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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堪笑东师不自量 枉作蚍蜉撼地天

列位看官,其实社贵重发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的两个名字。但都是家中长辈因瘟疫死绝的孤婴,族人东家一碗饭西家一杯羹的养大。我大姨是重发家儿媳妇,《五代全堂》匾就收在他家,后被不知事的小叔子解开来打了个五斗厨,残物尚在。惜乎哉?惜哉,惜哉。

却说金堂听得门外有人叫唤,忙把小重发递给兰香,快步出门来,见门口站着一条大汉。汉子见金堂出来,摘去草帽,躬身问道:“敢问您是杨老爷杨金堂么?”金堂欠身道:“鄙人杨金堂,请问你是哪一位?”来人道:“头里曾来探看,不期未遇,这会子又来相扰。”金堂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黄县长黄大人,里面请里面请!”一头说着一头把黄县长迎上堂来,忙叫玉贤拿铜盘打水来请黄县长荡涤风尘,让兰香烧火刷锅,竹香淘米切肉,自己进内室取出青花托盏,上好的凤庆毛尖,寻出久置的瓦瓯,墙角撮一撮箕松球,就院中烧起水来。

黄县长放下包袱,接盘洗过脸,顿觉精气神都来了,打眼四望,三兄弟品字型格局中大哥的这个上口是长条状大院子。粗看正屋楼上楼下各有九间,正中是大明堂,一人多高的大福字挂在正堂,两旁各有一副对联,写的是:四间瓦房上下左右;一江春水东南西北。字和纸虽有些斑驳,没有书写者款识,不是馆阁体,也非隶篆草行楷,略类又不像,绝似乡间学究书就。上头《五代全堂》大匾,书体题识,黄恒太多有见识,知是御赐亲题无疑,深山僻壤之地亦沐浴皇恩,恍若隔世,颇有他乡遇故知之感。看左右各有厢房三间,左三间是农具杂物间,右三间为一溜厨房。下房是比大门略小的二进门,肩担着前后各四间干栏。这是滇西地区标准的依山就势建筑规制,上层住人或搁放物件,下层矮过院坝地面,用来圈养牲畜,人畜分开,各走各道。从院中便可以一步跨上楼去,这种格局乡间俗语叫一步上楼,黄县长上次来时在族中长者家中多曾得见,对此格局并不陌生。

院中的厨房门口是棵老梅树,满缀花蕾,含苞欲放。另一边有两棵古松,不甚长大,通高顶多也就丈许,虬枝劲曲,龙盘蛇伏之状,松皮暴突,癞馏满身。松下遍植兰花,恰缝花箭抽条,满眼兰叶舞蹈。金堂提来两只竹躺,请黄县长松下坐地。黄县长心痛兰花,推脱再三,杨金堂谦卑万分,再四躬请。两人对坐竹躺,古松下兰圃边,泥炉瓦釜,小火茶香,推杯换盏间,相谈甚欢。

少顷饭熟,玉贤低声来请二老用饭。请黄县长上首坐了,金堂打横坐下。看到只有两碗两筷,黄县长力邀二香并玉贤一齐上桌吃饭,三人羞涩不语,忸怩弄姿。金堂道:“您是稀客,贵客,抗日英雄的大县长,还是龙子皇孙。乡民野妇,顶礼膜拜还来不及呢,哪敢跟您同席。”黄县长笑道:“休提老黄历了,大清这页书早翻过去了。来来来,一起吃饭,你们不吃,屈杀我也,我咋好意思呢。”金堂也劝说,三人才慢慢蹇将过来,在金堂下首,斜着身子同挤在一条板凳上,甚至不敢夹菜,低着头只敢望向自己碗里边,数着饭粒一颗颗慢慢地细品。三杯黄酒过后,黄县长又说到杨斌样貌,问有没有相片什么的。兰香说有,放下碗筷,跑到上房,翻出照片来,匆匆送到黄县长面前。

黄县长端详良久,猛地一拍桌子朗声高叫:“对,没错,就是他!”兰香忙让金堂打探斌儿什么时候回来,最好有个确信。黄县长接着说:“事发当天,我被鬼子追杀,家人蒙难,惨遭屠戮。有人看见杨斌带着我闺女盈盈逃过日本人毒手,他不会丢下我闺女独自逃生的。如果往回走,回云南的话,或走陆路,或绕道香港,这早晚,也该回来了。”是的,这早晚,杨斌是应该回来了。大家都在心里头掐算着脚程,当晚安排黄县长在客房中歇息。

夜深更静,突然听到下院有女人在哭喊,哭声凄厉。黄县长方欲起身看个究竟,金堂在隔壁敲着板壁说是弟妹因家中变故大脑受了刺激,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对着往生者的灵牌,夜夜如此哭讼。不必在意,等日后再跟你细说。

第二天,黄县长从包袱里取出一大包药来,说在大理听到贵地暴发疫情,忙到昆明买了点疗治瘟疫的特效药,聊作见面之礼。看着五颜六色大小不一的丸药片剂,虽不识上面的洋文字码,看着白颜色的片剂有些面善,知是福生姑娘让吃过的进口药,在颖儿灵儿发放的药包中也曾见到过,便问这些药价值几何?黄县长两指相交微微比划了一下,竹香摇头道:“看不懂!”黄县长说:“这些药在昆明各大医院也是奇缺,还没地儿寻。只好在黑市上十条小黄鱼淘了来,在滇西这边黑市上,值过二三十根金条可以出脱。”兰香玉贤惊得目瞪口呆。

金堂道:“难为黄县长一片善心。漾弓河流经的这一片从上往下人和畜已经十折六七,你看我家里连只报晓鸡都不剩。人畜绝灭的有好几十家,像我族中社贵都只有重发了。”苦笑一下,拿起一颗药看了看,接着说道:“这可是灵丹妙药啊。日本人投放鼠疫后,寺庙、鹤庆商会、县府还有那些个大户人家,都在布施汤药,是些土方子熬制,一点作用没有。还是洋药管用,共产党那边派人给放了一次,就缓住疫情。听说鹤庆商帮也派人去香港采买,许久不见有人来施药,估摸着香港也不太平,你来得正是时候。走,我陪你到各处散药去。嗯,对了,还是先去看看你那几个老朋友吧,他们时常挂心着你呢。可惜,好几个已经不在人世了。”黄县长听闻,喟然长叹。

沿着漾弓河谷到疫情还没有控制住的村寨施放药物,这药也怪,早上吃了,到下午症状就缓下来,第二天除却身子骨还有些虚弱以外,其他病状全休矣。沿河人们千恩万谢,把两人当成救命恩公。一直走到中江地面,看漾弓河汇入金沙江,江水浩荡,滔滔东去,听说城里头疫情正盛,两人转道进了县城。

白县长和蒋会长等人正一筹莫展。派出去采买的两批人在缅境被日军捕获,尽遭不测,无一生还。每天都有人因疫而死,看势头还有上升之状。得到半袋洋药,蒋会长大喜过望,一面命人架锅熬煮,四处施放,一面张罗宴席,款待二人。

觥筹交错间,少不得问询黄县长何故来此极边之地。不待黄县长答话,白县长忙问:“黄太爷可曾上过报纸?”黄县长微微颔首。白县长命从人送上一盘报纸,各人自己取阅,虽是旧报,上面全是黄恒太黄县长的故事,有大头照也有满身小照,细述黄县长本可朝游暮宴,安富尊荣,却感于民族大义,拍案而起,置生死于度外,把日寇细菌弹型号及藏身之地大白天下,令日寇在国际舞台上无以面对世人,其恶行甚至连德意***都频频侧目。诸报均极尽旌表,对此大德高行,众人赞叹有加,纷纷举杯敬颂。金堂叨陪末座,不敢正眼看一下白县长,只为兜里头半块银毫也没有。

说到千辛万苦就为了找寻骨血,确实有人感觉到不可理喻,心头想何不来个旧的堂客去了新的小娘子进来,新人笑旧人哭的事情海了去。满堂多是三妻四妾之辈,明面上还是极尽安慰之能事。

席间谈到德意覆亡,小日本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黄县长深感自己寻找女儿之心太过迫切,满心思只顾着寻找闺女,多时不曾读书看报,也没有收音机可知外界新闻,时局变荡竟漠然物外。不知易相克生死如何,舞文弄墨的记者们把所有的美事全加在自己头上,顿觉惭愧不已。也想关注时局,忙向白县长索求近日报纸,白县长爽快地答应说马上让人送到黄县长下榻处。

正这时,恰有《腾越日报》和《云南日报》的记者路过鹤庆,听闻白县长正在宴请溥仪小朝廷的皇室近亲黄恒太黄县长,还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追腥逐臭,便来采访。《腾越日报》记者拿出载有张问德《答田岛书》的旧报,希望黄县长仿照张县长故事,作一篇震古烁今的雄文,南北交辉,彰显大中华民族的浩然正气。白县长借着酒劲,接过报纸,学着老学究模样,摇头晃脑,拿腔捏调地读了起来,引得叫好雷动喝彩连连。此雄文寻儿途中也多曾拜读,黄县长自知自己不但是满清余孽,还和日酋白川过从甚密,于义于礼都有亏于心,便再三推脱。甚至有人说让枪手代笔,只要首肯便成,黄县长都以萤火之光安敢同日月争辉来拒绝。太阳落山,宴席不欢而散。

回到蒋会长精心安排的宾舍,黄县长就着明烛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报纸来。送来的报纸有《腾越日报》、《云南民国日报》、《云南日报》、重庆《大公报》、《扫荡报》、《中央日报》,大大小小几十份,都是新近出刊的。略略看了一下,多是意识形态方面的说教,官样文章自然引不起兴趣,对报上说的中国军队哪里哪里大反攻,歼敌多少多少等则置之不理,淡淡地一笑而过。

奇闻趣事和小道消息也不在搜寻之列,倒被《扫荡报》上的两幅照片和第二三版整版漫画吸引住了。秉烛细看,两具焦尸,配以文字叙述说的是德魔希特勒和情妇爱娃,苏联红军攻克柏林之际,希魔举枪自戮爱娃殉死,死前命令卫士在二人死后浇上汽油焚尸灭迹,可惜仅只烧焦了面皮,怎么看都给人一种遮遮掩掩欲说还休的感觉。另一帧是希魔的帮凶意魔墨索里尼和情妇佩塔奇,被意大利解放组织的游击队捉住,游击队处决二人后,双双悬尸米兰的罗雷托广场,报上评说此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情此景,不觉陷入深思,想到日本天皇的下场,再生刀劈白川的快感。从第二版开始,都是漫画,看画风格调是多人合作,但指向性明确,通过方方面面的比对,佐证小日本哪里是大中国的敌手。头一幅是四万万五千万中国人一人一口吐沫,日本诸岛就沉没在汪洋大海中。这第二幅是小日本像只蚂蚁,正被中国这只大脚踩扁。

接着从粮食、煤炭、钢产量、牲畜存栏数、布料、丝绸量、出生的男婴数,凡是拿得出手的通同拿出来逐一进行比对。我文有孔圣人武有孙武子,翻遍日本国老黄历,那啥都没有。倒是我有大砍刀,日本人钢盔底下有两块护颈的布片子,抗日壮士的钢刀劈下时不致于污血满天。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极尽嘲讽戏谑之能事,满纸满眼尽是玩弄小日本于股掌之间的大乐事。

黄县长深知民智未开,老百姓多半是些文盲,跟他们讲道理基本上是对牛弹琴。漫画书却一目了然,不失为宣传战的有效手段,深感画家们的良苦用心。漫画下面两段突兀而出的文字叙述,让黄县长心头陡然颤了起来。说的是攻克柏林后的苏联红军挥师东进,丑陋的小日本即将被苏联红军的滚滚铁流碾压成齑粉。另一则是日本海军偷袭珍珠港的美国太平洋舰队,具体战况不详。这正是自己想要知道的大新闻,忙翻找出《中央日报》,报缝间间夹着的也就一句话新闻,没有更多细节也无评论。

掩卷沉思,顿觉此事非同小可。细思深想,岛国乃弹丸之地,战略资源非常有限,记得当日曾听白川说过日本地质专家在东北某地探得有石油矿点,是个清水矿,没有开采价值。军方急需钢铁、橡胶、石油这些战略资源,在中国战场上是消耗战,不管占有多少中国领土、围歼多少中国军队,无法迫使国民政府投降,说什么也是白搭。当日和白川曾在县府后花园凉亭上斗茶推演,两人得出惊人相似的结论,日本军方必定会南下寻找新的战略资源,仅是时间节点各自不相同而已。想到白川也曾跟自己推心置腹,若非两国交兵,惺惺相惜的两人成为知心朋友或未可知。

正在这时,手中的烛花连连炸响,由不得再浮想联翩,接着往下翻看,确有苏联红军移师东进的新闻。提起苏联红军,连少帅和关东军都曾大触霉头,而美军战力还要更胜一筹。日寇败亡指日可待,到时,天下太平,带着盈盈就回关外乡下去,不用佃户,自个儿耕种祖坟前的几顷薄田,重发重发,颐养天年。

听见外头麻雀在枝头喧闹,晨光洒进室内来。灭了烛推门走出室外去,看见金堂就坐在阶下,双眼血丝却无倦意。金堂迎上来说:“您老昨夜不曾困觉,想是因我在院中抽了一宵烟,罪过罪过。”黄县长忙问因由。金堂道:“抗战军兴,事关家国,族人又是出人又是出钱,几乎掏空家底。后又遭日寇施放瘟疫,家家户户披麻戴孝,大小牲畜死绝死尽。大山里头本来生计就非常艰辛,不是天要我亡而是倭祸,根子在日本人身上,但我一介山野村夫,能干些啥?虽挂名族长,什么都没有,山地水田一丘不剩全是别人家的,单留下的两块菜地,哪能填得饱肚皮。想了一宵,族中公田要留给出滇抗日死难者家里人耕种。马上播种冬小麦了,回去看哪家有闲地,赶快租两块地,免得下年拉饥荒。”黄县长道:“重发家人不在了,你不是可以耕种他家的田地?”金堂道:“哪能呢。族中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老无所托还有幼丧所亲者,都由族中担待,名下田产由族中代为料理。老者故去后事了了,名下田产归入公田。少失怙恃者成家立业后,族中归还所有祖产和孽息。重发的祖产只是暂时并入族产,以后迎娶媳妇就靠这个呢。不说了,我这就回去,莫在路上耽搁,还赶得上中饭。”

说话间,当事的进来问二位的早饭是送进房内来还是出来外面请,黄县长挽了金堂,答说:“我们出来外面吃吧。”

早餐极简,一碟干硬生冷的米糕,两碗拿昨夜剩饭用开水泡出来的稀饭,还有一小碟黑不溜秋的酱咸菜。金堂没甚食欲,单想着怎么请人去跟福全说合租回自家的田地,侍弄田地犹如养护娃崽,只有自己深知那些田地的性子,就算谷租比旁人多个半成也认了。

看黄县长皱着眉头吃了半块冷糕,便说:“看小心莫要吃坏了肚子。”顿了一下,又说:“斌娃行事一向认真,自己担下来的事一切定会负责到底。要是东北呆不下去,必定转回家里来。要不这样吧,你跟我回到乡下去,就在我家里头等着,斌娃带盈儿回来,你再带了回去,强似你满世界的到处找寻,未知尊意如何?”黄县长喜道:“正合我意。守株待兔确实强过满山瞎撞,赶山人知道撵山狗比不过下套子的。只是不知我在贵处吃住耗用,是金条支付呢还是用新滇币?”金堂道:“我思量过了,啥也不用。祖培先生故去,殇国健儿甚众,又遭瘟疫荼毒,死伤枕籍不忍直视。只要文脉不绝,希望还在,族中子弟急需有学问的先生加以督导。如蒙不弃,就请您屈尊就驾,一边教导我族中娃们读书习字,一面等着斌娃带回盈儿,您们再回归龙宫凤穴,不知尊意如何?”黄县长点头称善。

叫过当事的,说家中尚有急事,来不及面辞,请多多上复白县长并蒋会长,改日再来登门拜会。

回到家中,启门进去,上下清光,并无一人,忙进灶房烧火做饭,顺带招呼黄县长到客房中略作歇息。黄县长一夜未眠,加上长途奔走,也想将歇一下。推开房门,见是光床光板,铺盖被褥一样也无。暗吃一惊,不便明说,搬把竹躺在树底下,和风微拂,暖阳高照,眨眼间,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一缕肉香飘进鼻孔,一个汉子带着盈儿进门来,还是过去的旧模样,盈盈嘻嘻笑着说:“好香啊!”黄县长猛地跳起来迎了上去。“好香啊!”来人说:“三十晚上洗过脚,走到哪儿吃到哪,我今天有好口福啰。”接着紧紧扶住浑身发抖的黄县长,忙叫金堂出来。看到泪流满面的黄县长,金堂轻拍后背,慢慢地说:“老弟,你的心情我懂。”是的,黄县长的心情福全懂,族中劫后余生的长者们也懂。福全说金堂和黄县长外出施药行善事走了之后,长者们就计议,长住金堂家似有不妥,莫若屈就黄县长移步祠堂,日间教授子弟们课习,早晚帮着给列祖列宗还有殇国的子弟们上柱香,吃穿用度概由族中供养,等着杨斌带盈盈回来,到时去留自便。黄县长长叹一声,点点头,答说:“如此甚妙。”

日子复归平静,压不垮的腰杆又挺直了起来。

这一日,收到如松如海给福生的信,兄弟俩都知道了妹子殇国,却不知道兄嫂及养父母倶已故去,说滇西大反攻开始了,兄弟俩和其他汽车兵们日夜辛劳,多拉快跑,发誓要为莉莉报仇雪恨。金堂正在堂中暗自垂泪,门口传来杨老六公鸡嗓子般的嚷叫,说县长有请,让金堂拿最好的衣服出来。有道是:东海水曾闻无定波,世事何须扼腕?北邙山未省留闲地,人生且自舒眉。杨大保长说县长有请,正不知是好事还是歹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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