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做梦。
孟家是书香门第,从爷爷那一代起尤甚。以前的孟家子弟,经商从政人才辈出,以至于现在的孟家算得上是富裕,但从爷爷那一辈起,家里清一色的都是研学之人。
因为书香古味的浓厚,我的名字也遵循古礼。
幼时,母亲为我取名——洵婉。十八岁生日那一天,父亲以“字”为礼,所以我又叫“孟秋”。孟秋是秋天里的第一个月,是我出生的月份,亦是我的乳名——七月。
孟家,梦家。
或许是姓的缘故,我从小到大对梦境有超乎常人的敏感度,我会记得梦里的故事,我会为了梦里的人拼出一切。
十二岁,是我第一次梦见他。第二次见他是十六岁那一年。最后一次见他在去年,十九岁。
他是我的执念,尽管我不知道他的名,甚至忘了他的模样。自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我的一生。他每次都穿着白色毛衣,一副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姑且叫他白衣少年吧。
昨天,我梦到了一串电话号码,醒来后,我鬼神差的将电话号码写在了纸上。不知为何,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反复回荡:“打给他,他是你梦里的白衣少年。”我凝望着号码,终于拿起了手机,颤抖着拨号码:1..99.......8..3
不过是几个数字我却拨了三分钟。
“打...打通了!?”我将耳边的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了电话所在的城市:“跟我一座城市!?”惊讶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
我的心跳急剧加速,聚精会神的等待着对方回应。几十秒的时间我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了,我激动,欢喜,不可思议,可最多的是……恐惧。
“你好?”电话那天传来清脆悦耳的男声
我咽了咽口水,连忙回应:“你..您好!我..我可以和你见一面吗!”我太激动了,激动得忘了礼数。
说完这番话我才懊恼:孟洵婉啊,你是猪吗?人家都不认识你,你这般唐突,他怎么可能轻易赴约。
“晚上十二点,‘泗’花店,不见不散。”对面的人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的大脑嗡的一下炸掉,懵圈了一会儿后,我连忙拿来纸和笔记下男子的话:晚上十二点,“泗”花店
我的眉头微微一皱,发现两个问题:
现在明明是早上八点,为什么上午和下午那么多时间他不约,偏偏要晚上,还是深夜
深夜十二点,哪有花店营业,何况这座城市我生活了二十年,这家花店位置偏远,生意惨淡,更不可能营业到半夜。
尽管这怎么思考都不合理,像是一场恶作剧。事实证明,恋爱中的女人都无脑,虽然我还没恋爱。最后,我还是去了,独自一人。
令人惊奇的是,花店开着门,店门口有门帘和风铃,店内有明晃晃的灯和桌椅,店里的花草很美,我拉开椅子坐下,等待着“白衣少年”的来临,可不知为何,我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到我向桌上倒去。
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店内摆放着的花和草的名字:
安眠花,安睡草。
我还听到了风铃响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不容我多加思考,我的大脑已经失去了运转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