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桑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总部的正门附近,这个时候太阳刚刚从东边的天空升起来,冬日温暖明媚的清晨阳光斜着打在总部正门的凯旋门上,后面脱出一道巨大的长长的影子,倚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这座壮观的罗马式三孔凯旋门。
这时的倚桑离它还有一公里左右,可以将其尽收眼底,如此巨大的建筑倚桑还是第一次见过,离得越近越具震撼感,它就静静的伫立在那,任由风吹雨打,身上已经锈迹斑斑,但仍像一个威严的巨人老者一样给看到它的人力量、坚定和希望。
倚桑走近过去,目测整个建筑至少50层楼那么高,左右跨度几百米。中心拱门下有个几十米宽的地下通道入口,并设有几十人的门禁。
四个门墩每根都想摩天大楼一样耸入云宵,在每个门墩的南北墙面上,分别有一组大型浮雕,一共八组,每组浮雕都高达二三十米,南面的四组是“忠诚”、“勇气”、“荣耀”、“敬畏”。北面的四组是“出征”、“胜利”、“和平”、“抵抗”。
在八组的巨型浮雕的上方檐部的下方还有8组平面浮雕,分别讲述了8个重要的历史时刻,下面都分别标注了文字,分别是:“天水起义”、“瓦拉纳西海战”、“黄岐陵之战”、“否泰会议”、“霜月事件”、“苍景阳将军葬礼”、“燧人五世登基”、“建木之伐”。
倚桑站在底下像小蚂蚁仰望着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它是那样的威严、肃穆,顿时一种身为国民并且准备成为驭龙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昨晚的疑虑与纠结瞬间烟消云散,所有的浮雕传达出来的仇恨、骄傲、喜悦等主题化成看不见的粒子深入了他血液和骨髓里,与自己产生了情绪上的共鸣,他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已经与它融为一体一样,清晰的感受前人为这个世界谱写的波澜壮阔的史诗。
继续往前走到拱门内,门内刻有几百个将军的名字和上百场胜战的名字,倚桑仔细寻找着紫婆的名字但没有找到,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都是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英雄的名字,不免对其肃然起敬!
“哟!小兄弟!长大了这么多!差点没认出来!”身后有个声音对倚桑说道,不是很熟悉的声音,倚桑回头一看。
“你是...老...”
“老钱!钱宇峰。你叫风倚桑没错吧!小伙子记性还不如我这个中年人,哈哈...”
“呵呵,抱歉抱歉!老钱。”倚桑一面尴尬地道歉一面心里想着:“是我对你没兴趣好吧!真没想到这么中年人也走到这了,本来以为两年前就是最后的谈话了,所以懒得记你名字。”
“哈哈,没事没事!我这人存在感确实很微弱,不怨你,走吧!那边有接我们的车。”
他们俩穿过凯旋门,前面有一辆红色的大巴停在路边,经过简单的身份验证后他们上了车来到了心脏雕塑前的广场。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上百人聚集在那里了,雕塑的后面停着一架巨大的长100多米的红色飞艇,上面印有环尾蛇的标志,倚桑四处寻找着破军,一个人走到他的眼前说道:“找我是吧?”
倚桑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两米多的个子瘦瘦的身材,穿了一身军绿色的军工装,有点弓腰,头上戴了一根红色的头巾把头发全部包裹了起来,头巾外面架着一个蓝色护目镜,半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腰间插了一把挺进者MANTRACK 1 BIG。
“破军!我靠!你又长了这么多!不是你的匕首和你那副厌世的死鱼眼我还真认不出你来了!我一直在找你!”两人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哈哈,不过你除了健壮了一些还真没什么变化啊。每辆来的大巴我都会看着你会不会下来。终于看到你了!”
这时前面的高台走上来三个穿红色军制风衣的人,其中一个是柯布西耶,他和另一个人停在了高台的边缘,一个人走到了高台的中央面向下面的所有人。
这个人年龄40岁上下,长得比较矮小,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精瘦的身板稍微有点驼背,左手拄了一根拐杖,走起路来有点轻微的跛脚,好像左腿比右腿短一截,尽管如此他的步伐的速度和力度并没有丝毫可怜、狼狈的感觉,相反有着威严、庄重的气势。
头发和眉毛又黑又浓,头发全部向后一丝不乱的梳起来,深陷的眼窝在太阳的照射下形成两块明显的投影,几乎看不清里面的眼珠,高挺的鹰钩鼻,薄薄的嘴唇一直紧闭着,给人感觉极其的理性和深邃。再看肩章上的五颗星。
“原来是烈阶位的!看来这次考试挺受重视的。”倚桑想到。
“咳咳。”那个人清了清嗓子,“大家安静一下!”这是一个极具磁性与穿透性的声音,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一样打破了喧嚣,所有人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屏气凝神的听他继续说道。
“各位即将要成为驭龙人的同志们!你们好!我是龙执团征训部的靛慈。今天,我们站在这!站在我们羲和国,这块我们祖先用鲜血和尊严浇灌的土地上,我的身后,是赤诚之心,连绵不断的红色血流时刻提醒着后辈的我们勿忘使命,随时为了羲和献出自己的鲜血和心脏,就像我们的军礼一样,它在表明:为了国家的利益、人民的利益,请随时取走我们的心脏。
我面前站着的你们,是一团团的燎原之火,一团团把华胥的淫威下屈辱呻吟的人们拯救出来的希望之火,一团团把其在我们脖子上奴役、啃食我们血肉、灵魂以及尊严的异类燃烧殆尽、挫骨扬灰的炼狱之火。
告诉我!你们想像伟大的先皇轩辕七世一样做一个自由的斗士救民于水火,还是草草地过完一生,甚至作为食物与养分滋润那些横行人间的怪物?
你们或许有些人只是为了尊贵的身份与高额的津贴,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动机,活着很重要,体面的或者更重要,当你们看着自己的父母辈华胥分而食之,看着你们的子女像牲畜一样被圈养在牢笼中,担心随时被吃掉而惶惶不可终日,看着你的兄弟姐妹、你的同胞们被敌人架在烈焰上炙烤,发出嗞喇嗞喇的油脂的燃烧声,看到这些你还能安然的喝掉你手中的瑰夏咖啡,吃下那丰腴的蓝鳍金枪鱼吗?”
倚桑一阵一阵的起着鸡皮疙瘩,看看周围的人,情绪完全被调动起来了,一个个从眼中透漏着亢奋与激情,这时候如果有个目标的话这些人随时可以不顾性命地与之搏斗,语言的力量真是惊人,同样的词汇经过不同人的排列组合所发挥出来的效果简直是天壤之别,在必要的时候即可以成为最锋利的矛,也可以成为最坚固的盾,让人肝脑涂地而不自知。
“是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比生命更重要!那就是自由、尊严、以及敢于拥抱黑暗的勇气,与背负起国家与人民命运的担当与荣耀。
只要还有一只华胥还在我们的土地上游荡,我们的荣耀就不复存在;
只要还有一个人类遭受到华胥的伤害,,我们的荣耀就不复存在;
只要还有敌国势力觊觎着我们的领土和主权,我们的荣耀就不复存在。
我们需要的不是仅仅活着,而是抱有尊严地活着,而尊严和荣耀,不是靠气球和妥协忍气吞声实现的,而是靠血和泪水来实现的。
祝愿你们成功!同志们!愿你们成为最优秀的战士背负起国家和人民走向光明的未来!你们可以挺起胸膛大步的走过凯旋门,然后我们的人民也可以大声自豪的指着你们说到:‘看!这是我们的英雄!’你们归来之时我们的赫胥叔阴元帅会在此等待着给予你们最高荣誉的认可。
我知道有人会疑问之前通过了种种严苛的考验和磨练的你们已经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再举行这次考核呢。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们国家和人民需要的是十万里挑一、百万里挑一的人才,这就是最终选拔的意义!努力成为那个被国家需要的人才吧!战士们!努力成为那个被万民依赖的英雄吧!战士们!”
靛慈的姿势定在了那里,下面响起经久不衰的热烈的掌声,他的目光望向左上方的天空,阳光照射入了深陷的眼窝照亮了他乌黑的眼珠,这时这双眼里透出强烈的坚定与热情,几乎所有人都被他的激情感染了,忘我地欢呼、哭泣、鼓掌。
人民的疾苦、对敌人的仇恨、部队的荣耀等种种复杂的情绪,像各种打翻了的调料一股脑的通过这段演讲淋漓尽致的渗透、传递到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靛慈向高台旁的两人招手示意了一下,柯布西耶上来把他替换了下来,随即对着话筒说道:
“大家安静一下!”
众人还沉浸在忘我的情绪中所有没有几个人理会他。
“大家安静一下!”
他又说了一遍还是没有停止众人的疯狂。
“啪啪”突然两声枪响打破了喧嚣,众人惊恐的回到现实看着前面高台上的柯布西耶,他和两年前基本没事没变化,唯独好像比之前多了一些白头发,他收起手枪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去考核地点,把你们身上的所有电子设备放到这个箱子里,然后上飞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