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和刘自然的初见,在那场宴会上,18岁的我虽然稚嫩但却无一点青涩,我穿着符合年龄的甜美礼服,乌黑的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肩上,举手投足间皆已经是一代名媛的做派,不论是微笑,动作,仪态都是经过精准测量,完美的不差任何一分一毫。
听着四周的赞扬,或真或假。林霞宜笑靥如花,叶知秋一脸满意。
我保持着优雅姿态的和每个人周旋,温柔知性,从容自若。
当刘自然走进视野的时候,一身白色的西装高贵优雅,嘴角微微上扬,凌厉夺目,他从容地穿梭在人群中,我追随着他的身影,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从头到尾,从未少一分,也从未多一分。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两,就是同类啊!
那时候,叶氏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企业,需要一个有地位有根基的家族支持,我是叶氏家族的大小姐,需要一门体面的婚事,当时初露锋芒的青年才俊,俊男美女,倒也还算般配。
那时我还在读大学,每天周末两个人例行约会,牵手接吻,甚至上床,都按部就班,浅尝即止,再适当的对外秀秀恩爱。沸沸扬扬地新闻,让我们两都很满意。
刘自然确实很优秀,短短几年,便把刘氏发展到西城不可动摇的地位,甚至与叶家这种老家族并驱。
大学毕业,我们理所应当的结了婚,那个时候我22岁,他28岁。
结婚不到一年,我便狗血的在别院恰巧遇到刘自然和王思平两个人紧拥亲吻,在我看来,这远远谈不上捉奸,当时我甚至还礼貌的退出房间示意他们继续。
在我看来,刘自然哪怕再外面找个小三小四我都是不介意的,我甚至不介意他带回别院,我生气的不过是那个人为什么是王思平!
其实和刘自然的离婚纠纷从头到尾我都很无辜,在别院撞见以后,我都没有委屈撒泼,甚至都没有声张,每天依旧过着我阔太太的生活,甚至为了表现我不在意特意去刘自然公司和他默契的恩爱了一把。
谁知道却有漫天的新闻报道我们夫妻感情不合,各种奇奇怪怪的新闻闹得满城风雨,再加上王思平出场一阵煽情潸然泪下的精彩表演,我一个正宫娘娘硬是成了那个横刀夺爱的小三。
要不是了解刘自然,我都怀疑他们两从一开始便是想着报复我,毕竟,从小到大,王思平一直看我不顺眼。
“小姐,到了。”
我回过神来,对刘管家微笑的点头示意,优雅的下车,抬头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别墅,虽然从小在这里长大,却从未对这里有任何亲切感。
我抬脚跟在刘管家后面,大理石的地面,绮丽炫目的地毯,低调奢华的装饰,这一切让我不自觉的想起帅戈那个杂乱拥挤,堆满画具颜料的房间。
刘管家停下脚步,伸手示意。“小姐,老爷在里面等你。”
“好的。”我礼貌的笑了笑,伸手推开门,从容的走进房间。
叶家老爷子现在书桌前,拿着毛笔洋洋洒洒的写字。
“爷爷。”我站在书桌前,一副乖巧的模样。
他并不理我,继续在纸上旁若无人的执笔写字。
我也不恼怒,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从容淡定的等待。
“回来了,终于玩够了?”叶老爷子放下笔,笑的一脸和善。
不了解他的人估计会认为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看着他的笑脸,我却是心里一寒,没有人比我更懂他笑容下掩盖的阴鸷。
我故作乖巧的点了点头。“让爷爷担心了。”
“玩够了,就好好待着,你依旧是我们叶家高贵的大小姐,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他回身坐在椅子上,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回去准备准备吧,过几天,你还要参加宴会。”
我控制不住的紧握拳头克制自己的情绪,拉扯着乖巧的微笑,言听计从的点了点头。“好的,爷爷。”
“下去吧!”他摆了摆手。
我转身,脸色一沉,亦步亦趋的走出房间。
“连个男人都看不住!”阴冷地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假装没听到他冷哼一声的嘲讽,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我讨厌的地方。
叶家表面上是由我父亲也就是叶知秋掌事,其实一切在背后都是叶老爷子叶良在指点江山,林霞宜是叶知秋明媒正娶的老婆,可惜她肚子不争气,只生了我一个女孩。叶知秋本性风流好色,在外面拈花惹草,不知道包养了多少个小三小四,刚开始林霞宜醋意大发大哭大闹他倒是有收敛一段时间,可惜林霞宜一直生不出男孩子,最后叶知秋也就不管不顾,叶良也是睁一眼闭一睁的默许。
从小到大,陪伴在我身边的,除了保姆,就是保镖。
如果不是每年举行的生日宴会,甚至都不会有人记得我生日。
我努力的做到他们所想要的一个名门闺秀的仪态,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符合他们要求的对象。
如果说,我曾经奢望过他们给予我所期望的关怀与温暖,那么,一切在叶南艺出现的时候,一切奢望都破碎一地。
当这个弟弟在叶氏年会上,郑重其事的被叶知秋公开为叶氏继承人的时候,我第一次在周围窃窃私语的嘲讽中感到羞辱。
叶知秋对他疼爱有加,十分看重他的能力,老早就在叶氏企业名下任职,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总经理的位置,真是年轻有为。
我曾以为他们从不让我插手家族企业是因为我年纪尚幼,资历不够。
后来我才知道,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待价而沽的洋娃娃,把我调教成人人称口赞扬地名媛,最后出售给有利可图之人。而我,只需要每天穿着名贵的衣服首饰,出***小小的宴会,借着他们吹捧的名声以标高自己的价格。对于他们而言,不幸的是,我被刘自然无情的抛弃;幸运的是,我还有二次出售的潜力。
而对我而言,这一切都只是回归为一场恶心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