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和谷彦好像忽然间就熟悉了起来，两人周围的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旁观的小零觉得违和。
它觉得自己的宿主像是被什么影响了似的，对谷彦太过信任放松了点。
出院没多久，郁昭就迎来了一模。高三早就不再学新知识了，一中选择用题海战术尽量地往学生们脑子里灌题型。
谷彦在老师的指使下，带领着年纪前十成立了学习小组。
他们十人，是最有希望考入顶尖大学的资优生。
郁昭的身体整个冬季都有种透支过度的虚弱，脸色跟路边的雪花一样苍白。
谷彦知道她不舒服，私心里将每次课下聚集的地点都可着郁昭的方便来。加之班主任和父母的期许，郁昭只好加入了他们。
这天，雪后初晴。
雪只落了薄薄一层，在书店门口铺着。
郁昭是和谷彦一起来的，两人家同一个方向。邻到门口，她一个不稳向后滑了一下，本来也没有多惊慌，倒是吓得身边的谷彦险些出了冷汗。
他伸出双臂搂了她一下，扶着她把重心仰回来，呵斥道：“出什么神呢？小心摔出个脑震荡再躺回医院去。”
“这不起太早了吗，你要是让下午来的话，我肯定是很精神，很专注的。”郁昭半开玩笑道。
谷彦：“那明天的学习时间改成下午吧。”
两人说着话，已经进到书店里，向右走过两排大书架，有几张大桌子横列。其中一张坐了六个人，正小声交谈着。
郁昭抬颌向那边意味不明地指了一下：“可不敢，再搞点特例，某些人要吃人了。”
谷彦摇头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
那边一个短发波波头的女孩子看到谷彦，忙招呼着让他过去，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到他身后站着的郁昭时，明显带了一点敌意，但还是假笑着打了个招呼。
人陆陆续续地到齐，今天是做物理的日子。大家都掏出了自己带来的卷子和习题册。
郁昭自出院后就有些嗜睡，深度睡眠能勉强修复一下她受损的精神。今早起的赶，没注意到自己塞进书包里的是一本已经刷完课的习题册。
她跟身为组长的谷彦示意了一下，打算去书架上随便找本物理相关的东西对付用一下。
刚到一个拐角，郁昭就听到有人压低了嗓音打电话：“……么意思，我就是为人古道热肠，怕你担心，她现在过得很好，你看，有人陪。”
郁昭探头一看，是姜宇。她没有理由地觉得，他话中的人和自己有关，或许，电话那头是言呈安也不一定。
于是她没有走开，静静地在一旁听着。
“那是一中的学生会长呢，长得帅学习还好，人也体贴温柔。”
“啊，别这么说嘛，我就是凑巧总碰见他们俩单独在一起。”
电话被挂断，姜宇轻声笑了一下，转过身来，看到郁昭时，明显一愣：“你……”
“好巧啊，姜同学。”郁昭笑眯眯地，“我手机没电了，正巧碰见你，可以借我打一个电话吗？”
姜宇拿着手机的手指攥了攥，没有答应：“书店有电话的，你可以去前台借。”
“不借也没关系，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许久不见，出去叙个旧？”
“不了吧。”姜宇退了两步，莫名觉得身上泛凉气。
“那可由不得你。”郁昭上前扣住他的手，将他往外拽去。
五分钟后——
姜宇摔在地上，郁昭从后锁住他的肩，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拎着他的手机翻看。
姜宇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忍了忍，低吼道：“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郁昭制住他挣扎的动作：“嗯哼，被一个女人随便一个过肩摔就倒下了的人，还配叫做男人？”
她手上的动作不停，迅速删除他手机里的几张照片。那些照片的主角都是郁昭和谷彦，画面上的两人或是相视而笑，或是谷彦扶着郁昭，看起来暧昧极了。
“有本事你放开我？再来一次。”
“啧，你还想和女孩子动手吗？好不要脸哦。”郁昭最后看了一眼通话记录，记住了那串陌生的号码，然后手一松，让手机自由落体掉入雪地里。
“不过也是，都能跟在别人身后偷拍了，怎么可能还有脸呢？”她松开他，拍拍身上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微笑着警告他：“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要是说让你离我和言呈安远一点，你肯定也不会听。”
“这样吧，别让我再看见你哦，不让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到最后，郁昭看着他的眼神明显冷了下来。
身前沾的雪化开，衣服开始变得湿漉漉的。姜宇捡起手机，吹开上面的雪沫，毫不介意地塞进口袋里。
他盯着郁昭离开的背影喃喃：“你果然很有趣呢，郁昭。”
这边郁昭摁住狂跳不止的心口，长舒几口气缓了片刻才往座位那走。刚拐过书架就撞到了往外走的谷彦。
她歪头道：“去哪？”
“找你，你去的太久了，我有点不放心。”谷彦注意到她愈加发白的脸色，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了，要吃药吗？要不先回家休息吧。”
郁昭不动声色地抽来被他握住的手臂：“我没事，不用担心。”
谷彦见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好让她回了座位。
郁昭冲坐在她身边的女孩子借手机，想出去打个电话。
那个波波头女生忽然摔了手上的书：“郁昭你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消停的做做题？你这样吵，很影响我们学习的，你知不知道！”
这个女生平时口直心快又双标，仗着学习好的傲气得罪了不少人。一旁老早就看她不顺眼的女生讽刺道：“我看吵的人是你自己吧？人家郁昭来去无声的，可没像你在这摔这摔那的。”
“你什么意思！”波波头女生冷笑道，“我到不知道，郁昭这边勾搭着会长，另一边扯着陌生的男生，还能搞得你向着她说话！”
女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听起来好像郁昭是个勾三搭四的人。她闭上嘴，这种人通常是学生们所不齿排挤的。
邻桌的人听到吵闹声看过来，谷彦赶紧转过去跟别人道歉。
郁昭手机也不借了，揉了揉眉心：“怎么，你嫉妒我？”
波波头不屑道：“嫉妒你不要脸吗？”
谷彦皱眉制止：“大家都是同学，好好说话。”
郁昭噗嗤地笑出声，看着波波头道：“有那瞎捉摸的劲儿不如多做点题？眼神天天黏在男人和不相关的人身上，难怪落到了年纪第十。”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最清楚。”郁昭收拾东西站起身，懒得多看她一眼，她对她的敌意，本不就是源自她对谷彦的喜欢吗？
“我就不参与学习小组了，稍后我会和老师说明。”
“你要回去了？我送……”
“会长是组长，好好坐镇吧。”郁昭用手机记下言呈安的新号码，抬头对谷彦笑了笑，“那位同学说的很对，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以后，就各自保持距离吧。”
扔下身后神色各异的众人，郁昭脚步轻快地离开书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