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舌取信嘴角稍微一咧,然后放开了手看着重新站了起来的陈功生笑道:“老狗啊!你还是不敢死。”
“你、你、你……”,伴随着胸脯的起伏,陈功生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省的主人发怒。”,羊舌取信伸出手在面前随意的扇了两下,将还飘在空气中的一些血沫扇开,然后接着说道:“你应该对于并州境内不断侵入的鬼奴很忧心吧?毕竟,死的百姓稍微有点儿多啊。我们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并且保证可以让草原近期不会派兵南下,好让你可以有时间收拾残局。”
“你们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连草原的军令都可以改?”,陈功生用恼怒的眼神盯着羊舌取信,语气十分不屑地说道:“再说了,我这样的废物能给你这条狗的主人什么东西。”
听到陈功生的话,羊舌取信知道这个老家伙已经听出了自己只是个来传话的,也借此来侮辱自己。不过羊舌取信也并不恼怒,依旧笑着开口,“我们既然敢说,那就肯定能够做到。”
再次停顿一下,羊舌取信一下子将脑袋伸到了陈功生的耳边,“至于主人需要的东西,你只需要……”
伴随着羊舌取信讲话说完,陈功生的眼珠一下子瞪得溜圆,然后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你,你们竟然敢……”
“做你自己的事。”,羊舌取信笑着站了起来,然后在接着说道:“我想,这桩交易你会做的,不是吗?你这条老狗。”
“我……”,还未曾开口,陈功生就已经发现整个营帐之内已经没有了人,羊舌取信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方式离开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
“还真是自信啊!认定了我会将交易做下去。”,陈功生低声叹了口气,然后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再次黯然的开口,“也确实啊!我是老了,可陈家百十口怎么也放不下。我已经不配做将军了,我只是条苟延残喘,只会摇尾乞怜的老狗罢了。”
说完,陈功生抚着面庞干笑了两声,然后头一歪就躺在椅子上睡了过去。睡着了好,毕竟在梦里还可以选择逃避。当然了,在梦中也许还会遇到一些好的事情。
陈功生再一次的睡着了,从夜深一觉睡到了天明。皇宫内的赵政也是如此,不过大清早的就有个不长眼的要过来汇报了。
梳洗整理了一翻之后,赵政挥了挥手,贴身的总管太监就迈着小步子快速的走到外面去将人带了进来。
随意的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兵部侍郎,赵政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说吧。何事?”
“启禀陛下,从昨日晚间到今日早晨,六万赤龙骑分为三批次依次出京,而且还隐匿了行踪,无法得知具体目的。”,跪着的兵部侍郎说到了这里又咽了口唾沫,顿了顿,然后接着开口说道:“赤龙骑是陛下的亲兵,可是具下人汇报,似乎此次出兵并非是陛下的旨意,而是鹰狼卫的命令。臣以为,鹰狼卫此举实乃大不敬,竟敢号令天子亲兵,还拒不上报,应当治罪。”
赵政低头看了一眼跪着的兵部侍郎,嘴角一咧,然后微笑着开口,“那依爱卿之见,该如何定罪呢?”
听到话,原本低着头的兵部侍郎先是将头抬了起来,然后带着笑容开口,“臣以为鹰狼卫做出如此之事应当严惩,应整体罚俸,其中从犯降职,并且将主犯定为死罪以警示天下,同时收拢权力,毕竟鹰狼卫是天子耳目,理应由陛下率领。如今,鹰狼卫由外人掌控,并非善事。”
听到话,赵政先是嗯了两声,然后点着头开口,“听起来不错。”
看到皇帝陛下肯定了自己的提议,兵部侍郎赶忙开口,“那臣现在就下去宣读圣旨?好严惩这帮逆贼。”
“不要着急。”,赵政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接着开口,“你说根据下人汇报鹰狼卫竟然敢擅动赤龙骑,是这样吧?”
“是,陛下。消息就是这样,肯定无误。”,兵部侍郎开口回答道。
“那这就有意思了,从昨晚起六万赤龙骑依次出京了,你就知道了这不是朕的旨意而是鹰狼卫的命令,你消息挺灵通的嘛。”,赵政笑着开口,可下个瞬间脸上的表情却是蓦然一变,然后问道:“既然你消息这么灵通,那,你想死吗?”
听到赵政的话,兵部侍郎一下子就瘫倒了下来,然后没几秒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陛下,臣、臣、臣只是……”
“哼!”,赵政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用力地一拍桌子,“滚!”
等到兵部侍郎连滚带爬的出去了之后,赵政冷笑了两声,然后自言自语道:“真是个蠢货!六万赤龙骑出京,这么多人,谁能隐匿得住消息?这定安城内又有哪个是没得到消息的?还敢滚过来废话,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说到这儿,赵政又是叹息了一声,然后开口,“满朝都是这般臣子,要朕如何治国?”
赵政带着几分愤怒和失落从桌上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然后突然又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贴身太监,开口问道:“你说,这好好的天下成了这个样子,该怪朕吗?”
听到话,太监赶忙夹着腿跪了下来,低着头开口,“奴才不敢议论这些。”
“呵!”,赵政轻笑一声,然后冲着跪在地上的太监踢了一脚,“下去吧,吩咐御膳房,今日多做点清淡的。还有,随身带点香囊,隔着八百里都能闻到股尿骚味。”
“喏。”,太监赶忙应和了一声,然后从地上爬起,小跑着向外面出去。
“哎!”,赵政再次的叹息了一声,然后靠着枕头扶着脑袋躺了下来。
并州、小牛村。
晨羲载曜,万物咸覩。李四三人所处的屋子不大,窗户也并非是朝着东方,故而虽已是清晨,可整个屋子还是比较黑暗的,里面并不光亮。
梧佳率先睁开了眼,接着慢慢站起,缓缓地舒展了身子,然后向着还在躺着睡觉的李四走去。
带着几许笑容,梧佳走到炕上,抬起脚对着还在睡的李四轻轻的踢了两脚,“起来了,别总是睡着。故意装作这般模样,很无趣的。”
李四的老脸上先是出现了一抹笑容,然后接着很慵懒的用十分轻佻的语气开口,“裙底的风光不错,很漂亮。”,接着,李四又用鼻子狠狠地吸了两口气,“嗯,很香。”
“闻得到我信,可你说风光不错,瞎子,你看到了吗?”,梧佳笑着还口,然后曲着腿坐了下来。
“哎呀!被你发现了,我看不到的啊!”,李四猛的坐了起来,然后扭了扭脖子,挠了挠头发,睁开了眼叹道:“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长勤。烦躁啊!”
说完话,李四又扭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没想到这他妈的也有安全裤。真是万恶啊!不愧是与马赛克合起来被称为阻碍人类进步的东西。”
李四虽是低声嘟囔,可梧佳也是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梧佳并不明白李四口中的安全裤是何物,可并不妨碍梧佳听出其中那不太好的意思。伸出手按上李四的肩膀,梧佳轻声的开口问道:“这安全裤是什么东西?”
“就是很安全的裤子,没什么意思。”,李四敷衍的回了一句,然后一下子从炕上跳了下去,走到赵礼旁,对着赵礼的头顶就是一拳,“给老子醒来,该走了。”
被痛楚惊醒,赵礼一手摸着头顶,一手伸到眼角将积攒了一夜的眼屎和刚刚流出的泪水擦掉。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赵礼带着怨愤的眼神盯着李四,“老师,轻点啊。我只是个孩子,脑子打坏了可就啥都完了。”
李四一边露出了阴沉的笑容,一边再次的举起了手,“废话挺多啊?”
看到这一幕,赵礼赶忙站了起来,然后将还在地上的包裹背在了背上,“老师,咱们这就出发。”
“老师啊,根据地图上的标注,按照咱们的速度,今个中午咱们就能到建兴郡了。你不用这么急。”,带着满脸的笑容,赵礼再次谄媚的开口。
说完,赵礼向着原本梧佳坐的凳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准备说些什么。
“诶!没人?”
没有发现梧佳的赵礼,带着些许疑惑往旁边扫视了一下。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还坐在炕上的梧佳。
“这、这、这、这、这,炕、炕、炕。”,赵礼伸出手指发抖的指着炕上的梧佳,然后又转过了身子对着李四,接着断断续续的开口,“老师,你、你、你,你们又……”
“混蛋玩意儿!”,李四直接在赵礼屁股上踢了一脚,“走了,数你屁话多。”
赵礼似乎并没有听到一样,背上背着的包裹也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苍天啊!为什么啊!没天理啊!”
听到话,李四瞬间眉头跳了两下,然后很重的从鼻子出了一口气。闭着眼睛点了两下头之后,李四左手直接抓上了赵礼的脖颈,一下子将赵礼提了起来扔出了门外。
看到发生的这一幕,梧佳呵呵的笑了起来,然后从炕上下来,捡起了地上的包裹,走到李四旁边,轻声开口,“走吧!”
“造孽啊!”,李四不由得叹了一句,然后走出了门。
伴随着初升的太阳,一行三人出了村,沿着道路向着建兴郡而去。李四和梧佳依旧如常,不过赵礼则有些可笑,宛如一个烧开了的高压锅一般,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吱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