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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阴差阳错 再续前缘

张玉函在家里住了下来,依旧每天打坐,吞吐日月精华,吸收天地灵气。但是与在灵空山不同的是,总有仆人丫鬟鞍前马后,还有人伺候洗漱就寝,对于习惯了清苦生活的张玉函来说,着实有些不自在。

但与此同时,家人们的关怀,几位兄长的关心,父亲的疼爱,母亲的陪伴,也都让张玉函倍感温暖,不忍离去。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返回灵空山,好说歹说才让张老爷和几位哥哥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这天早上,张玉函早早地起身收拾好房间,也不与旁人作别,便腾云而起,盏茶功夫,便已经回到了灵空山上。

但是短短数日之后,原本在崖边云顶打坐食气的张玉函,却被几声疾呼惊醒。

“小姐,你在哪啊!”

“小姐,家中有急事,家书在此,请小姐现身一见!”

“小姐!小姐!”

张玉函微微皱眉,缓缓睁开双眸,突出一口浊气,却见气成白鹤之形,顶着山风冲入面前云海,方才消散。

张玉函侧过头来,望向声音传来之处,一甩手中拂尘,顿时脚踏祥云,随风而起。眼睛四下一扫,便看到在林中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小厮。

张玉函缓缓按下云头,却并未落地,见到来人样貌,方才放下戒心,展颜一笑,说道:“原来是你,所来何事?”

小厮见到张玉函露面,不由长松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说道:“小姐,您可算现身了,这有大少爷的家书一封,只说让我快些交到您手上,却没说原因。”

张玉函一甩拂尘,信件便自动飞入了张玉函的手里。

张玉函将信展开,只见其中写着

“鸿雁吾妹,见信如晤。

妹虽离家并未有几日时间,但是母亲却思念日甚。我张家身为士族,诗书传家,自当尊奉孔孟之道,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妹虽修道法,有大本领,得大造化,但却也不该遗忘家学,一言不发,自行离去。

母亲本就不愿你再上灵空山,独自修道,更兼此事略显爱女无理,故思之切之,念之责之,最终一病不起,还望吾妹知晓!

兄鸿正,顿首!”

张玉函见此大吃一惊,连忙微蹙峨眉,双眼微阖,掐指算来,想要得知此事是真是假。但却忘了,自古以来,各门数术之中,有一门算一门,何时有过可算己身与家人的方法?却是张玉函关心则乱,忘了这一点。

张玉函掐指半天,却只能见到混沌一片,这才反应过来,哑然失笑,自己已然失了道心!否则,怎么会如此慌乱,导致事倍功半。

张玉函对着那小厮说道:“你且自行离去吧!我先驾云回去,不便和你一起,若是想在外面游玩几天也无不可。”

小厮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小姐,您请自去!”

张玉函点了点头,祥云随之升高,朝家中飞去。片刻之后,张玉函便已经到达了张府上空,慢慢地朝下面落了下去。

张府众人,却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有几个手中无事的丫鬟仆人迎了上来,说道:“恭迎小姐回家。”

张玉函却只是微微点头,而后步履匆匆地向着自己母亲的居室走去。

一推开门进去,果真看见自己的父亲坐在床边,三位兄长与三位嫂嫂立侍一旁,母亲躺在床上,显得虚弱异常。

“娘,我回来了!”张玉函连忙走上前去,跪在床边,刚想伸手抚摸母亲的脸庞。张夫人却是一把抓住了张玉函的手,有些虚弱的说道:“鸿雁,你这次来……还走吗?”

“不走了!不走了!娘,您先让我看看您的身体如何!”说着将手搭在了张夫人的手腕之上。

这次张夫人却是没有拦着,而是不停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张玉函将手一搭上去,便瞬间知道了一切,哪里还不知道是母亲装病!但是为了自己父母的面子却不能直说,只能暗自叹息一声,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自己的父亲与三位兄长说道:“爹,哥哥,你们不用担心。娘只是有些虚弱,吃两剂补药便也就好了!”

张老爷此时却也站起来,直接问道:“鸿雁,这次……真的不走了吧!”

“不走了!放心吧,真的不走了!”张玉函有些无奈地说道。

张玉函只能暗自埋怨自己,没有听从师傅与白前辈的劝谏。也是明白了,为何无论道人还是隐士,都选择深山老林,隐居一生。不入红尘,不知红尘之深;入了红尘,难免半生沉沦!只能怪自己有修道之缘,却无成仙之命吧!

自此以后,张玉函彻底熄了回灵空山的心思,也将自己的道袍拂尘,全部收起,不再作道姑模样。更是再也不用半分道法,完全如其他人家豆蔻年华的小姐一样,穿着襦裙,拿着小扇,赶赴各家诗会,学着女戒女红,又找了几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作为玩伴,看起来真的如同天真烂漫的少女一般。

但是她那一身出尘的气质,总是带有一分半分的忧郁。如同琼脂的肌肤,再加上精致美丽的五官,还有那与生俱来的妩媚,真的是让人一见难忘。

唯有见过了张家小姐,才知道什么是眉目如画,什么是仙子谪尘。

当张鸿雁从其他人家千金小姐那里,听见这略带酸气的话时,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复他言。

如此,眨眼之间就是两年。

1612年,300年前,明,万历四十年。

这一年张家小姐十六岁,也到了能嫁人的时候,每天过来提亲的数不胜数,甚至可以从张府门口排到太平县城郊外的荒野之中。这种情况从一年前就开始了,一日更胜一日,甚至诸如端午、重阳之类的节日,也总有人借着拜访的名义,为自家儿郎说亲,更不用说春节之类的大型节日了。

张鸿雁的父母也总来催促,毕竟再不嫁人,总要有人说闲话的!又不像男子,哪怕年纪大些,只要有所成就,依旧能娶到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可女子若是一直不嫁人,光是三姑六婆、邻里街坊嘴里的唾沫,就能将人淹死。

但是张鸿雁偏偏谁都看不上,见谁都举止有礼却也敬而远之。张父张母不免有些烦恼,一直四处物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男子、文治武功处处不俗的伟丈夫,从一开始的及冠之年到最后的没有要求,只要能打动自己的女儿就行!天知道张父张母挣扎了多长时间,才下定的如此决心。

张鸿雁却依旧我行我素,对任何男子都一视同仁。而她的名声也逐渐从原来的太平周围几座县城,到达了整个山西省,后来更是以山西省为中心远远地传播开来。

甚至由于张家老爷经常带着自己几个儿子前往浙江经商,导致在浙江的豪商政客,也都听闻了几分张鸿雁的名声。

这也导致想来见识美貌的、求亲的,越来越多。只能说幸亏此时是爱钱胜过爱一切的万历皇帝当政,而不是那个死在女人肚皮上的隆庆帝,之后的泰昌、天启、崇祯三任也应该没时间搜罗美女。否则,张鸿雁怕是逃脱不了进宫陪侍的命运。

就在所有人,甚至是张父张母,张家兄弟,都以为自己家的独女嫁不出去的时候。却从辽东来了一个满脸沧桑的大汉,来此求亲!

正是那跟随了自己伯父,在辽东战场杀人如麻的毛文龙。此时的毛文龙再也没有了十二年前的高谈阔论的习性,变得沉默寡言,更是与英武搭不上边。

脸上、手上的皮肤在朔北寒风中磨砺的十分粗糙,本来在杭州的软玉温香中养出来的,英俊甚至贴近小白脸的容貌,也由于额头上的那一道刀疤变得有些可怖。皮肤的颜色,也由白皙变得暗红。

没人看好他,包括他自己!

之所以来求亲就是为了被拒绝!还是那句话——大丈夫寸功未立,何以为家!

如今只是为了合母亲心意而已,演一场求亲的戏码,让自己的母亲开心开心。至于自己的兄弟,倒不用考虑了,毕竟自己已经被过继给了伯父,他们已经无需再等兄长成家。

毛文龙甚至连拜礼都没有带,仿佛就是为了让人对他的印象一差再差,好能够尽快转回辽东。

本来这样没有礼数的客人,张父张母都不愿意接待,但是突然发现两家颇有渊源,甚至可以算是故交。于是,便还是留毛文龙住了两日。

毛文龙自己也尴尬不已。虽说父亲早逝,但身为毛家长子,却总爱在外流浪,甚至不知道自己家中还有这样故交,实在不该。

因此也收敛了些在军队学到的不良习气,拿出了几分诗书传家的样子,又整理了一下仪容,刮掉了浓密的胡子,换上了行走江湖时的衣衫。对着镜子自照,依稀还能见到几分当年佩刀游江湖的侠客样子。

不是为了求亲,只是为了尊重还记得自己生父的故交!

若只是求亲,张鸿雁怕是见也不愿意见上一眼。但是毛文龙已经向张老爷和夫人致歉,直言自己无心成家,来此只是为了让生母死心。

于是张老爷也按照招待子侄的规格招待毛文龙,张鸿雁也颇为好奇自己家的故交,毕竟自己自幼修道,如今回归凡尘自是少不了交际,若是上一辈的故人之后,必定以后免不了来往。

因此,张鸿雁便在家宴上看到了那个从未出现在记忆之中,却又无比熟悉的脸……

“文龙大哥?”张鸿雁用力攥着自己的襦裙下摆,试探的问了一句。

“嗯?”毛文龙却是有些不明所以,完全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眼前这个天仙般的女子。

但是却不敢失了礼数,只能说道:“你就是鸿雁妹子吧!没想到世伯还事先提了我的名字……唉!我生父在我九岁时就已经逝世,我虽是家中长子,却也没机会听闻我父谈起当时的相交好友,因此失礼,却是万万不该,这杯酒就当小侄向伯父、伯母、各位兄弟以及妹子赔罪了!”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贤侄客气了!”张父张母虽然有些奇怪自己女儿怎么知道毛文龙的名字的,但是也只是认为自己什么时候不经意提过,却也没再做他想。只是与张氏兄弟一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但是张鸿雁一双美眸却是一直盯在毛文龙身上。

等到众人放下酒杯后,张鸿雁才笑了起来,又担心自己笑起来不雅。于是,一面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嘴巴,一面说道:“我与文龙大哥差不多,也是不识父母故交。却是因我自幼时便随师傅修道,前些年才归家,当时师傅给我取了个道号,唤作玉函。”

说完张鸿雁有些期颐地看向毛文龙。

“妹子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玉函,张玉函!哈哈,好名字,那道长应也不是常人吧!”毛文龙略微想了一下,却是不曾想起来。

毕竟,十二年的时光,谁也记不得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张鸿雁有些伤心地瘪了瘪嘴,说道:“是啊!我师傅乃是不世出的高人,当时刚带我出城时,还被一个拿刀的当做是拐卖儿童的歹人,冲上去就和我师傅打了一架!”

毛文龙更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熟悉之感,但也只是说道:“我年轻时也是这般冲动,但是后来遇见了一个高人,再加上之后数年的军旅生涯,早已经……

等等!你……你是,你是当年那个只有这么高,还拿前辈道袍擦鼻子的小家伙儿?”毛文龙瞪大了眼睛,还拿起手往自己腿边比了比。

“胡说!我哪有那么干!”张鸿雁脸红红的,有些着急的说道。随即两个人畅谈了起来……

张父张母与几个儿子只是默默饮酒吃菜,看着张鸿雁的表情从期颐到伤心,从伤心到无奈,从无奈到惊喜,又从惊喜到羞愤。

张鸿飞端起酒杯,趁机拱了拱身右边的张鸿羽,瞥了一眼自己左边的妹妹,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只是悄声说道:“二哥!我是不是见鬼了,咱妹妹脸红了!”说着还看了眼对面兴奋异常的毛文龙。

张鸿羽只是一边默默夹菜,生怕打扰这种氛围,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要了命了!咱们怕是要多一个跟大哥同岁的妹夫了!”

张鸿羽又往自己右边扫了一眼,用左手端起酒杯,趁机撞了一下张鸿飞,小声嘀咕道:“老三,看咱大哥,那抓酒杯的手……是不是青筋暴起,还有那不断充血的脸,是不是都憋红了!”

“还真是诶!不过,白搭!咱这妹妹,谁能治得住!就是咱爹娘说话,都不一定好使。”张鸿飞撇了撇嘴。

“咳咳!”张父咳嗦了一声,瞪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儿子,说道:“你们吃饱了就下去给我算账去!”

张氏三兄弟立马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和筷子,站起来向张父张母行了一礼,又对毛文龙抱了抱拳。

老大张鸿正紧紧咬着后槽牙,脸色通红的憋出了一句:“文龙兄慢用!我与两位弟弟,还有些要紧事,你慢些用!”

只是那样子分明是,你再敢磨磨唧唧的,你看老子和不和你拼命!而且还在“文龙兄”处咬了重音,分明就是在强调,你比老子还大一个月,你怎么下得去手!

张父见此,对着不知所以的毛文龙尴尬一笑,说道:“那个,贤侄慢用。”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带着张母也下去了。

毛文龙见此哪还敢继续,也只能告退。

最终只留下了张鸿雁自己,尴尬的张鸿雁有些愤愤地看着自己兄长离去的方向。最后也只能“哼”的一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群仆人打扫残局。

但是她却没有回房休息,而是换上了自己许久不穿的道袍,隐身驾云,向着远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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