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地未开,无宇无宙,无东无西,无南无北,无上无下,无左无右,浓埃密布。混沌之中,盘古开天地,混沌初开,先有上下,上为天,下为地,亿万尘埃,幻化成山川河海。天地之间顿时热闹起来。
鱼翔浅底,鹰击长空,狼虫虎豹逐于山野,血腥十足,畜生之无道,谓之有道,弱肉强食,天地之间,无怜无悯。
女娲视畜类之无情,黄花溅血,横尸遍野,倍感凄惨,随欲仿神形造一畜生,谓之人也。求夸父之精,注入男体,取自身之血,注入女体。
初造几对男女,放逐于山林,不几日,未等成年,便成狼虫虎豹腹中之物,女娲又造五对男女,女娲并未将他们放逐山林,而是飞赴昆仑,含英咀华,启动朱唇,吮吸第一缕朝阳照射之下的晶莹璀璨之露珠,绝食七七四十九天,玉齿之间,酝酿七七四十九天,始得智慧之水。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女娲将体格强壮,肌肉发达的一对男女,用黑木炭涂黑,在两个脑袋中各滴入一滴智慧之水,用手一指,两个小黑人,便到了阿菲利亚洲。因为那里,狼虫虎豹,特别猖狂,需要体格健壮之男女,方可生存。
黄土捏成的一对男女,体型不大,每个脑袋滴入两滴智慧之水,以弥补体型偏小之缺陷,顺手放在,脚下的太阳升起之地——亚细亚大洲。
棕色男女各滴入一滴智慧之水,放入被大洋包围之洲。
一对白色男女,金发碧眼。女娲吐两滴滴智慧之水,渗入白色男女脑袋,随手捏起来,放置在欧罗巴洲。
还有一对,白肤黑发,黑眼鹰钩鼻的男女,女娲看看地球,亚细亚洲与亚美利加连为一体,面积最大,就把这对白肤黑发,黑眼鹰钩鼻的男女,放在了亚西亚洲之西南一角,那里沙漠贫瘠,河水咸涩,光秃秃甚是荒凉,女娲犹豫一下,这对男女被放在此等荒凉之地,秉承公平之心,女娲在那白肤黑发,黑眼鹰沟鼻的男女每个脑袋上,滴入三滴智慧之水。
女娲,怜悯的看着这对男女,安慰他们道:“你们有水,却因苦涩而不能饮,遍地砂石,所以我赠你们六滴智慧之水,我称之你们为闪米特人,你们定要善用慎用,我所恩赐的智慧之水,若不善用我所赐智慧,会有大祸降临你的族人,你们的神必让尔等失国流散,切记切记!”
女娲环视这5对男女,“你们仍是畜生之身,我送你们半口神气,请张口吞入腹中,这神气,由三味量子超级微粒——真、善、美发酵而成。”
这五对男女,赶紧张大了嘴巴,女娲朝着五对男女的嘴巴吐出神气。
五对男女,赶紧张口承接,纳入腹中,顿觉温润馨香。再看同类,已不再是看猎物的眼神。
突然发现自己都是赤身,顿觉羞耻,四散奔入草丛,拔草叶做草裙蔽体;或攀爬上树,取树叶遮羞。
“你们去吧,恩怨情仇,善恶是非,一切纠缠皆由你们半神半兽的人类自己造化。”
亿万斯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人类已经由赤身裸体饮毛茹血演进为锦衣玉食,然半神半兽的本性依是永恒之存在。
真善美的神性,使得直立行走的人类,闪烁着神性的光辉,令万物仰慕。
然畜牲之本性,也时时发作,人类兽性之卑鄙残忍,常令畜生咋舌。
亿万斯年,亿万生灵,来了去了,去了来了。
宏观的肉体分解为微观的尘埃,重回宇宙母亲的怀抱。
超微观粒子——精神和意识又何去何从呢?
精神和意识放弃了肉体这个临时宏观载体,已经在遥远的地方瞬间全息重建,因为精神和意识就是超微观的量子。
你爱她,爱的波澜不惊,未曾表白,量子纠缠的暗流已经将河底的岩石琢磨成圆润的鹅卵石,而你却不知……
一爱一恨,一笑一颦,一歌一哭,皆量子。
你爱我,你恨我,你告我,你赔我……皆量子纠缠。
巍巍昆仑,艳阳之下,皑皑雪峰,冰雕玉砌,晶莹剔透,熠熠生辉,山腰雪线之下,苍松翠柏,郁郁葱葱,山脚下,则是山花烂漫,红的,白的,紫的,粉的……在这热闹的春天里,竞放着自己的生命。
一条清澈的小溪,冰清玉洁,从山顶流下,八只洁白的雪狐,时而在,花丛中,捉甲虫,时而跃入小溪,碎玉乱溅,衔出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
这里仿佛是这群洁白雪狐的伊甸园。
“大姐,九妹,又不见了。”六姐在花丛中直立起来。
“咱九妹,这段时间纠缠啥呢?整天心事重重,奶奶让我们几个,把她带出来散散心,一扭脸儿,又没影儿了。”
“他不会跑出马兰谷吧?”带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花环的五姐爬上一块巨石,四处张望。
“咱马兰谷口,不是有量子迷魂阵吗?谁到了谷口,都会时空错乱,方向迷失,谁都进不去,出不来。”
“别乱说,六妹,大家都别玩儿了,赶快去找九妹,不然,奶奶又该罚我们吃辣椒了。”大姐俨然是,这一小群狐狸的领袖。
大伙四散,分头寻找去了。
此时的九妹,一脸愁容,漫无目的向山坡上走去。不知为何,精灵鬼怪的九妹这几天烦躁不安,六神无主,就连她自己也是莫名奇妙。
她已在马兰谷修行了千年,换了七七四十九张狐皮,马上就要该更换,第五十张狐皮。那第四十九张狐皮,已经是美焕美伦了,洁白如雪,每一根狐毛上都闪烁着莹莹的青春光泽。连那昆仑雪豹见了她都惊呆了,舍不得下口咬她。
但是浑身竟是青春气息的雪白的九妹,终于厌倦了,上树掏鸟蛋,下河去抓鱼,打洞捉老鼠的千年如一日的单调生活。
年轻的心总是被什么拉扯,飘忽不定,娇艳的马兰花在她眼里也失去颜色。
不知不觉,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远,爬上一个大土丘,土丘上竟然满是荆棘,老荆棘枝干倒下腐朽了,变成了肥料,新的荆棘枝条更加疯狂。
她突然想看看土丘顶上是什么,便从枯枝败叶的间隙钻了进去,向上爬去。
扒拉走讨厌的蜈蚣、蟋蟀、蜗牛,她一点一点向上爬,突然身下一软,她的身子坠落下去。不好,陷阱!危险!
身体向下坠落,他晃动,洁白的尾巴,四只爪子想抓住墙壁,但墙壁上,却是大颗粒的流沙,爪子一抓,哗哗流下,无法悬挂自己的身体。
终于摔落到松软的沙堆上,抖落皮毛上的沙土,九妹定睛一瞧,自己的确掉进了一个像井一样的深洞内。
打洞,立即逃生!
斜着向上打洞,爬到地面。聪明伶俐的九妹立刻制定好了逃生方案。
爪子挖了几下,却满是流沙,他立即停止了挖洞。因为如果再继续挖,流沙有可能倾泻而下,将它活活埋在洞中。
向下挖!
奶奶呀!这是啥呀?九妹的爪子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上面有洞的东西。
她一把将那圆不溜求的东西拽将出来。
啊!她尖叫一声,将那东西扔将出去,可是那东西碰着墙壁,弹回来,呲着白森森的牙齿又朝她扑过来!原来那是一颗人的头颅骨!
顺着白骨的骨架,九妹飞速向下刨去,打洞是狐狸家族的本能,但是她知道,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挖到出口,钻出流沙堆,不然就会被掩埋在流沙之中,几分钟就会窒息而死。
终于挖到了硬土地,九妹立即改变了打洞的方向,由竖直方向改为水平方向。
当她的爪子再次碰到坚硬的墙壁的之时,她已经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十指连心哪!狐狸也一样。
她已经感觉到憋闷无比,满嘴都是沙子,必须尽快挖到出口,不然我这千年修行的小狐狸就香消玉殒在流沙堆内,也太窝囊了吧?
突然,她的爪子挖到一块方砖一样的东西,九妹大喜,有门!终于不是土墙了!
方砖迅速被刨出来一角,九妹想翻身钻到方砖的下面,但是憋闷已经让她无力再挖掘下去,昏厥之中,九妹还是尽最后一点模糊的精神之力,爪子抠进方砖的缝隙里,几分钟的憋闷加上剧烈的运动,九妹昏厥过去。
上面被刨走的流沙向下一点一点流动着压了下来,流沙完全压在了小狐狸雪白的身体上,一点一点埋向小白狐的耳朵,嘴巴,鼻子……
小白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向一个无底的黑洞迅速坠落,那黑洞能够吸收一切东西。她想喊妈妈,可是声音还没有喊出口已经被黑洞吸附走了。
妈妈,在小白狐记忆里只是一个很模糊的印象,只是记得一双冰冷的手,把她从一个柔软温暖胸膛前抱走,仿佛听到了哭声。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小白狐对妈妈的印象只有这一小段残缺的飘忽难定的记忆。但是小白狐在危险之际,第一个呼喊的还是妈妈!
迅速地坠落,让她的洁白的绒毛全部飘起来。
她竟然突然看到了自己出生的时候,哦,那是奶奶吗?是奶奶,那时候的奶奶的头上的毛发还没有脱落……
哦,自己突然长大,被扔在几只活老鼠的面前,老鼠吓得瑟瑟发抖……
那是奶奶在训练自己如何捕捉猎物……
可是看着老鼠那圆溜溜的黑豆一样的小眼睛,自己看到那小眼睛的瞳孔里有着自己洁白的身影……
好像,好像,自己舍不得吃掉那三只老鼠,她与三只老鼠玩起了捉迷藏,还把姐姐们从一座金碧辉煌的大院子里偷来的绿豆蜂蜜糕分给了三只老鼠吃……
好像,好像后来被奶奶暴打一顿,奶奶的臭骂:“我们是狐狸,你不吃肉,难道你要做一只吃草的狐狸吗?”
好像自己就真的学习吃草了,青草真难吃,她就吃野果,可是冬天大雪纷飞,哪里有野果,一次她饿的四肢发软,也吃不下姐姐给她的斑鸠大腿,她就在刨开雪地挖茅草根吃,那茅草根甜甜的很好吃,以前自己都是只吸吮茅草根甜蜜的汁液,这次太饥饿了,就把茅草根咽到肚子里,结果闹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尴尬——拉不出屎粑粑了!
灌水,无效!
吃阿姨的奶水,无效!
不知道谁的馊主意,说喝岩羊尿能治疗便秘,因为岩羊是食草动物。这个馊主意还真管用,半天之后,肚子里的茅草根被一点一点拉出来了。
全林子的动物们都在笑她这一只吃草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