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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那段黄玫瑰爱情

“我继续我的话题吧!她的名字叫陈秀珍,不过她并不喜欢自己这么普通平凡的名字,她给自己起了一个特别的名字,叫蔫蔫。所以,大家都叫她蔫蔫,刚开始,我还曾取笑过她呢!我对她说,蔫蔫,花蔫了,草蔫了,你蔫了没有?她也并不介意,她也是直唤我的花名,叫我肥……呵呵,差点又漏嘴告诉你了,我得谨慎一点,免得你也那样叫我。”

“他们叫你的花名,你会讨厌吗?”我轻柔的问。

“虽然不太喜欢,不过感觉还挺亲切的。就像她的名字,蔫蔫,叫起来不好听又坳口,但叫多了就习惯了。她很喜欢别人这样叫她,她喜欢那种特别的感觉。我和她是在一个酒吧里认识的。我每一次接触她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很平凡,像一般的女子一样的平凡。不过我发现她有一个优点,她是个真诚的朋友,她会用心的静静的聆听朋友们的心声,或悲伤的或快乐的,就像你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听我说话一样,夏……哦,雨桐,我也一时改不过来对你的称呼呢。那时候,我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之中,很需要有人在我身边陪伴着我,听我述说心里的悲哀和苦恼。蔫蔫,她就成了这样的一个聆听者的角色。我不喜欢那些对别人的事情大发议论的人,因为其中的原委,是非曲直,谁又能真正去衡量和评价呢,当中的苦和乐大概只有当事者才能体会吧!我把我的心事吐露出来并不是为了寻求帮助,我知道没有谁能帮得上我的忙,我只是想把心里的苦水倒出来得到精神上的一些宽慰而已。蔫蔫则做得很好,她没有乱加评论,只对我的失恋表示体谅和同情,这就够了。我把她列入我可以深交的朋友之列。”

“我和她相识不久,我并不了解她,我真想不通我怎么会和她发生爱情。哦,现在想来自己都觉得荒谬,然而我确确实实做过那样的傻事。我跟她是这样开始的。在我的那一帮猪朋狗友所信奉的观念里,在我过去的女朋友所提倡的感情意识里,是以有多少人追棒你,以你长得帅不帅为荣,并且要发挥自己的所长,去赢得周围的异性的芳心,以此来炫耀和确立自己的‘价值’。那时候的我完全被这种思想所熏陶,直到后来跨出了我自己对感情的底线,犯下了错误。当时的我,思想已很麻目,并不觉得那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然也不会认为是个错误。

玩玩、同住这样的事情在我们身边的青年人群中,不是每天都有人上演吗?我不过是随大流而已,我是怀着这样的想法的。那个夜晚,我和一帮朋友聚在酒吧里喝酒作乐,然而我不快乐,因为我还沉浸在失恋的被抛弃的痛苦中。我觉得很委屈,因我付出了真心却换来了最终的伤害。在这样的思想困境中,我便借着玩乐来放纵身心,再加上朋友们的怂恿——玩乐这个话题是他们的饭后谈资,还有酒精在我体内撩起了无穷的火,以至于从酒吧出来以后,我把蔫蔫带回了家,我们发生了关系。这让我感到无穷的快乐,我的痛苦仿佛都在做这事的瞬间消失得无影踪。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彼此都是怀着你情我愿的心态,不过是为了满足彼此身心的需求而已,天亮了就可以说潇洒的说再见,就是这么简单。”

浩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轻吁了一声,才缓缓的说道,“原本我只是把她当作我的恋人的……可是,父亲的苍老、母亲的生病又唤起了我内心深处单纯的本性。我的父母虽然从小对我没有很多的教育,但他们对我是宠爱万分的。特别是慈善的母亲,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把我当成珍宝一般的棒在手心里,她疼我、爱我、关心我的冷暖,时时牵挂着我。当我看见母亲又犯了高血压病倒在床上,她还顾忌着我的心情、我的工作、我的感情时,我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的含义。先补充说一说,那时候的我白天睡觉,晚上出去鬼混,公司也懒得去管,所以引发了母亲对我的深深的担忧。在我感受到母亲那深深的爱时,我顿时为自己的堕落行为感到悔恨。母亲在病床上问我现在有没有交女朋友,我含糊其词的支支吾吾的说,算有吧。母亲语重心长的劝我说,‘有就早点结婚吧,你已近三十岁了,早该娶个媳妇回来关心你照顾你,我和你父亲都期待你能早点成家。’我听了,内心百感交集,在母亲的慈言善语中,我仿佛又找回了自己原来那憨厚忠实的本性。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是那么的崇尚一份真诚真挚的感情,在满足了身体的渴望以后,我的精神是极度的空虚寂寞的。”

“我开始考虑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虽然她外貌平凡、头脑平庸,性格上没有多少值得称颂的优点,不过她身体健康、有常人的理智、有一份平凡的工作。虽然我对她没有多少的情感,我也不了解她的感情世界,那时候的我不敢对自己能拥有多么高尚美好的爱情有更多的奢望,我只期望能普普通通的成个家,过上成年人的正常的婚姻生活。我还天真的希望我和她能在日久天长的相处中产生和培养出感情来。后来,在又一次和她发生了关系后,更让我觉得自己已离不开她了,我以为我已经爱上了她,我草率的做出了决定,我决定向她求婚。”

“一个女人如果可以那么随随便便的与一个相识不久的男人发生事情,可想而知她对待感情是多么的随便。这是我在很久以后才深刻觉悟出来的,但是当时我只是往好的方面去想,我不认为她是随随便便的,她是对我才如此开放后。后来,她答应了我的求婚,也许她的答应只不过是因追求受棒、炫耀的虚荣感而为的吧!在我们那一大帮的朋友里,在她相识的男性的青年人中,无疑我是最帅最出色的一个,我的模样、我的幽默、我的歌喉都能让一大批的女性为之倾倒,我选中了样貌平凡的她,这无疑满足了她强大的虚荣心。她喜欢众星棒月的感觉,于是我制造了一场如演戏般浪漫而浮华的求婚场面,在众目睽睽下,在朋友们的精心策划下,我手捧着一束娇美的黄玫瑰跪地向她求婚,这给了她无上的荣耀,使她夺得了那一帮男男女女的羡慕和妒忌。她是那样的快乐,这种快乐是因为求婚的荣耀感给她带来的快乐,有没有一点点是因为我们之间能结合在一起所创造的,很长的一段日子我都在逃避去分析思考这个问题。后来,我们领了结婚证,打算在年底摆酒。”

“虚荣的男女之间的追逐、轻浮的玩乐、朋友间的争夺炫耀,这些都只能给人一瞬间的快乐,过后便会带来无尽的空虚与忧愁。而且,我的生性沉闷,不喜欢说甜言蜜语讨女人的欢心,我渐渐的发现我和她难以沟通。她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她,在领了证后的长长的寂寞的日子里,我之所以说是长长的,是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如何相处,我为此伤透了脑筋。那几个月的时间过得是那么的漫长,其实,对于真正相爱的恋人来说,日子又怎么会过得如此艰难呢!那几个月是平淡、枯燥、乏味的,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再也没有鲜花和喝彩,没有了朋友们羡慕的眼光,没有周围异性朋友的追棒和同性朋友的忌妒,事情冷却下来以后回到了平凡平淡平静的现实生活里。她开始感到恐慌了,因为我们彼此对对方都感到——那样的陌生。”

“回归真实的生活里,我变得实实在在,渐渐的远离了那些虚幻的浮华。对她而言,快乐已经失了色,她和我的距离一天天在拉远。她依然保持着与那些爱慕虚荣、爱好攀比、轻佻花心的异性朋友的交往,因为她难以忍受寂寞的时光。就在这空档期里,她的过去的男朋友出现了。在我们那一帮朋友圈子里,谁都知道我和她已经结婚登记了,可是她的过往的男友却在这个时候,对她又发起了进攻,关心关怀她的感受,向她表露依恋的情感,时常与她通电话问寒问暖。我发现后,很生气的指责了她几句,她却比我更生气,她说她不能交朋友吗?她不能有异性的朋友吗?而我,无奈的选择了粉饰太平、息事宁人,选择了‘宽容’,对她忍气吞声。因为在这场婚姻里,由始自终都是我主导的,我既然选择了她,我只得认了,我又怎能在刚刚领了结婚证没多久就和她撕破脸皮的大闹一番呢!”

“她的旧男友对她一步一步的追逐诱导,我在她的网络空间里发现了许多的珠丝马迹,他的旧男友紧密而异常的关心关怀她的生活和情感,她那颗感情的心也在一步一步的向他靠拢,她渐渐的陷进了他的情感里,并且她已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的感情世界是否还有转寰的余地。当然,除了离婚她别无选择。她选择离婚就像她选择跟我跟我结婚那样的轻易。而我则在认真的思索着要如何与她努力去经营感情,这时候,她给了我狠狠的一击,她要求离婚,并且是马上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苦苦的哀求她,她却意志坚决。当时的我觉得她太狠心了,现在想起来才明白这对她而言没有什么狠不狠心的,这段婚姻本来就没有感情的基础,所以来得快去得快,仿如一场游戏。自始至终,她追求享受的不是感情的本身,而是这段感情里那些表面的虚荣浮华所给她带来的刺激与快乐。而我自己呢,糊涂而轻率的对待爱情,所以遭到了命运无情的惩罚,我只能默默的承受自己造的罪。”

“见异思迁、不忠不贞的女人不值得我去爱,也许还谈不上值得不值得,她是那样的一个女人让我如梦初醒,可是要和她离婚我又万般的不情愿。我们双方都见过父母了,我的父母都已肯定了这门亲事,只要是我喜欢的女人,我的母亲都会接受。如果一离婚,这对我的父母将会是一个多大的打击啊!并且,我必将名誉扫地,我的尊严、面子会荡然无存,我的下辈子都将灌以二手男人的称号。然而,她却铁定了心要离婚,我们的那张婚纸维持了五个月的时间就要更换。离婚时我那样的痛苦,我想到死,我真想结束我的残生,我对生活和爱情都已经绝望了。我觉得人生、爱情就是一场梦,我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也许死去是一种解脱!可是,望着日渐苍老的父母,想到他们一辈子辛劳的付出,养育我、疼爱我,我又怎能就这般离开……想到这些,我的心在泣血……”

浩然说到这里,沉默了,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之中。我真想用我的所能去抚慰他的伤痛,然而我明白,任何能说出来的言语并不能减少他分毫的伤痛,还可能适得其反的减低我对他的痛苦的认识——他并不需要礼貌式的安慰语言。我觉得我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感受着他的感受,适当的表示对他的情感的理解,便是对他最好的精神抚慰了。

沉默了良久,他才重又说起话来,他用颇为愤怒的语气说,“爱情,爱情是什么鬼东西!世间的人把爱情形容得那么的美丽!什么山盟海誓的承诺、什么梁祝化蝶的悲壮、什么雄飞雌从的追随,都是些骗人的鬼话吧!”

“你说过你和蔫蔫并没有多少的感情可言,你又怎能因自己这一次仓促的失败的婚姻就全盘否定爱情呢?”我温和的提醒他说。

他那恼怒的神情渐渐的缓和下来,似乎在承认我所说的,不过瞬间他的表情又转成另一种冷酷冷漠,他不屑的嘲讽的说道,“你还不知道我所经历过的感情挫折的全部,我并不是仅仅限于这一次失败的婚姻才对爱情心灰意冷、蔑视的否定的。”

“哦?”我轻叹着。

“你没有经历过世事沧桑、没有受过爱情的折磨,又怎能了解我那深深的苦楚呢!”他哀哀的喃喃的说道。

“是的,你的人生经历比我丰富得多,但对爱情的领悟我并不觉得它与一个人的人生经历有绝对的关系,爱情的真谛对每个人来说总是一样的,当我听说了你的情感,听到你内心深处情感的声音,我便能了解和感受到你心中苦楚的深浅。”我说。

“嗯!我相信你是能了解我的苦楚了。”他说,深默了片刻又沉沉的凄凄然的叹息着说道,“我那样冒险的对你说出我内心的忧伤和苦楚,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我究竟为了什么要去向你倾述呢……哦!为了爱情!我还能拥有爱情吗?我该相信爱情吗?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愿意用她的最真诚美好的心灵去体恤我、关心我、理解我、帮助我、支持我、爱护我呢?”

我一时还想不通他所说的为什么要向我倾述自己的心声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我是那样的希望能给他的那挫败的情感一些慰藉,我觉得他除了对过往需要理智的看待外,更需要爱心的支持和鼓舞,他需要有人从中给予他正面的智慧的引导,那样他才可能从情感的伤痛中走出来,不再活在绝望与挫败的意念里。

于是,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并加以肯定的语气去鼓励他说,“浩然,在未来的某个日子里,你会找到那样的一个人,她会用她的最真诚美好的心灵去体恤你、关心你、理解你、帮助你、支持你、爱护你。”

“是吗?这仅仅只是你给予我的善意的安慰吧!真的会有那样的一个人吗?”他用深切的眼神望着我说。

“不仅仅是安慰,你会找到那样一个人。”我真诚的说,“只要你从现在起认真努力的做好自己,只要你从现在起下定决心纠正过往所犯的错误,吸纳新的智慧,建立爱的信念。你会重塑一个崭新的自己,开启新的生活和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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