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上楼的丧尸,我们下到一楼吧台,我还没到吧台,半人妹子就挥舞着胳膊和我打招呼。
“经理好。”
她们娇媚的声音真是喊到我的心坎里去了,一个个姿态妩媚丝毫不介意被调戏,当然我也没有调戏她们的胆子。
“这是周姐给你办好的银行卡,特意嘱咐您等您下楼了把这个交给您。”
我惊讶丧尸竟然还能开银行,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娱乐会所都能开,开个银行怎么了?不然成堆的丧钞怎么拿?看来我还是有些孤陋寡闻。
“里面有多少丧钞?”
半人姑娘一脸羡慕的说:“十万,除了您赢得筹码,周姐给您凑了个整,算是发第一月的工资。”
卧槽!我知道我赢得钱不少,但其实也没有太多,也就几万而已。这里的丧钞很值钱,尤其是低等级丧尸几乎就没有什么挣钱的门路,一个个都是工具尸。去除对食物等物品的购买力,购买其他诸如珠宝名表之类的东西,这钱比英镑都管事。真要是换成老人头,我觉得起码得一百万开外……
我累死累活赢的钱,竟然还不如富婆凑个整……
“走吧,上楼吃点东西。”收拾了一下心情,我扯着源香菜往楼上的餐厅走,一路上我根本不敢松开她,生怕她惹出什么事。
也不怪我这般紧张,好像她对丧尸有莫名的吸引力,几次丧尸都疑惑地往她身上凑,不知道是看她长得漂亮想伸咸猪手,还是她的味道对丧尸而言很馋。我和风间絮一起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压根就没有丧尸想搭理我们。
我想要不是我身上带着经理的胸牌,就源香菜这张扬的样子,还得进笼子里不可。
有屠夫带我来一次,再来餐厅我已经熟门熟路了,这个点用餐的丧尸并不多,大片的全是空位,坐在隔间里十分的舒适安静,此时差不多对应中午十二点半,有早上那顿大餐,我不是特别饿,但也想稍微吃点。主要是给源香菜准备的,不用想也知道她应该早就饿坏了。
好在这家伙分得清主次,先是征求地看看我,也没有发大小姐脾气点一桌铺张浪费,随手点了几个饱腹感还行比较主流的食物。
我吃到一半就看着她吃,少女显然很有教养,吃饭小口小口的,姿态十分的雅致优美,一看就受到过上等的教育。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儿的,来这里又做什么……
我这几天见了不少丧尸女人,但像她这般年纪的,还是头一个。很多要么是大妈,要么是周洗尘那样的少妇。家长几乎不会带孩子来北冰洋旅游,如果寻找失踪的亲人,未成年女生更不可能长途跋涉来北冰洋碰运气。
说白了就是即使可能存在少女丧尸,那也应该是前些年丧尸偷偷摸摸偷的尸首,然后进行了丧尸化。这种成长到今日已经是高级别的丧尸这里还真不好见,一般都是大佬级别。
我想不太明白,看她吃的差不多,干脆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偷东西。”少女停下手中的刀叉,顿了一下又说:“偷东西,但知道自己偷不到,但还是想试试。”
源香菜回答的脸不红气不喘,我直接就傻眼了,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感情周洗尘给她起名风间雪初还真不是瞎起,这是有事实依据啊……
我很想问一下风间絮是不是你师兄,来这种地儿偷东西,你家里人知道吗?
人的心理真是奇怪,有时候明明知道前面是陷阱,还一个个踩得义无反顾,提醒了后面的人有陷阱,结果后面的人踩得也是义无反顾。好像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能规避错误,而别人不管说什么,其实都听不进心里。
“我患有先天法洛氏四联症(心脏病),这里有治疗的‘药’,就来了。”源香菜说的无比轻松,拿着叉子分割着身前的牛肉,没有丝毫的慌乱,和在周洗尘面前畏畏缩缩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人。
“你是说变成你这样的……”怪物俩字我没有说出口,觉得自己将来估计和少女的德性差不多,不能把自己也骂了。“值得吗?以你的家庭,换心脏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看我。”源香菜转了转葱白的手,“与其苟延残喘活着,我宁可选择如樱花般绽放。没有意思的人生我经历够了,我的刀术那么好,可佣人连让我出个门都不让,只能在千代田的‘天空之城’往下看着东京的车水马龙。”
“何况,当初也并不是说丧尸的,只是说研究出来了一种能够彻底治愈心脏病的药。”源香菜一手托着香腮鼓着嘴巴说。“就算知道我也会来耶!毁灭我在毁灭世界之前!香菜!板载!”她笑容满面挥舞了一下拳头。
我不胜唏嘘,谁能想到治病的药最终要了人的命。内心并没有怀疑源香菜话的真实性,在我看来也确实如此了,哪有为了毁灭世界去开发丧病病毒,只是任何美好的东西都会有阴暗的一面,谋事在人。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除了人类,自然界的进化历程中还从未出现过“智慧”,更提不上文明。然而人类的智慧在有时候蠢的要命,比如眼前的她,她对面的我。
明知道征程无比危险,明知为了救一个人再折进去几个人十分不值,但选择的时候却头脑发热。如果头脑发热是本能,智慧是与本能截然相反的进化面,明知应该选择理性的智慧,却沉沦于本能的痛苦无法自拔。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隔了一会儿,源香菜抬眼问我。
明明是个少女,问我的语气却如此老气横秋,没有一点生气。
我把问题归结于她的遭遇,加上能在这种地方活下去的人无时无刻不在进行蜕变,我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和曾经的那个我已经截然不同了,再看微群的信息满是苦涩,我知道自己已经和普通人不在一个世界。
她问我的问题我已经想了好多遍,然而并没有一个特别明晰的答案,在前天这个答案是找到小叔,昨天是就逃出去,今天是小叔他们安好就可以了。
我看了看她的表情,心里又突然警醒,这个地方是不能信任任何人的,这少女随时能把我卖了,她能活到现在,甭管是不是我救了她,都有自己卓然非凡的本事。如果我依仗她的手法去赌,只要在关键的一把她坑我一次,就足够我死无葬身之地。
就像刚才,如果没有屠夫的配合,周洗尘要是有心思整我,或者有丧尸看不惯我起哄,我的下场绝对很惨。
我慢吞吞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四周没有其他生物,我淡淡说:“周洗尘放了胖子,那胖子我认识,我想周洗尘一定会在胖子上做手脚,大概率会通过胖子来考验我。我会反过来在胖子身上做手脚,然后找个机会出去。”
源香菜抱着杯子啜饮了一口,“出去其实很容易,难的是出去之后。茫茫北冰洋,往哪走?”
这个问题确实问到我了,我是有胆量跑出去,周洗尘估计也不会在我身上大费周章,只是就算从北冰洋城跑出去,又怎么跑到正常的世界……没有防冻服,没有食物,没有交通工具,也没有武器,就算不遇到外面游荡的丧尸,估计也是一天都坚持不了。
“我有个朋友,他应该有办法。”
源香菜想了下,嗤笑一声,“那个猴子般的胆小鬼吗?其实我觉得,求生成功的关键不在于花里胡哨的技巧,而在于超越常人的勇气。”
真是好一口毒鸡汤,有勇气有个屁用啊。想想面对蜘蛛丧尸最有勇气的男人,死的最惨。
“吃饱了吗?吃饱了我去结账,你回去待着,我去四楼看场。”
源香菜擦了擦嘴,“我在房间里等你。”到了楼梯后分别的时候她又拉住我的手,格外认真嘱咐道:“下手越狠,地位越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