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漫入嘴角,冰凉的感觉。
云芷绵睁开眼睛,四周是陌生的绿色。
模模糊糊,远处有一人坐在火堆旁,低着头,抽着烟,看见她醒了,抬头对视。
“你醒了。”
云芷绵眨了眨眼,神色突然变得冷清,“怎么是你?”
白哲轻轻地嗤笑一声:“怎么?不是郑探,不是任森,你失望了?”
芷绵从地上坐起来,全身都湿了,而且很冷。
芷绵:“几点了。”
白哲:“不知道。”
芷绵:“你从哪里把我救出来的?”
白哲:“忘记了。”
芷绵:“我记得我被人打晕了,对了,那个郑小鱼呢?”
白哲顺了顺他那绿色的头发,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芷绵,“你觉得我认识她?”
芷绵:“你撒谎。”
白哲:“你管我,我要撒谎你管的着?”
芷绵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走近火堆,然后把外套脱下来,用木头搭起一个架子,放在上面烤干。
白哲:“呵。”
芷绵瞟了白哲一眼,然后移开目光,在周围找着什么东西。
白哲:“干嘛呢?现在还是荒郊野外,你出不去的。”
芷绵:“我找我手机。”
白哲从兜里摸了摸,一部白色的手机在他手里把玩着,“你说的是这个?”
芷绵眯了眯眼,“还给我。”
白哲笑了笑:“自己来拿啊。”
芷绵盯着白哲,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白哲都比她高,所以她总是被欺负的那个,但是现在,他脸上的笑,让芷绵糊涂了,那个厌恶自己到极点的人,为何会与自己和谐相处。
芷绵:“白哲,为什么?”
白哲的笑僵硬在嘴角,“什么为什么?”
芷绵:“小时候为什么欺负我?现在为什么不放过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白哲突然冷笑,什么也没说,把手机抛给芷绵,“不就是个破手机嘛,还你就是,谁稀罕啊。”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突然出现了脚步声,漆黑的夜里,显得尤为恐怖。
白哲:“来了。”
一个黄毛带着一包东西递给白哲,“老大,给你。”
白哲:“辛苦了。”
黄毛:“老大,警方已经介入那场车祸了,如果你暴露了,我替你顶罪。”
芷绵:“那场车祸是你设计的?”
白哲:“是又如何?”
芷绵抓住白哲的手臂,“那可是犯法的!你为什么要那样做?还有,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白哲看着自己的手臂,被芷绵的小手抓着,小手白白的,有泥巴。
芷绵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马上把手抽回去。
看着落空的手臂,白哲的眼神竟然有一瞬间的落寞,但是下一秒,他却笑出声,“呵呵呵呵,你还真是天真,我这个人,自私自利,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还有,犯法?在我眼里都是小的,我杀过人,放过火,贩过毒,怎么?你怕了?”
芷绵越听越震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那个与她一起长大却总是欺负她的男生,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白哲讽刺地笑了笑,“罢了,这个你拿着,我先走了,你要是想报警,随意。”
白哲把黄毛带来的东西甩给芷绵,然后就走了,宽大的袖子被风吹起,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手臂上的纹身,是一个N。
芷绵不可置信地愣了好久,在她的印象里,白哲是一个自私自利的问题少年,可是当她打开那包东西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个人。
那包东西里,是食物和水。
对胃好的食物,可以补充营养的水。
树林里的一辆卡车上面,白哲抽了一根烟,黄毛说道:“老大,我搞不懂。”
白哲:“tmd狗东西,竟然把我们告发了。”
一个蓝毛从驾驶座上面下来,“老大,就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白哲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我知道。”
白哲:“好家伙。”
黄毛:“老大,那个女生……”
白哲突然回头看着黄毛,眼神危险,“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动她。”
蓝毛:“老大!她一定回去局子里告发你的!”
白哲:“已经被告了?怕什么?”
黄毛:“你是说那个人过河拆桥?”
白哲:“黄毛,蓝毛,你们开着卡车走,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张卡里有五十万,你们拿去,把兄弟们解散了吧。”
黄毛:“我不!我们一起做的事一起承担!我们先走也会被抓回来的!”
白哲:“呵呵,也是。”
几个人抽着烟,都安静下来。
白哲:“你们后悔吗?”
蓝毛:“老大,我还不想死,我妹妹现在上小学。”
蓝毛的眼睛微红:“但是我不后悔,跟着你是我自己的选择。”
白哲:“蓝毛,别哭。”
蓝毛:“我没有。”
黄毛:“我没什么好后悔的,我的命都是老大给的,不就是死吗,我不怕!”
白哲:“那好,最后,我们去蓝毛家看看妹妹吧。”
蓝毛:“老大,你不回家了吗?”
白哲:“我没有家。”
白哲低下头,把烟蒂扔了,踩灭。
白哲:“走吧。”
……
红色的警戒线还在,雨水把在场的人都淋湿了,每个人心情都很凝重,在公交车上等待着安排。
张亿走上公交车,宣布:“这次事故经过初步考察,是人为,在坐的同学回警察局做一个笔录。”
听到消息后,所有人都不镇定了,议论纷纷,从小到大,还没有人经历过这样的事,除了云芷绵。
张亿走下车,把郑探拉起来,“走了,现在的事交给警察局,我们要回去了。”
郑探:“我要等结果。”
张亿皱了皱眉,无奈地看着郑探,然后给郑女士拨了一个电话。
对面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干练女子,眉目修长,气质清冷。
张亿:“妈,他不走。”
郑女士通过手机,看到郑探,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等结果,来无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