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带了六个大大的背包,还带着四支猎枪,经过一天的徒步跋涉,再坐了一天的中巴,第三天的早上,众人风尘仆仆,来到了福贡县怒江边,地图显示,对面就是上乡村,上乡村的后面,就是高贡山脉。
这里的怒江,明显变窄,江水深而平缓,一条竹排,刚停靠在岸边,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家,肤色黝黑,脸上爬满皱纹,从竹排上下来,把绳子绑在江边的大树上,固定好竹排。竹排有十多个小孩,背着书包,正按顺序安静的从竹排上下来,老人家对几个七八岁的小孩说:“慢点,慢点,小心点啊。”
小孩们下完竹排后,纷纷扬着小手说:“阿古力爷爷,再见,再见。”老人家笑呵呵的说:“再见,再见。”小孩走完后,老人家坐下来,抽出旱烟袋,点着火,笑眯眯地吸了一口。
杨晖也坐下来,说:“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身体还这么好,还很有力气啊!”
老人家笑笑,“老骨头啦,撑不动啦。”
“老人家,这一天下来,生意不错吧。”杨晖问道。
“哪有什么生意噢,都是乡里乡亲的,碰见就捎一把呗。”老人家笑呵呵地说。
“这些小孩都是上学的吧,的确也收不上什么钱。”杨晖叹口气道。
老人很乐观,脸上一直笑呵呵:“都是村里的小孩,早上我把他们送过河去,晚上再接回来,不收钱的。”老人在石头上磕着旱烟袋说。
肖红依也靠了过来,很惊奇地说:“不收钱?老人家你很厉害哦”。
老人脸上出现了严肃的表情:“山里穷啊,就指望这些孩子了,窝在山里一辈子了,不能再苦了孩子啊!”
“老人家,你天天就这样接送这些孩子吗?”杨晖好奇地问道。
“是呀,二十八年啰。”老人家又回复了笑呵呵的面容。
“二十八年都不收钱?!”肖红依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问道。
“呵呵,这有什么,只要孩子有出息,我就高兴。”老人自豪地说。
杨晖沉默了,撑竹排守护孩子过河上学二十八年!对老人家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对杨晖的心灵绝对是个巨大的撞击。
“政府不管吗?”肖通文问道。
“怒江这么长,政府管得过来吗?”老人呵呵地笑道,“几位是过河吧,走吧,我也回去了,捎你们过去。”老人说着,解开了竹排的绳子。
众人登上竹排,竹排缓缓向江心驶去。
杨晖轻轻拍了一下肖红依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轻说:“我身上没钱了,借点。”杨晖被绑后,身上啥都被搜走了。肖红依会意,从坤包里拿出一搭钱来,大约1000多的样子,递给杨晖。杨晖从包里掏出个塑料袋装好,打个结,悄悄的放在竹排的竹框里。
船靠岸后,杨晖掏出张100的,说:“老人家,就当是船费吧,别嫌少。”老人家忙不迭的推辞,最后拗不过杨晖,收下了。
众人下了船,沿着江边,向北走去。
老人栓好了竹排,提起竹筐就要下船,发现了竹筐里的塑料袋,打开一看,是一搭钱,忙不迭地向杨晖他们大叫,但人已远去,看都看不到了。
老人喃喃地说:“好人啊,好人啊!”
众人绕过了上乡村,顺着一条仅可过人的小路上山,小路陡峭,山草长势浓密,高过人头,一直走了三四里地,到达了山顶,山顶上只有树,没有多少山草,视野开阔。众人坐下来休息。
文、武、虎、豹四人还好,肖红依与杨晖连日的赶路,可是累得够呛,腿都有点肿,脚底也起泡了。
杨晖身上伤还没全好,不过作为男人,特别还是掌门,只能咬牙坚持,因为他很清楚,这仅仅是开始,最困难的时刻还没到来。
红依出身也算半个练武世家,有底子,不过也要咬牙坚持。很难想象,这么一位千金小姐,意志力如此坚强。
肖通武拿出肖爷爷的特制的药膏,让他们搽在小腿、脚板底,缓解下疼痛与疲劳。
肖通文看着地图,说道:“这是高贡山脉的中段,我们是向南还是向北走呢?”
肖通武大咧咧地说:“走哪都行,找不到的话,大不了再回头走呗。”
肖通虎挠挠头,憨厚的说:“我真没有什么意见。”
肖通豹笑嘻嘻地说,“咱抓阄决定?”
肖通文摇摇头,扭头问杨晖:“杨大哥,你看呢?”
杨晖站起来,看了看南北的山势,说:“我的感觉,叫我向北走,如果真要找个理由,那就是南部的山势没那么崎岖,北部的山脉更崎岖险峻,往往天地宝物都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你们看呢?”
肖红依点点头,表示同意杨晖的看法。
肖通文想了一下,也没有更好的主意,说:“那好,我们就往北走。”
众人站起来,向北出发。肖通武把杨晖的背包拿过来,背在身上,肖通虎也把肖红依的背包背了过来。
这次的路更难走,甚至已没有了路,只能边走边披荆斩棘。
直到中午时分,才走了十多里路,众人在一条小瀑布边停下来休息,拿出肉干,吃中午饭。
此时天气进入中秋,溪水清澈,气候清凉,溪水两岸,山花满地,红叶满山,肖红依忘记了疲惫,欢喜雀跃,拿出手机不断拍照,一边拍一边大呼小叫,惊得一些雀鸟扑棱棱地飞起,在山溪上空不断鸣叫,显得山中幽静无比。
杨晖算是一个文人,对美景美女也曾有过很多感触,但生活的磨砺,令书生意气几乎消失殆尽,所以对眼前的美景也只是微微一笑,吃过肉蒲后,就躺在山石上假寐。
其他人对这些已司空见惯,也纷纷坐在山石上休息。肖红依闹了一会,也安静躺下来下来。
清凉的山风,带来阵阵山花的香味,也带来在躺在上风头肖红依身上特有的少女气息,杨辉正在美美享受着这上帝的恩赐,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这突然的动作,令文武虎豹四人大惊,一下子全站了起来,杨晖顺着山风吹来的方向看了一下,神色顿时紧张无比。
一条黑黑的蝮蛇,长近两米,昂着头,吐着信子,正从长满槁草的山石中悄无声息的爬出来,离肖红依不足一米了,而肖红依还毫无察觉,还在甜蜜的闭着眼呢。
“刷”,白光一闪,一把飞刀掠过,钉在蝮蛇的腰上,将蝮蛇钉在地上!肖通文出手了。跟住几个人影一闪,肖通武的刀背狠狠的砸在蛇头上,把蛇头都砸烂了。被惊醒的肖红依扭头看见粗大的蝮蛇,吓得哇一声大哭,跳起来飞扑到离蝮蛇稍远的杨晖身上,呜呜大哭。
杨晖拍拍肖红依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蛇死了。”哭了好一会,肖红依才安静下来,脸红红离开杨晖的怀抱,去看那条差点要了她命的蝮蛇。
这时候肖通豹与肖通虎正笑嘻嘻的把蝮蛇开膛破肚,正准备煲蛇汤呢,原来肖通虎还带来了一个小锅,派上用场了。
肖通武笑着问杨晖,“你是怎么发现蝮蛇的,我们都没发现,你不会是在假装睡觉,其实一直在偷看我们家红依吧?”
“是呀,趁着人少,你就认了吧,男人老狗,我们不会怪你的”,肖通豹一边弄蛇,一边起哄。
肖红依羞红了脸,扭过头去,不过她也很想知道杨晖是怎么发现的,偷偷竖起了耳朵偷听。
杨晖也是过来人了,也不忸怩,说:“我本来是偷看来着,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众人哈哈大笑,肖通文对杨晖说:“大哥,你那个位置离这里有五六米,也是躺着,按道理是看不见的,难道你真有第六感觉?”
杨晖笑笑说:“不是,我是闻到了一些腥味,加上我对山里的动物有恐惧,所以比较警惕而已。”
“闻到的?你是属狗的啊”肖通武惊奇地笑道。
“我是披着马皮的狗啊,这你也知道?”杨晖说,众人又一阵哈哈大笑。
肖通文说道:“你天生就是练武的材料,你不练武,真是太浪费了。”
杨晖叹道:“我也想啊,但我出身普通,没有门道,现在碰上你们了,是我的福气,请各位兄弟多多指点!”说完深深地朝大家鞠了一躬。
肖通武说道:“大哥,我们是师兄弟,你也是我们的掌门,你再这样客气,我们兄弟都做不成了。”
杨晖说道:“我们是兄弟,至于掌门,大家给面子而已,以后大家就是兄弟,都不要客气了,好吧。”
“这才像大哥的样子嘛。”肖通豹老气横秋地说道。
肖红依也朝各位道谢,不过都是被大家鄙视了。
肖通虎就地摘了一些药材,加进蛇汤里,过了段时间,蛇汤煲好了,香味浓郁。野味就是野味,不需要任何调料,本身的肉质,就非常鲜美,就是煲的时间不够,还有点韧。
两三斤的大蛇,六个人,三两下就抢完了。
大家收拾好东西,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