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苍南进入房间,发现里面的摆设很清雅别致,心想:“这是一个很在意生活情调、很会享受生活的女人。”
柳苍南坐下,女人为他倒酒。
女人看着柳苍南,而柳苍南却只看着杯中酒,好像这酒比这女人好看似的。
喝了一轮后,女人问:“难道你不认为我是一朵花?”
“每个女人都是一朵花。”柳苍南淡淡一笑。
“那我是不是最好看的那一朵。”
“连傻子都不会怀疑。”
“那你在等什么。”
“等把这壶酒喝完了,我就回去。”柳苍南假装不懂她的意思。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柳苍南迟疑了一会儿后道:“假的。”
“那么是因为我其实并不漂亮?”
柳苍南摇摇头道:“不是,因为我不能对不起她。”
女人的眼中流露出了伤感。
“她比我美丽,是吗。”
“不。”
“那你为何还要顾虑。”
“这酒的确不错。”他想岔开话题。
“原来你只是一个背负着承诺活着的人,就象牛背负着犁耙,你觉得象牛一样活着有意思吗。”
“不,我跟她青梅竹马,已经有十几年的感情,在我眼里,真挚的感情才是最美丽的,敌得过任何美丽的容颜。何况她的美丽只是比你差一点。”
女人听到这话,居然流泪抽泣起来。
柳苍南道:“对不起,我的拒绝让你伤心了,你如此美丽,会找到比我好的人的。”
“不是,我不是因为你的拒绝而伤心。是因为他永远消失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他是谁,你的爱人吗。”
女人点点头:“是的,他失踪好多年了。”
“所以你到处找他,所以你才需要住在客栈?”
“是的,最让我伤心的是,你很像他,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但是我却无法靠近你,哪怕你假装给我一点安慰,都可以让我不再绝望。”
“难怪你刚看到我时,会那么吃惊,原来是因为我象你以前的爱人。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是我无法给你安慰,对不起。”
“刚才你说,你和她之间真挚的感情才是最美丽的,她若是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个最美丽就会变成最痛苦。你扪心自问,你受得了吗。”
“我...。”
“就让我靠一下好吗,让我获得一点点活下去的希望。”
她不等柳苍南回答,就轻轻地依偎到柳苍南怀里,柳苍南闭目叹息。
女人感受了一会儿后,动情道:“这感觉一模一样,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又抽泣起来,“我觉得这是真的,抱我一下好吗,就一下。”
柳苍南迟疑了一下,将她抱住,心中长叹:“造化弄人啊。”
唰地一声响,从从窗口跳进来一个人,他落地后,向前一滚站了起来。
女人和柳苍南不约而同地向窗口看去。
柳苍南惊诧地望着窗口前站着的那个人。
女人看到这个人,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她低下头,表情看似很羞愧。
站在窗前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高进远;
高进远看着面前这两人,下巴上下抖动,他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他的表情很痛苦,他呆了片刻后,扭头,又从窗口窜飞出去。
女人则跑到窗口,朝外面,望了望,然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柳苍南在原地低头暗忖:“糟糕,老老弟是不是刚好看到我和她在一起,然后就跟踪来了,他会不会,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告诉绿儿。我得赶紧回去向绿儿解释。”
于是他站起来,对女人道:“我想我该走了。”
女人转身对他道:“好吧。”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
柳苍南转身走出了厢房。
柳苍南回到陶家时,伊倩绿正坐在大门口等他。
看到柳苍南回来,她迎了上去,高兴道:“几天都不见你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摇摇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
“她没事吧,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
“她已经决定跟她的父母一起生活了。”
“我真替她高兴。”
“我也是。”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大概是这几天四处奔走,太累,所以脸色难看吧。”
“爷爷刚回来,他好像很生气,很伤心,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喝闷酒。”
柳苍南和伊倩绿推门进入高进远的房间,看到高进远醉伏在桌子上,桌子上有一坛酒,一个碗。
伊倩绿过去推她爷爷,大声道:“爷爷,苍南回来了。”
高进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到柳苍南站在眼前,大怒,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骂:“畜生,你给我滚。”顺手抓起一个碗,向柳苍南掷去。
柳苍南侧身避开,碗打在墙上,化为碎片,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嘛。”
高进远拔出刀,吼到:“我先杀了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再说。”
伊倩绿拦住了他,她大声哀求道:“爷爷,他是你的哥哥呀,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她向柳苍南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快点离开,柳苍南会意,转身急速走了出去。
高进远想冲开伊倩绿,但是伊倩绿死死地推住他。
伊倩绿流泪道:“你真要杀他的话,就先把我这个孙女杀了吧。”
高进远看了看孙女,说道:“他做了一件对不起你和我的事情。”
伊倩绿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高进远道:“我说不出口,你去问他吧。”
伊倩绿放开他,茫然地走了出去。
高进远把刀地插在桌子上,提起酒坛,又“咚咚咚”地大喝起来,不一会儿,居然醉倒在地上。
伊倩绿问柳苍南:“爷爷说你做了一件对不起我和他的事情,是真的吗。”
柳苍南把在香云客栈发生的事情如实地告诉她,然后道:“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因为我长得像他丈夫,求我给她一点安慰,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让她抱了一会儿,其它我什么都没做过。希望你不要怪我。”
“怎么会呢,处于那种情形下,若我是你,可能也会安慰她的。”
“谢谢你的理解。”
“也许因为爷爷误以为,你对不起她的孙女,才生气的,而你对不起我,就相当于对不起他。”
“我看不会如此简单。如果他只是觉得我对不起你,不可能会喝酒喝到自残去。”
两人又去到高进远的房间,发现他已经在地上睡着了,于是把他搬上了床。
柳苍南把伊倩绿、董艳姗、陶二爷都召集到大厅,然后对三人说道:“方大叔和梅大婶已经找到摇摇,摇摇已经同意与他们一起生活了。”
董艳姗道:“这下好了,我和女儿也相认了,这个事情终于可以告了一个段落了。另外我建议倩绿的名字也不要换回摇摇了,因为大家都叫习惯了,她们之前叫什么,以后也叫什么。”
柳苍南、伊倩绿、陶二爷赞同。
柳苍南说道:“摇摇认为她既然不是陶大爷的亲生女儿,她就没有理由掌管陶大爷的遗产。方大叔也同意他的想法,他说这些年他们家欠陶家的太多了,不能再要陶家的财产,那么按照律法,这些财产应该属于倩绿和董大婶。”
董艳姗道:“我对不起上人,我离开了他二十年,并且已经另外嫁过了人,虽然是嫁错了,所以没有资格继承这份遗产。这份遗产就全部由倩绿继承吧。”
伊倩绿道:“我不要,我的出现夺走摇摇那么多东西,我心里不安,我本身又没缺什么。”
柳苍南又看着陶二爷。
陶二爷连忙道:“这东西又不是我的,我大哥的妻女尚在,我若拿了,我这脸面往哪儿搁。”
柳苍南表情有些无奈,他掏出一串钥匙,说道:“这是陶家钱库的钥匙,是摇摇托我转交给陶家的继承人的,这下好了,都不知道该给谁。”
董艳姗道:“按道理啊,这家业,摇摇和倩绿都应各得一半。虽然摇摇不是上人亲生的,但是她陪了上人二十年,如果上人知道真相,他肯定会一人一半的。以前我替上人管过账目,我先替她们两个管着。再说了这份家业是上人一辈子的心血,不能让它就这样衰落下去,必须要有一个人去经营管理,让它不断壮大。我管好了,以后她们谁来要她那份,我再给她。”
柳苍南道:“如此甚好。”他将钥匙交个了董艳姗。
董艳姗对陶二爷道:“二叔啊,我是个妇道人家,管管账目是可以,但是要是论做生意,远不如你,以后这份家业的经营,还得多靠你帮忙。”
陶二爷道:“我会帮嫂子你,壮大我大哥的这份家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