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霄一知道,消息自然就传到楚森熠那边去。
楚森熠现在已经是楚家的当家人,同贺时霄宁夜薛重炀这些人直接差了一辈,不过他和贺时霄关系还算可以。
“哟,贺少对我妹妹有意思?”楚森熠漫不经心的问,答案是什么他心里清楚,这么问只不过是客套客套。
贺时霄苦笑一声:“长这么大好不容易有个入了眼的,楚外还是别打击我了。”
提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嘴,当年楚森熠还在宁夜那里的时候,宁氏国际财务出了问题,面临着破产的风险,当时宁夜还是刚从学校出来四五年,在经营公司这一方面一窍不通,偏偏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帮不上忙,一个忙的没时间教他,他有心无力。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宁氏国际很有可能就此结束,宁夜也急得很。
楚森熠明面上什么都没说,背地里却在联系一个又一个“老朋友”,说是所谓的老朋友,他好好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亲,赶着抢着来攀关系,一出事,能帮上忙的寥寥无几。
其中就有贺时霄,贺时霄和他只是点头之交,但在危急关头一个电话就注入一大笔资金,虽不是什么起死回生之术,但也解了燃眉之急。
后来楚森熠还问过贺时霄,为什么他这么费劲帮他,要知道那个时候贺时霄要贺家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绝非易事。
“没什么费不费劲,我觉得楚外是个值得结交的人,更何况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如果自家妹妹不是看上秦然的话,他一定一定把她介绍给贺时霄,嫁给这样的男人婚后一定不会吃亏。
可惜楚家人无论是谁都有这么个特质,看上一个人就死了心眼喜欢,别人再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非要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才肯罢休。
所以他从来没强求楚晏清。
或许强求过,但是现在也偃旗息鼓没了心思。
“反正最近也要去相亲了,看不看得上也无所谓了……”贺时霄苦大仇深地说道。
楚森熠一乐:“我这还以为像贺少这种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人格魅力的人肯定有不少人追,怎么就沦落到相亲去了呢?”
“这也老大不小了,我弟弟孩子都上小学了,家里长辈自然也开始急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打算结婚吗?”
据贺时霄所知,楚森熠是个不婚主义者。
“当然不,我要趁现在还年轻多为国家做点贡献啊哈哈……”楚森熠笑。
电话那头的贺时霄也笑了。
挂掉电话后良久,楚森熠才缓缓的、把视线转向床头的一张照片。
是他和宁夜的一张合照。
什么不婚主义者。
他不是不想结婚,是想结婚的人不能和他结婚。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他不忍心让自己的爱人受舆论的抨击去哪里都是异样的眼光,他知道这种感情不可能被所有人理解认可,所以与其那样,还不如他自己单着。
宁夜现在还不是完全的弯,他……还可以娶妻生子有自己的生活。
他可以看着他,看他娶妻生子,看他幸福,这样就够了。
宁夜却丝毫不理解他的用心!
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他的电话,三天两头打电话来,还时不时跑了他工作的地方堵他。
高兴归高兴,但是这样长久下去总是不行的。
更何况还有清清那边,清清和秦然在一起之后,他俩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夜深了。
楚晏清老早就被秦然赶小鸡一样赶去睡觉了,半夜的时候秦然猛的惊醒了。
不为什么,他做梦突然梦到楚晏清淋了雨发烧了,在房间里边一个人蒙着被子睡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直接成了烤兔子。
秦然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还是放心不下,打算去看看楚晏清。
已经接近凌晨,偌大的屋子里悄无声息,外边雨还在噼里啪啦的敲打着屋檐,秦然心想,难怪古人总是雨夜沉思,这种阴森可怖的气氛里,完全睡不着好吧?
楚晏清和他的房间临着,用不了几步路。
秦然没敲门直接进去了,蹑手蹑脚的生怕吵醒楚晏清,黑咕隆咚的看不太清,但还是能听到自己衣角和各种东西的磨蹭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这里,静的可怕,但他根本听不到楚晏清的呼吸声。
——很微弱。
楚晏清现在正处在一个昏昏沉沉但隐隐约约又有点意识的时候,她听不到外边的声音,只能感受到有一双清凉的大手抚上她的额头,她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此时的她正飘在云端,感觉手中抓住的空气都是温热的,越来越靠近太阳,越来越热。
甚至感觉往太阳中心去的地方都有些颠簸,可她想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好似有千斤重,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昏睡了,可她没有办法醒过来。
有一段时间是清醒的,听见身边有人说话,她睁开眼睛只看见白花花一片,很快又昏迷过去。
等她真正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现在在医院病房里躺着。
动了动,手上还挂着点滴。
楚晏清醒来第一反应不是自己怎么了,而是她和医院还真是有缘,三天两头来一趟。
房间里空无一人,她缓了缓精神,自己把点滴给拔了,下床,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嘴角一抽,嫌弃的瘪瘪嘴。
进了洗手间,一抬头就是一面镜子,透过镜子看自己,楚晏清看见一张惨白但是还隐隐约约有红晕的小脸。
头发凌乱、双眼无神。
看起来跟鬼一样。
楚晏清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开水龙头洗了洗脸,大冬天的水很凉,刺激的她的手一哆嗦。
紧接着就听见隔了一扇门外有人推开病房门进来,可能是发现人不在,叫了她几声。
楚晏清打开门,是秦然。
“你怎么把点滴给拔了?”秦然问她。
楚晏清朝着病床这边走过来,感觉腿脚都发软,声音因为高烧都沙哑了:“不想打。”
秦然把手里的粥放在桌子上,从周围的口揭开饭盒边,里边粥飘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