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让皱了皱眉头,一把抱起了雪兰,对石婆说:“我不想现在和你再争论这个,没时间了,你先和我走,等跟上大队,我就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到安全的时候,我也会喊个人送你们回来。”
“你快放开雪兰。雪兰,就是他害死你爹你娘和你爷爷的,别让他抱着你!”石婆说着话就扑上来要把雪兰抢过来,雪兰一脸的懵逼,但也只好听奶奶的话自己推了开石让。“你快给我出去!”石婆一边喊着一边要把石让推出门外去,但石让根本就不可能甘心就这样被推走,低着头站在原地,任由石婆怎么用力,就是一动不动。
“好啦,你不顾你自己,你也想想雪兰呀!”石让用力哄出了这句话,一边的雪兰看着两人的争执,不知如何是好。
石婆听到这话本来就已经泛红了的眼眶一下子就落下泪来了,说:“你还好意思提雪兰,要不是你们夫妇五六年前一定要捡那个叫小流的野仔来养,雪兰也不至于变成孤儿。祖宗留下来的祖训就是不可以留下外来人,一旦有外来人进入就会招来灭顶之灾。当时你们都因为那是个婴儿就收留他,结果呢,不到两年,就是飘来那个野种的河带来了那场天杀的疫病。现在又有恶人要来杀我们啦,又能走去哪呢,就算你老婆是因为救人死的,我也不会原谅你们,你现在,,,”
“够啦!你老公生前是我最敬重的人,他生前都支持我收养小流,但是你就一直对此有意见。疫病爆发之后你更是到处传播说小流是瘟神,我都没和你计较,你竟然还提起我老婆,我不想和你再多讲,那些恶人随时都会来到,,,”
“我管不了你那么多,你一家人都罪大恶极,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你快点,,,”
“我亲眼看到都那些恶人在吃人,难道你想雪兰被人生吃了吗。”最后石让终于忍无可忍大哄出这一句,因为他实在受不了为了救人而牺牲了自己的岭惠反而还被叫做罪人。
石婆也终于被吓到了,因为她虽然恨石让,但还是知道石让不会说话骗他,当听到雪兰会被活生生吃掉时,她也一下子就怕了。
“我本来都不想说这个的。”石让说这话时慢慢恢复平静了。
“那,那,那你把,把雪兰带走吧,我死都要死在这里。”石婆颤抖着说出这话,但眼泪算是止住了。“但雪兰,你也要记住,永远不要受这个人的恩惠。”石婆对雪兰说完又转过头对石让说:“我要你把她带走之后交由姚氏宗祠抚养,不许你对她施舍任何恩惠,没问题的话赶紧就带她走吧,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
这时候石让竟一下子不知如何再做进一步劝说,因为他没想到石婆会这么坚决,这座祖宅是她老公和儿子出生和死亡的地方,也是她为自己选的葬身之地。石让现在也明白了,当年无法把石婆带到新村去住,今天也别想把她带走离开这里,然后二话没多说就拉起雪兰的手往门外走,雪兰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奶奶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但却咬紧了嘴唇没有哭出声响,任由石让把自己拉出门外。石让刚推开门,竟看到了小流此时正呆站在门外,一脸的惊愕。
“赶紧的,这个棉被你还拿上干嘛,现在都夏天了,就扔着,别要了,我回来赔给你一套。诶,那边的,姚叔,,,”
“爸,小流不见了。”王岭冲正指挥大家迅速后撤,忙得不可开交,晓乐就打断了他。“什么,不是叫你带着他吗!”王岭冲说这话时带着怒气。
“阿爸,我,,,”
“带什么带,不用帮手搬东西的吗,你看乐仔两个手都在搬东西,哪还顾得上他呀。”晓乐妈看到儿子被责骂,没等晓乐自己说完话,就抢先一步为儿子辩解。原来晓乐忙着搬东西而没能有多余的手拖着小流。王岭冲看着自己的女人都搬了一大堆东西,还在叫别人别带那么多东西,此时是又羞又怒,对晓乐妈怒哄:“你真是分不清轻重,带这么多东西,若果真的把小流丢了,我饶不了你!”
“你个混蛋吓唬谁呢,一个野种而已,你,,,”
啪的一声,一巴掌就落在了晓乐妈脸上,“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许再提野种二字!”挨了这重重的一巴掌,晓乐妈捂着自己的脸算是老实在那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真的把王岭冲惹怒了。一旁的晓乐赶紧放下东西扑上来挡在两人中间,说:“爸,我去把小流追回来,他一定是去追他爸了,肯定是刚走,我现在追上去应该很快就能追到。”
“不行,说什么我也不让你往回走!”晓乐妈听到晓乐要回去追小流一下眼泪就出来了,一把抱住晓乐对王岭冲说:“这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呀,你不能让他回去的。”王岭冲竟一下慌了神,看着自己儿子坚定的眼神也看着自己妻子哀求的眼神,站在那说不出话来,只恨现在自己不能抛下这群正在赶路的人回去追小流。
“冲叔,我跟阿乐去追流仔,两个人一定可以夹他回来。”此时站在不远处的姚耀雷走过来对王岭冲说。王岭冲听到这话立马就拿定了主意,他让他们两相互照应,全速追赶小流,但是如果走到半山腰都还看不到小流就立马往回跑追上大家。王岭冲一把把妻子拽开,耀雷和晓乐一溜烟就跑远了。
在自己儿子这一辈里,王岭冲最信任的就是耀雷和晓乐,但这次他两有自己的想法,并不会完全照王岭冲的话去做。
小流是晓乐最珍惜的弟弟,而小流他爸是耀雷最为敬重的人,虽然他们都觉得不用追到半山腰就能把小流追回来,但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到了半山腰都还没追上,就要追到小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