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气包裹着周身,从脚底传来的丝丝凉意使我迷糊醒来,周遭寂静地能清楚听见自己不匀的喘息声,偶有风拂过。
这是地牢。我睁开眼打量着此处,很昏暗只有燃烧着几柱蜡烛张示一些光亮,那几簇微弱欲断的火苗是这地牢里唯一鲜活的东西。
我的手脚都被铐住了,身上还是来时那身衣裙,此刻脏了几分。我的伤被人简单包扎了,那一点鲜红还是显眼。疼痛减少了一些,之前的妖力散失还没有恢复,如今就更无力了。
“……呃”我尝试着盘腿而坐缓一下,那疼痛愈加重,“哼……”我转正姿势,平息了下。我无法运用我剩余的法力,这牢里有反噬,只能是稍微调整一下。
我休息了半刻,听见有人说话,四处瞧了瞧,是旁边的牢友。
“你是妖?”冷淡的声音发出,空荡的牢里响起了很轻的回音。半响,无人回话,我微微蹙眉“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这里还有其他妖?”
“是,我是妖。”
“你是近几天纵火杀人案的谋犯?”
我撇撇嘴,呼了口气道:“怎么,是妖就一定是犯了那桩案子了吗?”
“这里,就你一个妖,近期,也只有这一件妖案。”
我苦笑,“还真是……好一个‘清正廉洁’啊。”
“在这里,没有人会信你是冤枉的。”他轻笑一声,似乎是在嘲讽。
“那你又是为何进来的?”我问道。片刻没有了声音,我皱起眉,偏头向那边看去。
“别说话了,给自己留点力气吧。”他忽然开口道。
也是,还是少出气留点体力,待的长一些。
墙上仅一小扇窗口透出的光暗了下去,漫漫长夜又来了。
夜,似乎很难过,只身体里留下的一点温暖,其余皆是冷冰冰的,难以容下我。话说,我是一只藤妖不该是怕冷的,只是此时觉得格外的刺骨的凉。
次日,日光刚开始射进来时,我便醒了。一直等到有守卫来送餐。
“吃饭了。”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在这里就显得多了一分生气。饭碗撂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后,并没有动筷子的声响。
“你……不吃吗?”我慢慢走到碗筷旁,问了一句。旁边牢房里的人清冷的回答道:“不想吃。”
“不想吃也得吃啊,你不是说保存体力吗?”我缓缓拿起木筷端详了片刻。
“呵...”他轻笑出声,“你倒是了解了。”说着,他走到牢门前坐下,我方才看清了他的模样。有些乱且蓬松的长发过肩,身形略微干瘦,骨骼偏大,是个年岁大点的男人,后背看起来些许沧桑。
“小丫头,赶紧吃吧。”我恍然一笑,“嗯。”……
这一天过得极其乏味,我和那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话,便又安静的坐着。他说自己是被人谎骗替人做事,后来被人污蔑陷害至此。我问他怎样称呼,他说唤他闫伯即可。
大概是午饭过后,他又开口问我:“丫头,你有亲人吗?”我顿了顿,回道:“有一朋友。”
“那他会来救你吗?”
“不知道,或许……会吧。”我垂下眼睫,看着地上投射而来的一缕光亮,说道。想起我被人从客栈带走时,恍惚间似是看到了无偿的身影,就在几步之外站着,看不到他的神情。
“为何这么说?”
“我也不清楚。”我摇了摇头,自嘲般的扬了扬嘴角。闫伯顿了顿,开口道:“既是朋友,便要明一人之心。不可信的人是不能够做朋友的。”他深深吐了口气,又一句“休息吧。”
是吗……我怎么清楚一人之心……
“叫黎尚的,有人来看你了。”
我忽地睁开眼,看着前方,心里有一丝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