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玉竹也来到了他的身后。高进远转身对她道:“这下子,我也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徐玉竹道:“那人带你来之前,没有告诉你进出这片地方的路线?”
高进远道:“他和我一起坐马车来时,他不让我看车外面,我想他就是怕我记住这外围阵的路线。本来我用刀押着他,想着自己随时可以逼他说出来,怎知我见到你时,一时激动,忘了挟持他,让他溜了。”
徐玉竹道:“我想,他早就算好,会有这个机会可以利用来逃脱。”
高进远道:“他确实是只狐狸。”
徐玉竹道:“这下,你回不去了,这里又充满诡异和危险,说不定,接下来会死在这里。这全是因为我。”
高进远道:“就算是死,但是能死在你身边,我一点都不后悔。”
这时候传来几声咳嗽。
高进远朝咳嗽声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老人正在一口井旁打水。
高进远问徐玉竹:“这个老者是侍候你的仆人吧。”
徐玉竹道:“是的。”
高进远向老人走去,徐玉竹跟在后面。
高进远对弯着腰,正收绳吊水的老人道:“老弟,你是从哪儿来的。”
老叟扭头看着高进远,迷惘地摇头。
高进远一看,老人的相貌、身高、体宽都与自己相似,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时徐玉竹连忙对高进远道:“你问他也没用,他是个哑巴,还不识字。”
高进远思索:“难道那黑袍人因为怕我从仆人口里问出什么东西来,而用一个哑巴来侍候玉竹?”
他又想起一件事情,他问徐玉竹:“你不是被奇木教的人抓去了吗?怎么又到这儿的。”
徐玉竹道:“我被奇木教的人抓去后,被关到了牢里,有一天睡着后醒来,发现自己就已经在这里了。”
高进远道:“这老者本来就在这里的?”
徐玉竹道:“是的。”
黄昏,夕阳归晚霞,倦鸟返暖巢。
凉亭里,高进远、徐玉竹相对而坐,桌子上有老仆为二人做的一桌菜肴,老仆在一旁为二人侍酒。
高进远道:“好久没有过这种时光了,我感觉是在做梦。”
徐玉竹道:“就算是梦,我们不醒来,不也一样?”
高进远举杯敬她:“是啊,若不会醒,梦和真实有何区别。我们一道不让它醒。”两人一饮而尽,老仆在旁边连忙斟酒。
用过晚膳后,高进远、徐玉竹回到卧室,高进远道:“我感觉这里很危险,只是危险尚未降临罢了。”
徐玉竹道:“你害怕了?”
高进远笑道:“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生命对我来说是微不足道的。相反我倒是不愿意我们能走出这地方。”
徐玉竹道:“为什么?”
高进远道:“因为一出去你就不需要我了,外面比我魅力强的男人不知有多少。”
徐玉竹道:“不,即使出去了,我也不会陪其他男人了。那些男人能来陪我,他们也会去陪其他女儿,而你就不一样。再说我们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我不愿看到你在最后的日子里再有痛苦,我想和你一起走完最后这段路。”
听到这话,高进远感激得热泪盈眶,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过了许久,高进远道:“我觉得这老仆实在古怪。他老是偷偷地窥视我,而且每次好像看得很仔细。”
徐玉竹向他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走到门前打开门,向门外四周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关上门,又来到高进远身旁。
她轻声道:“那个老仆之所以老是偷窥你、仔细看你,是因为他要模仿你的神态、举止、习惯。”
黄凤侠笑道:“那他要么是我的崇拜者,要么就是个心智有问题的病人。”
“他没毛病,他是要完全模仿你,要成为你。所以他还会很用心地听你的声音,以便完全模仿你的声音。让别人无法分辨他和你谁是谁。”
“要让别人无法分辨,还要长得象我才行,他外表是很像我,但是还不至于能让他人分辨不出,他莫不是还会把脸易容成我的模样?”
“他的目的是要让你最亲近的人,比如倩绿和柳苍南,都无法分辨出你和他。易容术无法办到,因为柳苍南这种人不好骗,肯定会扯他的脸皮。”
“那,他会用移容术?会把我的脸换给他?”
“没错。你想,要是他把你的脸换到给了他,他本来就和你长得就像,别人就无法从相貌分辨了。他再把你的神态、举止、习惯、声音模仿练习一段时间,呵呵,到时候柳苍南也没法看出他不是你了。”
“呵呵,如此劳心费力,肯定别有图谋,而且不是一般的图谋。”
“那是自然,你想想,他若是冒充你,回到江南武坛,接着,要是方明川又出了什么意外死了,那么谁会继位做坛主。”
“苍南啊。”
“柳苍南的名声不如你,你在江湖混了那么久,除暴安良,义薄云天,无人不知,所以肯定是冒充你的他继承大位。”
“他想得美,我的脸我凭什么换给他,让他去干这种缺德事。”
“所以啊,在他模仿你的一切成功之后,他们会设法杀了你,然后就没必要和你商量了。”
黄凤侠笑道:“是啊,这个地方我没法出去,哪里有什么机关我又不熟悉,干掉我是很容易。如果你还协助他们的话,那干掉我就象吃豆腐一般简单。”
徐玉竹也笑道:“我还不了解你?你怎么可能相信我会去协助他们干伤害你的事?我若是这种人,我就不会告诉你这秘密了。”
“你骗了他们让他们相信你,然后让你参与了他们的计划?”
“我没刻意去骗他们,他们本来就以为,我一直被你这个糟老头子纠缠,本来就想欲除之而后快,再说他们还答应,事成之后会给我巨大的好处,所以他们吃定我会和他们一路。”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怎么好到让他们都不怀疑你去。”
“他们许诺,控制江南武坛后,会让我坐上花月玄门的掌门之位,还能每月分享江南武林各门派的月供的三成。”
“难怪,权和钱都许诺了,肯定放心你了。”
“他们放心我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即使我告诉你这个秘密,背叛他们,我们也没有办法走出这里,这么做等于自取灭亡。”
“这个计划环环相扣,严谨周密,这老头能想出来,足见他可不是一般人。”
“这计划不是他想出来的,是他的头儿楚一霸。”
“呵呵,难怪。若是他控制了江南武坛,就是楚一霸控制了。哎呀,楚一霸这厮吃了败仗后,我们都找不到他,原来他躲在这里,折腾这桩一本万利、四两拨千斤的买卖。也难怪,他的老巢被我们端了,我估计现在他是要兵没兵,要钱没钱,所以才费尽心思搞这种投机取巧的玩意。”
“他是投机取巧,但是你不能否认这个计划高明吧,至少他能囚住我们,现在我们是他们拿捏的棋子。”
“说到棋子。嗯,本来他就只有我这一颗棋子,你为何愿意变成另外一颗,和我为伍呢。”
“我从来不是他的棋子,只是他自己认为是罢了,他根本不了解我们的过去,他不知道,你虽然外表和我有巨大差距,但是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我之前如此待你,但是你却没有过其她女人,我如此待你,但是你却始终暗中保护我。他们以为我隔三差五地和你相会,是因为你的纠缠,他们哪里知道,是因为你我之间还有亲情。”
“嗯,是亲情,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还有,我感觉得到。”
“除了亲情让我选择和你站在一起以外,还有这些年来,我看到的你的能力,我相信这个围住我们的阵,根本难不倒你。”
“虽然你不喜欢我的外表,但是不可否认你是这个世上最懂我的人,否则我怎么会如此死皮赖脸地缠着你。”
“瞧你,越老越不正经。”
“这些日子楚一霸有没有欺负你。”
“说了你可能不信,他很喜欢我,但是他就是不碰我。”
“呵呵,确实很难相信,因为你这么美。”
“他不碰我,并不代表他永远不碰我。”
“喔?那他打算什么时候才碰你。”
“等他霸业成功时,因为他认为,和女人做那种事情会损耗他的功力,而他的功力是他称霸的保障,因为随时可能会跟对手过招,他不想因为女人而让成功的机会减少,哪怕一点点。”
“这个我相信。他是一个经历过惨败的人,为了成功他能在树洞里呆八十一年,所以他不容许任何导致他再次失败的行为发生。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一个原始密林的一个隐秘的山洞里,山洞有一条地道和这里相通。我在香云客栈被奇木教的人抓走后,他见到了我,然后他把我蒙了眼送到了那个山洞里,必须承认他对我确实不错,山洞内布置得很奢华,我在里面享受着上等的待遇。”
“我刚来到这里时,你说你被奇木教抓住后,被关到了牢房里,睡醒后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个老仆在旁边吧。”
“嗯,我不能在他面前暴露我的真实目的,那句话是他们教我说的。现在那个老仆正在用晚膳,不会偷听我们讲话,所以我才敢对你说出他们的阴谋。”
“如此说来,这老仆是在装哑,而他之所以装哑,显然是怕被我逼问问题,还有,说多了漏嘴。”
“一点没错。”
“那个黑袍人还在这个地方吗?”
“在。他住在一个地下室中,就是这个地下室通过地道和那个山洞相连。”
“他住在那儿干什么,楚一霸是不是也在哪儿。”
“那个地方相对简陋,楚一霸平时不在那儿,他平时都是在那个山洞里修炼,同时听取各处探子带回的消息。那个黑袍人则负责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他。另外楚一霸还妄想通过我,从你这里打探到江南武坛的各种机密,如果打听到就告诉那个黑袍人。”
“那个老仆是不是住在厨房旁边的那间屋子里。”
“嗯,是的。另外厨房后面的菜园子有个柴堆,柴堆就掩盖着那个地下室的出人口。”
“我们若要从这个地方逃出去,就必须要知道这个外围阵的出入路线。但是如果我们擒住那个老仆和黑袍人,然后威胁他们说出路线,他们又会自杀,奇木教的人都会用内功了结自己。”
“嗯,这个办法肯定不行。但是我相信你能解决,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你摆平不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