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虞涵是个在外征战将近十载的铁血元帅。
到现在看来虽然虞涵不敌林英,但是这绝对不是她最惨烈的一次战斗。
作为一个元帅的潜意识告诉自己,战场上唯一最能信任的就是手里的兵器,不管是多残酷的战争只要自己的手里还有兵器,就有一线生机,胜利的希望就不会破灭。
踢出脚的姿势一直没有收回来,林英在等着虞涵起身再次进攻,在此之前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因为林英也知道,对面的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是成年在刀尖上舔血的战士。
他们刚刚到达山涧的时候是在黎明时分,这个时候正是清晨鸡鸣之时。
过了好长一会,虞涵一动不动,林英也没有动,万里烟云兽在远处看到主人节节败退,发出一声声鸣叫,似马鸣、又似猿啼,很是凄凉,却又不敢上前打扰主人战斗。
但另一边的虚炎却不在意,继续吃着草,仿佛已经看惯了这种画面。
林英看虞涵真的不动了,放下脚,将那奇怪的武器扛在肩上,绕过那些被撞断的树桩向虞涵倒下的方向走去。
那树桩足足有十几个,可见林英的林英的力量何等霸道。若不是虞涵的祖传银枪材料特殊,恐怕早就被林英一击折断了。
林英走过去,在离她有三四步的时候停下来,把肩上的武器放下,小心翼翼的靠近,不敢丝毫的懈怠,生怕虞涵起身偷袭自己。
可反观虞涵,就像是死尸一般,林英走到虞涵身边,盯着几乎满脸是血的虞涵,用脚踢了踢,还是没有反应。
林英慌乱的伸出左只手去探虞涵的鼻息“不会这就死了……”
“你死!!!”虞涵突然坐起单手用银枪向上戳入林英的右胸口。
这一瞬间,坐起的虞涵与弯下腰的林英四目相对,两人的鼻子几乎快碰到了一起。
这女元帅即使此刻用尽浑身力气也只刺入了一个指节的深度,一方面是林英身体强度实在太大,另一方面虞涵真的舟车劳顿太久,几乎不休息,换做平常,虞涵非将敌人刺穿不可。
这一刹那的动作静止了许久。林英心里无味杂陈,也许是肉身被刺破的可惜,被虞涵偷袭的惊讶,但是更多的,是他从这一刻起就被这个女元帅强硬的性格震惊了。
因为林英感受的到,虞涵还没有放弃,他的身体里的枪尖还在用力。虞涵的脸上已被凝固的血液覆盖,根本看不出表情。
“士……可…可杀,不可……不……不可……”虞涵沙哑哽咽着说出了一句话,便闭上满是血丝的双眼,“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插在林英身体里的枪也顺势被拔出,一杆鲜血被带了出来,撒在了虞涵的脸上。
这一次虞涵虽然真的昏过去了,可手里还是紧紧攥着兵器不放。
林英把手放在虞涵鼻子上,还有呼吸。
他直起身看了看胸前的一大片血红,“还不撒手,你难道还能再来一次?”说着用力拿下了虞涵的枪,背在了身后。
他捡起地上自己的武器也背在身后。蹲下将虞涵抱起来,向二人的坐骑走去。
“女人,真是麻烦”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不过这次,你赢了”
说完,他将被自己打的伤势严重,再加上劳累过度的虞涵面朝下横放在自己的虚炎上,随后自己也骑了上去。
林英看着自己身后的万里烟云兽,因为主人看样子要被带走,它很是着急,不停的哀鸣。
林英拿起它背上的红色披风低声道“我老帮你保管这宝贝吧”
“喂,你丫是纯血的?”
万里烟云兽像是生气一般用鼻子喷了一口气,意思仿佛在说“当然了”
“好,你跟着我们走”
也不等万里烟云兽回应,虚炎便走了起来,烟云兽无奈,为了主人,只得跟着他们。
不一会他们就跑出了武陵帝国。可林英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观察了四周的地势,向着胯下虚炎说“不行,还得再快,要在天黑之前到,我怕她撑不住”
虚炎成精一般一边跑一边吐了一口唾沫,在表达不满,似乎在说“谁要你下那么重的手,最后还不是得看我的”
说着,虚炎头上的独角不只是冒着火星,直接燃起了红色的火焰,这火焰迅速蔓延,到最后虚炎整个身体都被火焰包裹,眼睛也变成黑色,就像是一个火球向前冲去,速度比之前的二倍还快,神奇的事它背上的两个人一点事都没有。
身后的万里烟云兽也不甘示弱,在沙场磨炼多年的它,也展现出出色的速度,四个比马腿还要粗壮许多的腿化成虚影,看不清它是怎样加速的,但是飞快的速度不可否认。
林英回头看了看万里烟云兽,看到它也加速赶上了,就继续抬头看路。
……
黄昏之际,一个不知何方的山上,山里都是树林,在这里虚炎身上的火慢慢熄灭下来,开始减速慢慢向前跑,后面的万里烟云兽看见了也变得慢了。
他们继续向前走去,不远处的树林里慢慢变得稀疏了,一个小院子出现在视野里,里面是个木屋,木屋不大,旁边流过一条小河,后面面有一个马厩,里面有很多草料。
虚炎走到屋前,林英将虞涵从其背上抱下,放到一旁的河边,对着万里烟云兽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主人的,她不会死,你跟着这吃货去吃草吧”
虚炎又不满的吐了口唾沫,便向着房后的马厩走去。万里烟云兽不舍的看了一眼主人,也跟着虚炎走了过去。
林英看它们走到了房后,便将兵器都卸在一旁,接着没有处理自己的伤口,而是把虞涵的盔甲、靴子脱掉放在一边,用河水将虞涵脸和手上的血渍洗净。
林英给虞涵洗完脸的时候惊呆了,他本以为血色面具下的虞涵是一个长相也粗犷彪悍的女人,可是他把血清洗干净之后才知道,原来天底下真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一双桃花眼下,脸蛋吹弹可破,一颗泪痣凝于右眼下方,肤色极为白皙只是过度劳累之后面色更加苍白。头盔摘下之后,三千乌黑长发洒落,盖住精致小巧的耳朵。
双手柔弱无骨,五指修长,没有一个茧。
“这……哪像是个……体者,这手……分明没有拿过武器的痕迹呀!可我这伤……”
此刻的林英难以相信刺伤自己的,与面前的是同一个人,更加恨透了自己不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林英抱起了脱了战甲后身穿罗云袍的虞涵,向着木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