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笙,今天你不回去了?”
“转狗洞回去啊,再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
“可你睡在那里呢?”宋珠儿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不便两人安睡。
叶笙把两张凳子并在一起,“这张小床,比上次的墙角要舒服多了。”
想起上次把叶笙关在门外,睡在墙角下,少女有些惭愧。“我们一起坐在床上,肩并肩,就可以一起睡了。”少年点点头,两人缓缓地进入梦乡。
第二日天尚未亮,叶笙早早起床,女孩面色有些疲惫。少年将她轻轻平躺在床上,亲了亲额头,留下一纸条,翻身离开了。
明日便是北伐军队出征时刻,陈宣帝将携文武百官、皇族公子为军队壮行。叶伟官职本应在皇宫任职,奈何陈宣帝想借叶家经商耳目,又将父亲任职为行军参谋。
跟随吴明彻出征,叶笙本不需担心父亲安危。但战场风云突变,生死一念之间。
回到东宫,侍卫已经换班完成,叶笙见到两人,微微一笑,“兄长们辛苦!”
“叶公子对我们这般客气,感激不尽。”
“我们都是为太子府下人,不分贵贱。”
两人完全无法想象,举国首富之子竟如此谦虚。“小人陈平,赵立,但凡公子有用之处,必定全力协助。”
“两位兄长太客气了,我先去与太子请安,有需要小弟的地方,也请直言。”三人行礼完毕,辞别而去。
出乎叶笙预料,陈叔宝早已起床,看到来人笑容满面。“献之小弟,来的正好。今日随我前去面圣,父皇让我草拟出征誓词,大利!”
不得不说,昨日清晨之事,让太子在陈宣帝心中的形象有极大好转。两人即刻出发,前往有觉殿。
大殿之中,除去极为朝廷重臣,吴明彻和叶伟也在其中。皇族这边更是阵容齐整,太子陈叔宝、皇子陈叔龄、陈叔坚、等人悉数在列。陈文帝陈蒨之子陈伯固相陪,此人是陈叔宝心腹,交情颇深。
陈宣帝看到太子,示意上前。轻轻一眼,看了身后伴读。叶笙站立在这皇子之中,音容姿态毫不逊色,一丝不悦在皇帝脸上一闪而过。
自从叶笙陪同太子,陈叔宝的状态颇有好转,未来也算的上名臣,宣帝怕的功高盖主罢了。
“明日誓词由太子宣读,众爱卿以为如何?”北伐誓词,本应由陛下亲自宣读。太子代之,也未尝不可。
“陛下如何?”不少文臣还是说出心中担忧。
“我与众将士饮酒同列,有何不可?”宣帝豪爽大笑,颇有几份霸气。
“陛下圣明!”众人听了皇帝言语,佩服不已。“陛下龙威,我军必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好!那誓词之事,就由太子宣读。”
陈叔龄一听,脸上极为开心,“若皇兄诵读誓词,臣弟愿当鼓手,辅佐皇兄。”
“很好,我众皇儿齐心协力,何愁天下不得?”
陈叔宝回谢兄弟,又望了一眼叶笙。少年心中无奈,竟被这一点小恩小惠蒙蔽心智。诚然陈叔龄对陈宣帝、太子都极为敬重,北伐大计,特意骑马三日会朝面圣,实在是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十六岁被封为都督,统领江、郢、晋三州诸军事。朝堂之中均言说其治理有方,就连陈宣帝都被蒙骗鼓中。
可惜叶笙随父亲四处经商,真实的流言非常清楚。此人喜好掘人坟墓,贪图财色,更有暴虐征兆。若是在皇帝面前亦是如此,也无可厚非。然两面三刀,隐忍心性装腔作势必定有所企图。
如今的陈叔龄,地位之高仅次于宣帝太子,那他的企图是何?叶笙心知肚明。
议事完毕,叶笙送吴明彻等核心军官出宫。“今日不见,感觉笙儿有些消瘦,可是不习惯这宫中生活?”
回想起四名女婢,起初调皮的宋珠儿,叶笙哭笑不得。“不见父亲,甚是思念,故而消瘦。”
“笙儿说的这般好听,必定有事,说吧想要什么??”
知子莫若父,叶笙嘿嘿一笑,“父亲,我不要什么。不仅不要,还要送给你。”
叶伟吴明彻好奇,“何物?”
“笙儿给您找了个儿媳妇!”叶笙此话一出,父亲脸上笑容立刻消散。他本不想一生从政,但若叶笙沾上皇宫贵族怕是再无他法。
“你入宫不过四五天,便贪恋美色,为父颇为失望!”长袖一拂,脸上不悦。
“父亲冤枉孩儿,且听孩儿一一道来。”叶笙将几日遭遇,详细道出,听得众人亲亲有味。
“所以孩儿喜欢的既不是皇权富贵,也不是妖媚,只是这秉性惊奇的宋珠儿!”
“如此姑娘,难怪孙儿喜欢。叶兄不必担心,孙儿小小年纪在贵人公主之中斡旋,游刃有余,且心性不移,老夫佩服!”
叶伟也不便再说什么,“凯旋归来,你且领这姑娘与我一见。”
“谢谢父亲,待您凯旋之日,我打算离开这皇宫!”
吴明彻一愣,“孙儿大好前途,为何离开?”
叶笙不说,叶伟心中已经明了。这性情真是随了自己,是个痴情男儿。“江山变迁,待我老去,为伴者一人而已,所谓前途不必贪恋。”
换做他人说出此话,必被当做不思进取的征兆,唯独这叶笙说出,竟让人叹服。
“如此也好,笙儿心善,皇宫之中为你所归。”叶伟也爽快的答应了。
“父亲,爷爷,笙儿不能同两位出征,但可协助太子拟草誓词,助大军旗开得胜!”
有子如此,为父何求。叶伟一行人,欣慰地离开了。叶笙鞠躬行礼,直到众人完全离去,才抬起身来。
叶笙回到太子府,却久久不见太子。无奈折返有觉殿,询问门前侍卫,方知太子和陈叔龄、陈伯固去花园议事去了。
三人相聚而坐,陈叔龄面带笑容,“多日不见,皇兄愈加意气风发,他日必是天下霸主!”
陈叔宝听着开心,“我若为主,封弟为大将军!”
“谢皇兄!前几日游历封地,得一至宝。臣弟不敢占有,特意带给皇兄!”
陈叔宝两眼放光,“何物?”对方拍拍双手,只见一妙龄女子,缓缓而来。肌肤白芷如雪,曼步如柳风拂面。细眉之下的双眸,摄人心魄。此人之美,不逊丽华。
太子两眼放光,目无他物,双手忍不住抬起来揉了一揉。一旁的陈叔龄,心中窃喜。
“皇兄!皇兄!皇兄!”
“奥,何事?”
“皇兄可喜欢这宝物?”
“弟弟可舍得?”
“皇兄喜欢,臣弟有何不舍。孔珍,即日起你便辅佐太子,可有异议?”女子谢恩。
陈叔宝站起身来,打量一番,随即反身回去,“这女子可是净身?”
“既是宝物,理应如此!”听罢此言,太子喜不自胜,早已忘却誓词之事。
“臣弟连日奔波,身体不适,现行告退。”陈叔龄朝陈伯固试了一个眼色,两人悄然离去。
如此倾国美人,净身相送不是大忠便是大奸!可怜这风流太子,早已没有心智思量,挽起女子往东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