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钰陵和她的认识过程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所以楚晏清一直都心存疑惑,可是一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从她毕业以后和梁钰陵联系渐渐少了,也不去多关注了。
出了酒店,依旧是秦然开车,回NE。
来的时候惊心动魄,回的时候却悄无声息,秦然专心于开车,只是不时地说两句话,见楚晏清没回应索性后边也就懒得开口了。
后半段路程保持沉默。
刚进公司那个曾经刁难过楚晏清的前台接待鞠了个躬就对秦然说:“总裁,安小姐来了。”
秦然一皱眉:“谁让她进来的?我不是说过不让闲杂人随意进出吗?你的脑子让驴踢了还是耳朵让猪毛塞了?”
这底下的人都干什么吃的?NE是谁都能进来的吗!
就算进来了那也就罢了,这还能当着他家清清的面说的话吗?
不长点眼色?!!
秦然余光小心翼翼的看楚晏清,果不其然楚晏清面无表情,生气了。
前台接待一听就慌了:“安小姐说是经过了您的同意,今天下午来找您有要事相商,这……我也不知道您不知道这件事……”
“哥!”
前台接待还没说完话就被后边男人的声音打断。
秦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就愣了,他出国之前,一直到现在只听过他的声音一次。
想不到,今天能再次听到。
年池。
外界传闻,秦家老三和宁夜还有薛重炀关系最好,其实除了这两个人以外,还有一个陨落的天狼星,年池。
只不过传闻这个年池并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年池可以算的上是当年年家最得宠的一位,现在依旧也是。
有着和楚晏清不相上下的高等学府学历,家世辉煌,相貌出众,本来是个风光无限前途无量的富家大少爷,可惜就是老天爷开玩笑,好景不长,也不知道这年家大少爷受什么刺激了,从根正苗红好青年变成了开始祸作小姑娘的花间浪子。
——不得不说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在这一方面秦然和他还是蛮像的。
不过和秦然不一样的是,年池最后在19岁的大好年华,入狱了。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能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到如今沉稳沧桑的男人。
“阿池。”秦然回头看年池,本想好好捶年池一拳的秦然脸色倏地沉了下去:“这是谁干的?”
楚晏清也回头,瞳孔一震。
“……”
在楚晏清的记忆里是有一点点年池的印象的,毕竟年家作天作地的小太子恐怕没有几个世家没被他祸害过,年家动不动就要跟在小太子身后伺候,难办得很。
而楚晏清当时跟随秦盛去年家做客,刚好赶了一个好戏收场,印象很深。
当年年池也算的上是帝都颜值排行榜前几名,年纪小,笑起来甜甜的,人见了谁不说一声可爱。
而如今这张曾经迷倒帝都少女的英俊面庞,被人用刀子狠狠地划了一道,从眉尾三寸之处到嘴角,伤口之深,皮肉翻离。
他的伤好像也没经过细致的处理,伤口边缘隐约已经腐烂,与周围白皙嫩滑的皮肤相比就好像是一块腐木一样褶皱遍布。
年池将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摸着脸眼底闪过一丝悲伤,直到情绪都消退才笑笑,什么都没说。
穷凶极恶的罪犯下手总是没个轻重,脸划伤了是小事,没丢掉命已经是他年池的不幸之大幸了。
年池不愿意说,秦然也不愿意揭他的伤疤,就算分开了五年,秦然还是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好像中间没有分离的五年一样。
亲昵如旧。
“现在出来了,感觉还好吗?”秦然问他,手不由自主的就要碰他的手,年池却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秦然伸过来的手。
当初讲什么仗义,什么劝都不肯听。现在看着,年池也不过是个20刚出头的年轻人,弄了一身的伤。
他根本就不后悔,只是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冲动,让关心他的人平白难受了五年……
年池耸耸肩笑的花儿一样灿烂:“当然,一切都好!”
如果不能回去,就要做到过往云烟,以后他会好好的生活,为了自己好好活。
“既然出来了,以后就别冲动了,你看看当年你硬要为了那个女的进牢,那女的在外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什么这辈子都要等着你出来结果现在不还是……?”
秦然剩下的话没说下去,但年池听懂了。
这些消息对过去的年池来说无异于是惊天霹雳……可对早就没什么念想的年池来说,竟然产生了一种“这些凡人也不过如此”“一切就这样过去吧”“算了算了不能对地球人期望太高”的感觉。
“好你放心哥。我以后不会这么冲动了。”年池点头,很郑重。
“……”
电梯上升时年池一直歪着头对楚晏清说话。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楚晏清正视他,担心自己有什么态度表现的不好让他误以为自己厌恶他,所以楚晏清态度很端正:“楚晏清。”
“楚姐姐,你的这个晏是大诗人晏殊的晏吗?这个清是清正廉洁的那个清吗?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吗?”
“其他的含义倒是没有,只是……”
“……”
不是开玩笑,年池是真的觉得楚晏清名字好听,长得又好看他才一直和楚晏清说话的。
“到了,年少。”
“年少?”年池疑惑且不满的噘嘴,明明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一样,却还是很可爱,“这个称呼听起来好奇怪啊……楚姐姐也和然哥一样叫我阿池吧?”
楚晏清下意识看了秦然一眼,秦然噘噘嘴,做完这个动作不禁自顾自的笑了。
“是吧哥?”年池眨眨眼,来回看了好几眼楚晏清和秦然之间,几乎一瞬间就把二人之间缓缓流动的气场看了个一清二楚。“那要不叫嫂子?”
楚晏清连忙制止住年池——趁他还没说出什么更加惊世骇俗的话来:“不用了不用了年……阿池,别别别别开玩笑!”
年池眼咕噜一转,便和秦然对上眼了,故作惋惜的感叹:“这样啊,那好吧~”
楚晏清本就不经逗,这一来更是害羞的不敢说话,恨不得从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秦然也适时地“解了场”出声说:“走吧。”
“……”
年池怎么的也是他哥的贴心小棉袄是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家哥哥对楚晏清小姐姐那个泛滥到不可抑制的野心?
简直不要太容易!
更何况刚才在电梯里那种站着的位置,秦然明显是偏向楚晏清那边,而不是偏向他。
甚至整个人的身子都像是要把人搂在怀里一样,只要电梯发生故障,他就能第一时间护住楚晏清。
如果不是放在心上,怎么会连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都护着那个女孩?
说是年池是兄弟几人里边最小的,最不懂事,但这个心思也是最敏锐的,薛重炀宁夜看多了反倒是不那么敏感了。
电梯门一开赫然映出安霜笑意盎然的脸秦然才想起来还有安霜这回事。
秦然脸色当即就开始不好了。
心道这女人怎么还不依不饶的,走到哪跟到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再看一眼更烦躁了。
楚晏清也好不到哪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匆匆扔了一句“我先去工作了”就窜了。
秦然见楚晏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别说吃醋生气了,就连开心幸灾乐祸都没有!
心里更加埋怨安霜出现的一点都不是时候,再早一点再晚一点都比现在这个时间点强!
时隔五年再回到NE,年池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可能这里是秦然的老巢的缘故,他竟然也觉得跟回了家一样。
年池摸摸鼻子,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年少轻狂的年池多亏了秦然才能保住一条命,如今的年池自然把秦然当成除了亲人之外最亲的人。
安霜见秦然眼底都是不耐和嫌恶,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握着手提包越来越紧,包里的东西其实根本没那么轻快,反而要把她压弯了腰一样。
“哥这位是?”
秦然也没说其他的什么,只回答了年池的问题:“安霜。”
年池一听便知这人在秦然心里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然不会就这么简短的几个字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