的事情多,我可不信云镜史。”慕临风看着下面的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一袭白衣胜雪,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白玉发冠之中,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间,面容清秀,一身年轻书生的气质。
“年纪轻轻,白玉发冠?这可不是普通说书的。”慕临风端起茶杯跟喝酒似的一口饮下,他之前可没有见过这人。
“你怎知?”孟延疑惑。
“云镜里五大家族之中的,本该是洛灵慕氏,可为何成了烟阳暮氏?”唱台上的说书先生,手执扶尺,正坐在檀木椅上。
“噗!”慕临风还未入喉的茶,听了他这话之后全喷了出来。
“自是烟阳暮氏从中作梗,陷害洛灵慕氏,当年......”台上的说书先生言辞都是针对烟阳暮氏,说得不紧不慢,好像阐述事实般。
就当这是事实,也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阐述!台下人听后皆为震惊,面面相觑,谈论着这个话题。
“他还真敢说!”慕临风擦擦嘴巴,将衣袖上的茶水拂去。
孟延也是一惊,对慕临风道:“暮氏睚眦必报,最见不得有人诋毁,这下面要是有人跟暮氏打个报告,再另外添油加醋一番,他这说下去还有命吗?”
哼!烟阳暮氏如若真是光明磊落,又怎会怕人诋毁!
“御临。”慕临风唤出御临,催动灵力,扇骨对准说书先生,一根细针径直而去。
孟延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你这是作甚?”
本以为说书先生会命丧当场!谁知在说书先生正欲说下去时,他察觉到了寒意,竟然只手接住了那根细针!
台下的看客们都愣住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明目张胆动手,更令人不解的是,说书先生居然挡了下来。
等反应过来,识抬举的付了银钱,赶忙离开了,留下了几个胆子大的还坐着。
说书先生抬眼便与慕临风相视一笑,孟延疑惑不解:“他没有生气?”
“自是不会。”慕临风笑着说道。
慕临风本想提醒他,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到时候要是连累了陆朝歌,他的仇家可就不止暮氏一个了。
这细针本就有偏差,会从他耳边擦过,谁知他竟接住了!
“阁下有何事相告?”说书先生站起来,对慕临风行了个礼。
“自是有事相求,希望公子海涵,说书说些古怪奇谈便好,史册上的东西就不要再翻说了。”慕临风站起来回礼。
“多谢提醒!”说书先生说完便执着扶尺,径直出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