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一队人马才沿着稍窄的官道走到了一个小村子,这村落房舍不多,除开四十几户人家,就只有一家药铺、一家打铁铺、一座古庙和客栈了。
村民平日若是有什么需求,只能徒步赶往百里外的镇上,较为不便,于是乎这些行脚商队很是受他们欢迎的,免去了他们长途跋涉之苦。
这些商队也会根据过往的销售记录,会为每个村落带去一部分生活物资,出售之后再换取特产品,去其他地方贩卖,如此沿途贸易赚取差价。
一行商队到了村口,找了块林荫空地临时扎营,几个苦役从静召背上取下几个木箱和几个麻布袋,打开后陈列在地,当地的居民纷纷拥了上来,掏出碎银铜钱购置物品,大多是些布料、制作原料、食材等常见的生活物品,朱礼看没什么稀奇东西便走开了。
那一行护卫想邀朱礼进客栈喝酒吃肉住客栈,想赚他入伙,却被他婉言拒绝了,倒不是讨厌他们,只是不想白吃白喝人家酒肉,更不想入伙给他们去当那门子保镖,太不自由。
奈何博士这时又听到朱礼肚子咕咕作响,打趣道:“小伙子,看来你又饿了啊?”
朱礼这时倒是有些懊恼用了那强化剂,心想:“吃了一个小时没到,又饿了,我还没用眼睛呢!第一次感觉养活自己这么难!得赶紧找活干,弄些吃的。”
博士笑了笑,又道:“臭小子啊,快想办法去弄些吃的吧,哈哈,正好让老爷子我看看你能力如何。”
朱礼刚走过村口的高大青石牌坊,见左边一个打铁铺外的熔炉边,一对铁匠父子满脸愁容,望着熔炉上久久不能融化的矿石一筹莫展。
满身古铜色肌肉,高约165cm,长着连边胡的四十余岁的老铁匠皱眉道:“儿子,你接下的这单子,咱爷俩怕是做不成了,明儿就必须赶路去城里交差把矿石还给人家了,咱家存的木炭都快烧光了,这下可要赔大本了。”
那小铁匠则是与朱礼年岁相仿,满脸汗珠,长发垂肩,模样比朱礼倒是俊上两分。
小铁匠道:“爹,对不起,我看这单子只是要将原矿熔炼成锭,想着贴补家用,没了解清楚就接下了悬赏单,没料到反倒给咱家惹麻烦了,照规矩接下订单若不完成,得挨五鞭惩罚。若实在不成,明天我就赶去城里归还原石,找管事领罚。”
老铁匠摸了摸那少年头顶,笑道:“傻小子,你爹我年轻的时候也吃过不少亏,这块矿石并非寻常铁矿,乃是高山水潭中特有的寒潭矿,性极寒,极难熔炼。否则这赏金怎会多到有5两黄金之多,换成我看到了可能也会忍不住,会接下来赌一赌试试,明天我就带着这矿石回赤枫城,管事那我去沟通,你照看好店铺,明天刘老麻子会来取锄头,杨老爷的铲子应当是早晨来取。”
说完,二人将剩余的木炭全都扔尽了熔炉,那老铁匠则开始推拉着风箱。那小铁匠则拿着铁钳等在一旁。
朱礼这时突发奇想,问博士:“博士,你先前说我这左臂的材质,不会受任何物质的破坏和影响,那它导热性能怎么样?”
博士答道:“恒温在二十六度左右,你就是把它丢进太阳中或者扔到南极,也不会变形或有温度上的改变。这可是我毕生的心血啊,你小子竟然……哎,罢了,都已经给你了,你自己随意使吧。”
朱礼摸了摸肚子,笑道:“博士,我觉得我可以吃个饱了。”说着,他走到熔炉边,对那铁匠父子喊道:“二位不妨让我试试?”
朱礼刚才听到那铁匠父子二人对话,心下大概猜到了这木炭烧起来的温度达不到那块矿石的熔点,知道二人犯了难,有心帮上一帮,就自告奋勇上前劝阻二人继续熔炼。
那中年铁匠停下手中的活儿,轻叹了一声,道:“哎,如果有烈阳木或者烈阳粉配合上这木炭倒是有希望,但我们这穷地方,哪用得起这么好的燃料。”
这烈阳木是西大陆古老森林中特有的木材,木质坚硬,易燃耐烧,烧起来温度极高。烈阳粉则是那烈阳树的花苞籽碾碎成粉,比烈阳木更易燃,燃烧的时的温度也更高,但需要的量也更大,价格也更昂贵。
不过这种东西一般只在修行界流通和灵匠中流通使用,普通人家可能一辈子都根本见不到一回。
“这样吧,我帮你们熔成锭,你们就管我三天的口粮吧。”
朱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一顿能吃多少,就随口说了个三天口粮,他从身体被强化后,也没吃过一顿饱饭,究竟吃多少,吃什么能吃饱他自己确实也不知道。
那铁匠父子二人相视一番,连连点头道:“小兄弟若有办法熔了它,别说三天的口粮,就是一个月也不是问题啊,只是咱们这乡间小村,珍馐美味吃它不起,但是这小菜馒头管够!”这父子二人喜出望外,俨然遇到了菩萨救星一般。
但他二人岂知眼前这尊‘菩萨’饭量何其惊人,想也没想就给应了下来。。
“我的饭量可不是一丁点儿哟,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朱礼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的样子,道:“我一顿饭估计能吃四五十个馒头。”
“四……五十个?……馒头好说,管够!”少年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与朱礼确认了一遍。
老铁匠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胸脯,这老铁匠也算是到过大城里的人,多少也见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听他说得一顿能吃四五十个馒头倒不是太过惊讶,只是那少年十分惊讶。
“好,你们把原矿取出来,我的熔炼之法颇为奇特,需要在密室进行,我不想被别人知道,你们必须替我保密。”朱礼问道。
“可以可以,咱家有个地窖,外人看不见,入口在屋内,我这就带您下去。”那老铁匠听闻过许多奇人异事,也没多问,带着朱礼下到存放蔬菜用的地窖。
这地窖里面大大小小的坛子、蔬菜、酒坛、瓜果堆满了地窖。
“准备一大坛水,坛口要大,水缸的水接个八成满就行。”朱礼吩咐道。
那老铁匠与儿子担来井水,往菜窖的大缸里注了七八成水后便招呼着好奇的儿子走了出去。叫内人去多蒸些馒头,烧些好菜,唤他他儿子去客栈买酒来。
朱礼确认四周无人,菜窖的门也阖紧,右眼透视确认门口无人时,将左前臂变成了一个长方形的铸模,将原矿放在模具上,抄起电弧等离子束军刀,喷出了炽热的火舌,逐渐升温,就像融冰棍一样,一点一点的熔炼,让那滚烫的铁水流进左臂化成的铸模内。
来回倒腾了好一会儿才将原矿内的金属物质都烧熔成了铁浆。
朱礼也不敢将温度烧得过高,这里没有任何设备辅助他冷却熔浆,以免冷却时间过长,。
他只能靠坐在阶梯边,左臂化成的铸模平放在台阶上,右手随手拿了根萝卜在身上擦了擦,一口咬了下去,高声喊道:“大婶,我饿极了,先吃您几根萝卜您不介意吧?”
“没事儿,小娃子,你喜欢的话多吃些也不打紧!”外头妇人笑着答道。
傻等了许久,待高温退去金属熔浆成型后,左臂又变成铁夹,夹起那寒潭铁锭泡入水中淬火。
过了分钟,朱礼用那蓝色刀柄在金属锭上敲了敲,确定成形后,将左臂恢复原状。左手握着尚有余温的寒潭铁锭走出地窖,只见这一家三口围坐在门口一米远处的饭桌上,神色颇为焦急,桌上只摆了碗筷,和清水,等朱礼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