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夫作为一个游方神医当然不可能是从地里钻出来的,他是经由正规的大夫培训流程,在几个固定的县城神医学习班中经历了十年学习,五年培训,三年实习,再加上十年坐堂过了常见病配药,常见外科手术,常见内科手术这三关才获得的游方神医资格,可以穿着这么一身非常具有特色的装扮外出寻找新鲜怪病案例和各种怪病治疗方案。
“所以说,我接下来说的病例你们也许听起来会怀疑,但是这些病人是真实存在的,不要因为这些病人的得病原因,得病表现,得病结果和治疗方案而发笑——也不要追问我这些病人到底是谁,大夫是绝对不会出卖任何一个病人的。”
常大夫说的郑重其事,穿越者倒是不觉得常大夫无事生非——取材嘛,事情是真是假无所谓,为了胡编乱造跑的贼快的记者还少了吗?
我一个小说作家取材,要的是妖魔鬼怪狂欢,哪里在乎什么真与假,听起来越假的我倒是越高兴——不是为了别的,单是为了不用写本故事纯属虚构切勿模仿——妈的一个小说里面竟然有那么多红线,究竟是哪些蠢货分不清幻想作品和现实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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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病人是一个女性——年龄大概是四十岁到六十岁的样子,具体的情况呢,因为可能会暴露身份的原因我也不能多说。
从一天早上起床开始,她发现自己的鼻子总能够闻到一股子腐臭的味道,这个情况让她十分惊异,作为一个有跟脚的弟子,她向师门内的家养神医请求了帮助,我当时正在十年坐堂期间,轮换到了跟随那位神医学习,于是有缘从最初见到了这个怪病的患者。
作为一个江湖人士,她对臭味的忍耐力和分辨力非常的强大,能够很清晰的描述自己闻到的气味,也非常愿意配合神医们对她身体做出的各项检查,尽管说她的身体因为自然反应而逐渐软弱,但是她的精神却足够冷静。
我所跟随学习的神医是一位非常广见博闻的老资格神医,经由了对患者的各种检查和分析,他排除掉了大概四百多种可能会产生这种状况的常见病和怪病,但是仍然无法从接下来的十六种可能怪病中做出抉择——不过没关系,什么叫做名门大派啊,就是有钱任性。
十六种已知怪病的解药全都被准备了出来,常大夫所在的坐堂组与老大夫静等接下来的病情发展,病人及时的向大夫们反馈了病情发展,最终结果却并不是已知怪病中的一种。
这是一种全新的怪病,表现形式为初始闻到恶臭气味,接下来不断身体颤抖,头发脱离,眼神迷离,神智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最后由老大夫带头,坐堂组打下手,大家把患者的头拆开来,发现脑子上多了几只寄生虫,因为是名门大派弟子的缘故,患者得以幸存。
事后人体实验证明,这种怪病的传染方式为患者睡眠时寄生虫入脑,治疗方案需要神医在判断明确情况时果断开刀动手切除寄生虫,如果说切除手段不精,那么患者会从此失去嗅觉和味觉,如果切除手段精湛,患者只会嗅觉与味觉变得更加灵敏——但是,问题就来了,这种寄生虫哪儿来的呢?
并没有什么门派厮杀,也不存在什么该弟子玩儿火自焚,只是这个弟子的枕头里面混入了虫卵——后来的事情就和我这个坐堂门派无关了,毕竟对名门大派来说,多一种改造媒介也是一种收获。
但是如果说当时这个患者没有出生在名门大派有家养的神医提供诊疗,那么这个患者多半死的不明不白,还会将寄生虫到处传播,使得她的活动区变成一个新的疫区——等到能让镇守官人确认到疫情的存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受害者已然入土为安,成了这寄生虫的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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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位病人是一个男性——年龄大概有三十岁,因为从事渔业工作有风湿,骨头已然扭曲变形,但是他却丝毫不痛,而且还能奔走如风。
当我见到他关节的时候,我非常困惑为什么他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行动——按照他的风湿骨节来看,此人就算是不动都会痛的汗流浃背才对,然而他却能在街市中站直了腰板卖鱼。
最初我以为是生活的重担让他无法因为疼痛而放弃,然后我以为这个人可能是有非常传统的不痛症,再后来我以为此人是单纯的先天畸形,所以说对痛苦已然习惯了。
但是最终,在经过我亲手开刀之后,我从他的关节中不光取出了风湿石,还取出来了好几根带有阵痛效果的毒针——此人在水中游动时,被水中的毒鱼刺伤了关节,虽然说当时毫无感觉,但是后遗症却使得他得了风湿又不知疼痛。
风湿痛起来自然是要命的,但是得了风湿却不知道疼痛却更加要命,虽然说我极力抢救了他,但是他还是在术后因为过度的痛苦而惨死,心脏都因为疼痛而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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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位病人是我一位擅长器官置换的前辈在酒后闲聊时谈到的。
病人大概十岁,刚入一个需要眼力的门派,在入门之前眼力极好,能够在树下看清树叶上的细微纹路,但是入门练习起暗器却准头越发的下降了,如果说不是门派中的传功负责,他双眼视力下降的事情还是要被隐瞒下去。
我的那位前辈是多方巡查,仔细研究,细细揣摩,具体过程因为我前辈的身份原因和技术保密的缘故不能多说,总之结果就是——这位患者不能学习发射暗器的手部精细动作。
他的手掌血管因为先天不足的缘故,只要做多了精细动作就会形成小小的血块,血块跟随血流涌动,最终会在眼中凝结成丝络和大块,使得患者视力大幅下降——至于说治疗方案,那就是让这个患者放弃精致和小巧的手部动作,主打攻杀或者说另投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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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批病人的怪病最为莫名其妙,我在第一位病人所在的门派坐堂时那个门派收了一批新来的弟子,他们这批弟子在做一批门派基本动作时总是会扭伤自己的脚踝,明明这套热身动作已然用了几十年了,但是就是这一批弟子做出来非要扭伤自己不可。我们作为医生当然很清楚他们并不是故意自残搞对抗,但是我们也完全无法解释开刀之后他们的肌肉骨骼都形态发育正常,为什么就是那个动作做出来会伤到自己。
后来经过那位老大夫的多方查验古书,我们才发现这批病人存在一定的挑食问题,吃门派的伙食时,他们故意不吃门派内在菜中放置的活筋药——那是用来减弱力道发育,增强柔韧性和反应速度的珍贵药材。
他们中间有几个和内门弟子有联系,知道内门弟子的伙食里没有这种药材,自觉大家是受了门派暗算,门派想用从伙食上克扣和下药的方式阻碍他们和内门弟子同台竞技——内门弟子走的可是内气和改造,哪里会和外门诸位走内气与天形的受一般待遇呢?
不过最终治疗方案倒是挺简单的,到了内门弟子开始接受改造的日子让这群外门的小东西看一看内门弟子接受改造的惨烈场面,有意入内门的一视同仁试一试内门改造的苦楚,他们马上就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再也不挑肥拣瘦,说什么门派区别对待的怪话了。
天下哪有蠢材和庸人因为见了良才美玉得了磨砺而自觉也配的道理呢?
名门大派的弟子是有机缘见一下这个场面长长见识,也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身份,那些小门小派的单传或者说没有跟脚的少侠哪里知道为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得以行走江湖马上就喜提字号呢——他们多半还以为名门大派的内门弟子与我肩膀上的这位镇守可以斗上几十个回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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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说笑,可莫要说笑——”
听闻提到了名门大派内门弟子自己能斗上几十个回合,清醒过来的郭犀利对游方神医的调笑感觉很是无可奈何——你一个游方神医还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究竟在哪儿吗,固然理解你想在乔前辈面前谈论一些怪奇的炫耀心理,但是莫要让乔前辈这缺乏江湖经验的新人对内门弟子有了些错误的认识才好啊!
“内门弟子与我啊,那差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