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歌不曾想到这儿竟会有这般高手,出于摸清此人底细的好奇心,她也没做抵抗,跟随他到了一间房中。
房中只点了两根手指粗的蜡烛,烛光摇曳,映出两个摇曳的身影。
“你有何事?”谢欢歌见他关了门,赶忙问。因为是男子装扮,谢欢歌特意用胸腔发音,自我感觉已听不出来是女子声音。
“我不是徐德那个色老头。”男子放下匕首,安静的坐在一边,“只是你一人过于危险,半夜行刺这种事,从来不是女子应该做的。”
女子?谢欢歌环顾自身,哪里有女子的模样?这人怎地就看出来了?烛光映在那人脸上,那人不是别人,竟是那位叫晃的公子!
“你怎知我是女子?”
晃公子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好像看不出来才是过错一般。“声音。我们白天见过,小歌。”
声音?他这都能分辨出来。罢了,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又不是怕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你也是来找徐德复仇的?”
晃公子微微摇头:“并不是,我不过是夜里出门寻些乐子,谁想竟遇到了你,便跟过来看看。”
遇见了我才会过来,那便是在我开口之前就已知我是女子?谢欢歌不禁在心里佩服,是个能人。这般跟过来,却不惊扰郡守侍卫,想必是友非敌。谢欢歌也不再纠结于此,左右她也不会为他所困。
“这大半夜的,你在这儿寻乐子?你该不会也是那徐德的儿子吧?”
“哈哈哈……”晃公子大笑起来,“我若是徐德之子,又当如何?”
谢欢歌一时厌恶之意四起,难怪他对这儿这般熟悉,难怪会在此处找乐子。还不是因为白日里抓了数十个姑娘来,指不定他……咦……想想就恶心。
“你若是徐德之子,那你我今日就此别过。”谢欢歌当机立断,这种人或许过不了多久便会出现在九黎宫的暗杀名单上,还是不牵涉的好。
“哈哈哈……”那人又笑了,“难道在这郡守府中,就一定是郡守之子?”
“那你姓甚名谁?来干什么?”
晃公子犹豫了一会儿,说:“姓……拓,名晃,来此处当然是干夜里男人该做的事了。”他似笑非笑道,“你呢?名为歌,姓为何?来此处做甚?或者是你不知道该做什么?要不要让我来教你?”
谢欢歌暗中大叫一声“坏了”,这竟然是只色魔!看着他渐渐走近的身体,看着他一件一件的往下脱衣服,谢欢歌真想一棒子打死他。可是这是别人的府邸,她不能太过放肆,也不能太嚣张。她转身跳到他的身后,顺手将一支麻针刺到了他的脖颈上。他的叫喊还没发出来,人就已经倒了下去。
谢欢歌对着他的身体狠命的踹了两脚,嘀咕:“就这变态模样也想吃老娘豆腐?再练二十年吧!”
纸窗外,一个影子在月光下准确无误的投在了窗户上。
房中,一男一女窃窃私语。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一声一声的传出来,声音之大,在院中可清楚听到。站在窗外之人,竟是这样红了脸庞,下一秒,她大骂一声:“不要脸!”迅速推窗而入,直逼二人床榻。
床上男子迅速扯了床单给自己裹了起来,惊慌失措的问:“你是谁?有什么事?”
谢欢歌抽出怀中短刀,抵到他喉咙上,嘴角微微上扬,说:“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来取你的狗命罢了。”
说罢,她挑烂了他裹着的床单,那缩在床角里的女子哭喊着下床,缩到房中的角落里去了。男子喉结来回翻动,似乎妨碍了他的发音,他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的命不值钱,不如你去我爹房中看看?他是太守,有身份地位,您看看合适……就取走吧。我爹他有很多钱,很多金银珠宝,您去找他,他肯定都给您的……”
好一个无耻之徒!竟然舍弃父母来祈求保全自己!这种人,活着是对襄阳的侮辱!但是死了却不能再浪费襄阳城的土地!
谢欢歌多想一刀刺下去,但是她不能,杀人偿命。她是九黎宫的人,九黎宫中有规定,未有刺杀任务,不能有仇杀举动。真是个让人闹心的规定。
谢欢歌把他的右手抓了出来,摁在床榻之上,肥嘟嘟的小手由于承受压力,一片红一片白。
想到之前他在自己脸上划下的那两根手指印,谢欢歌心里一阵犯恶心。她问:“你觉得人命是不是最重要的?”
“是是是……”徐由连声答道。
“那我原本要取你性命,可若是不取你性命的话,你是不是应当感谢我留了你一条狗命?”
“是是是……”男子答,“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谢欢歌满意的笑了笑,挥起短刀,随着男子的一声尖叫,地面上出现了两截手指。谢欢歌笑的更加满意了,在男子的痛苦喊叫中,谢欢歌笑嘻嘻的用短刀对着他的右脸轻轻一划,一道鲜红的血印露了出来。之后,她非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对徐由说:“徐狗!你的手指岂是可以随便触碰本姑娘的?今日划了你的脸,取你手指当做教训,若是他日你胆敢再欺压无辜少女,我定取你狗命。”说罢便欢笑着离了去。
余下徐由一个人痛苦呻吟着,看着地上的断指,恶狠狠的说:“别让我再碰见你,否则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我要杀你全家,诛你九族!我要把你烧成灰烬,埋到十八层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阳光格外的明媚些,踏着清晨的温和阳光,一个中年男子走进了紫薇坊。他步履轻快,直冲着后院而去。后院中坐着一位少女,少女一脸俏皮的拿了两盒点心,边吃边闹。她身边坐着一个少年,少年脸色不甚好看,略带责怪之意。
“师妹,你能不能听我说两句?”少年将她手中的糕点抓了过来,“那日你把师父赠与你的扇子就那么轻易的给了那个女子,我就觉得不对劲,平日里你珍爱的宝贝一样,怎么一出门就送人了?还有你竟然当街被徐由侮辱,以你的功夫,你怎么能随意让人侮辱呢?还有,昨夜你去了哪里?你说清楚了,不然我如实禀报师父,你之后就休想再下山了。”
少女撇撇嘴:“那个小姐姐说不定已经到黎山去了,扇子早晚还是我的。不过是我可怜她,让她摸摸罢了。徐由那个坏蛋,我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没好心眼子,可我又不能当众杀了他,只能想着到他府上去。那我跟着入了府,当天就把他们都杀了不就行了?你不就是小气嘛,气我给你戴了紫薇花,可我也戴了呀,挺好看的……”
说着,一男子大笑而来,趁着谢欢歌不防备,跳到了她的身后。他高了她一头左右,谢欢歌仰头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的狂笑的嘴脸。
“三叔一把年纪了,还玩这种小孩子把戏。”少女不满道。
“你也玩着呢。你是长大了,原来才到三叔腰上。先前可不是你最喜欢三叔这般同你玩耍了?哈哈,听说今年是你来收账,宫主在干嘛?这么不想见我?”
男子身高八尺,长的膀大腰圆财富像,圆滚滚的肚子似乎都要把那肚皮撑破了。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堆到了一起,像极了那弥勒佛的模样。
“还不是你没个正形,谁还想见你了?”谢欢歌说,“快把账算清楚了,我还等着回去呢。”谢欢歌说话倒也不客气。原是这黎三叔早些年隔三差五的便往黎山上跑,跑的勤了总给谢欢歌带些新鲜物件,谢欢歌自小也就同他更亲近些。只近两年跑的少了,不用想也知道,九黎宫近两年的任务日渐繁重了起来。
男子从身后抽出一支紫薇花,递给谢欢歌,说:“新摘的,给你。”
谢欢歌便嘻嘻的笑起来:“谢谢三叔,三叔还知道我喜欢这紫薇花呢。”
“这可断不能忘。”黎初说,“我听说襄阳发生了件大事,新太守的丑恶嘴脸较于前太守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是在昨夜,新太守的儿子被人断了两根手指,并且划花了脸。你们可知晓?”
谢欢歌偷偷笑了,清晨的阳光真好啊,伴着凉风徐徐,心情甚至好呢。“这太守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说他当众侮辱你,你怎么能没意见呢?若是我当时在,我必然会砍了他的狗头为你出气!敢欺负我侄女,真是不想活了!源堔,你既然在,为何不帮我侄女出气呢?真是太让三叔失望了,你连我侄女都保护不好,跟她下山还有什么意义?她又不会照顾你。”男子斥责道。
谢欢歌心中大喜,开心的有些忘乎所以。真的没想到,这两年没咋见面,黎三叔竟然是这么嫉恶如仇,竟然跟她站在一条线上!
“三叔……我跟你说啊……那个徐由的手指啊……它是我断的,我趁着心情好,还划伤了他的脸……他这个人这么爱摸别人的脸……那我就把他的脸划花了,这样他以后每次摸别人脸,就会想到自己脸上的血痕……是不是很有意思……还有那断了的手指……”当谢欢歌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黎三叔和源堔的表情已经凝固了,谢欢歌意识到了不妙,转身就跑,却被三叔一把拉了回来。
“还说跟你没关系?我听说昨夜你出去了,就知道你没干什么好事。”男子没好气的说,“你跑去哪儿?九黎宫的规矩就是不能报私仇,因为主观的情绪太多,无法评断一个人的好坏,你若是误伤了好人,怎么向世人交代?不是不让你收他,而是没到时候。等时候到了,接到了这样的任务,他还不是随你处置?你啊,就是被宫主惯坏了,规矩都忘了。”
“可他摸我的脸啊,我这么如花似玉的脸,被他这么一模,好恶心啊。”谢欢歌可怜巴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