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制作得怎么样了？”张夜和两名工作人员快步地朝着电梯走去。
“卫垣他们已经将液体稀释到了一定的比例，并且为了加大它的传播力，我们在液体里面加入了我们制作的携带这些液体因子的流感病毒。”工作人员一边说着，一边从电梯里挂着的几个防毒面具中取下一个递给张夜，“老板我们建议您最好戴上隔离面具。”
“不用。”张夜说话间，电梯已经下行到了负一层。
这儿是张夜自己的私人生化研究室，他回到这里已经十天了，在这十天里，他隐瞒了世界各大媒体他的回归，除去这里的人和他的家人之外，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在了那场海难中，这也让他的计划得以在暗中稳步进行。
作为Rspace的下一任执行总裁，张夜自己也是有着一批可以完全信任的心腹的，他带着这些人组建了这个研究室。而且由于Rspace本来就是半制药半军工的企业，张夜在组建的过程中还真没有遇见什么阻碍，就连他爹也以为是这小子突然回心转意打算经商，因此先搞一个研究室试试水，还拨了几亿元给他自己挥霍。
所以，张夜的精粹稀释计划已经进入尾声了。
“投入试验了吗？”张夜和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行走在一个个瓶瓶罐罐之间，充满了药水的罐子里面浸泡着插满管子的各类动物。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点点头：“是的，我们最新研制出来的17032号药剂已经是给一群流浪狗注射了。”
“结果怎么样？”
“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顺利。”工作人员示意张夜看向旁边的一个一人高的罐子，里面悬浮浸泡着一只枯瘦的老狗，肋骨根根可数，“这就是我们注射了17032号药剂的实验体之一，大部分的实验体都和它一样变得很狂躁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而且由于流感病毒在和液体因子交融后产生了不可控的变异，导致它的感染性十分强大，我们不得不把它和其他实验体隔离开。”
“行尸？”张夜凑近了罐子静静地看着里面没有声息的狗，“它还活着吗？”
“根据我们对于活着的概念而言，它不太好准确地被界定，它应该是死了，因为它的大脑已经受到了不可治愈的创伤，可以说是几乎脑死亡。但是它仍然可以行动，保留着最基本的野兽本能，脑神经依然在给身体器官输送着控制信号。”工作人员跟张夜解释道，“我们一直认为我们对于液体因子的控制仍然处于一个较为粗浅的阶段。”
“时间来不及了。”张夜喃喃自语了一声，他伸出手敲了敲玻璃罐子，“投入使用吧，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每个人的运气都能够撞上它的进化概率了。”
“只有一个实验体取得了我们想要的结果，大抵变异概率在百分之一……也可能更低，我们只从全国搜集到了近百只快死的、有残疾的流浪狗，可以说基数并没有庞大到可以忽略偶然性的程度。”
“确认它具有进化效益就行。”张夜收回落在罐子里的狗上的目光，对着工作人员说道，“明天就投入使用吧，你们也要在这段时间里尽量去完善药剂，提升它的几率。”
“这……”工作人员们对视一眼，“好吧。”
“为了人类的进化。”张夜举起自己的右拳，庄严地轻轻敲击着自己的左胸。工作人员也效仿着这个动作，口中说着和张夜一样的话语：“为了人类的进化。”
……
深夜，Rspace公司张夜的生化研究室。一片昏暗的灯光中，一个佝偻着背脊的老头正在一个一尺见方的桌台前忙碌，将一支支试管中的药剂混合后提取样本，并且分析成分。
“实验体第四百二十三，注射第三十三种成分组合，实验开始。”老头冲着桌上摆着的一个摄像机自言自语着，随后将试管按进试管注射器中，将针头轻轻扎进手中的小白鼠身上。小白鼠剧烈地挣扎着，伴随着试管中液体逐渐减少，它的动作愈发激烈。
“嘶！”老头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握紧了小白鼠的手掌情不自禁一松，这只小白鼠落在地上后一溜烟就跑没影了。老头子甩了甩手，看了一眼手套之下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的手掌，冲着摄像头说道：“实验中断。”
说完，他关掉了摄像机，伸手去拿桌上的血清——这是他专门为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准备的，只要及时将这支血清注射进创口，里面真正的法则液体就会将他自己调制的模拟法则液体给排挤出来，也就不会被感染了。可是就在他即将把血清注入自己伤口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一黑，胸闷气短的感觉让他涨红了脸，手中手枪注射器的扳机怎么也按不下去了。全身发软的他瘫倒在地，无意识地抽搐着，颤抖着。
黑暗之中，一双猩红的小眼睛睁开，盯住了这个开始口吐白沫的老人。
……
“卫垣不见了？”张夜急匆匆地往电梯间走，“什么情况？”
“我们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们早班的同事们去看的时候，整个实验室都乱糟糟的，好像被打劫了一样，而且……”工作人员也表情焦虑，“而且我们所有封存的失败的实验体也不见了，保存着它们的液体罐子被全部打碎，我们怀疑是有什么未知人员闯进了我们的实验室。”
张夜走出电梯间，入眼一幕让他瞳孔陡缩。
一片狼藉。当真如工作人员所言，像极了打劫现场。
满地都是玻璃碎渣，来来往往的清洁人员正在打扫，瓶瓶罐罐也散落了一地。
“现在问题大了……”张夜面色难看地看着原本存放着一排排各种材料配比的试管，此刻那儿已经被全部打碎，里面的液体也到处都是——天知道里面有没有气体传播的病毒。
“通知下去，烧掉。”张夜眼神冷漠，转身往回走，“全部烧掉！快！这么多东西如果传播出去，我们的计划就不可控制了！”
“老板！”工作人员惊慌的声音传了过来。张夜走过去一看，表情凝固。
那是一个巨大的坑洞，黑魆魆的，直通地下，不知何方。
“叫刘羽和詹辰洛，立马开会。”张夜眉毛紧蹙，“现在麻烦大了。”
……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说这次实验万无一失，全在你的掌控之中。”詹辰洛身着西装，坐在长桌一侧，看着长桌尽头的张夜目光微冷，“你现在和我说，实验出了变数，脱离掌控了？”
“我没想到卫垣会在暗中偷偷仿制我的法则液体，而且还进行生物实验。”张夜脸色也不好看，他调查了卫垣剩下的那个摄像机以及实验笔记，发现这个糟老头子已经瞒着他进行了几百次实验了，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故中打碎的药剂，基本上没几个是在他的研究室中有登记在册的，除了卫垣恐怕短时间内没办法匹配出解药来。万幸的是，这些不知名的药剂不具备气体传播效用，并没有传播出去，都被封锁在了实验室里。唯一出去的携带卫垣的药剂的，张夜已知的就只有卫垣自己。
“他这一下，不仅是让我们的大批精密仪器损坏，而且还将我们大部分库存未使用的药剂打碎挥发出去了，现在病毒的量已经远远超过我们掌控了。”张夜揉了揉眉间，“预计明天G市这里就会爆发大规模的尸变。”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刘羽穿着随意，口中叼着一根香烟，低头玩着手机，似乎这次的事故并没有让他多么放在心上。
“我会带着洛城军工的人清扫所有感染体，我们实验归零，重头开始。”詹辰洛站起身，他是R-space旗下在美利坚的军工企业“洛城”的执行总裁之子，张夜要进行这个计划之后，詹辰洛在他的帮助下排除了所有异党成功接手他老爹的位子，可以说他现在是R-space的军事后盾。
“刘羽呢？”张夜看向仍然没抬起头的刘羽。
“我随便。”刘羽依旧头也没抬，“这是你捅的娄子，我负责的是动手。”
刘羽，R-space旗下在日本的名义上是安保企业，实际上是一个不小的行动组织的“魑魅”的执行总裁，也是靠着张夜的支持彻底接管这个企业的。
可以说，这三个人，现在就是R-space的决策层了。
“我认为，这是一个契机。”张夜站起身，打开了投影，一张世界地图投影在了屏幕上，“你们看，虽然我们已经是通过鸟类、飞机、轮船，将这个病毒散播到了全世界，而且我们仍然处于黑暗中的状态，但是随着国家专案组的成立，这次的事故很有可能会成为导火索，让他们很有可能会查到我们头上。我们如果想要实验更加顺畅地进行，必然需要找一个替罪羊出来。”
“你的意思？”刘羽终于抬起了头，褐色的瞳孔中放出了一抹莫名的光。
“将错就错。”张夜敲了一下屏幕，在地图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圈，“这是卫垣的活动范围——虽然那个可能不是卫垣，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不过它的活动范围不会超过这里。我们现在把卫垣推出去做那个替罪羊，我们继续研究觉醒药剂，顺势由暗转明，借着清理卫垣的名义，清扫失败的实验体，同时继续研究更加完美的药剂。”
“你能保证一定能拦住卫垣？”詹辰洛往椅背上一靠，“它研究出的药剂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效果，你怎么能保证一定可以杀掉它？你看那个坑，是普通行尸可以弄出来的吗？”
“两位，我想你们还没有搞清楚我们的能力。”张夜双手撑桌，扫眼刘羽詹辰洛，“我们服用的是法则液体，是目前世界上仅有的三个进化者，而且按照修炼者划分，我们是斗境，修炼的第二阶，我就不信，这个卫垣的药剂，能够直接弄出斗境以上的怪物！”
“如果处理不了，我要求立刻将解药开启。”詹辰洛站起身，“一旦解药晚了，卫垣的病毒和我们的病毒发生了RNA交融，出现突变，事态只会更严重！”
“到时候再说。”张夜转头看着地图上的红区，“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个王八蛋到底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