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传来消息,说皇上近来身子不好,朝中诸事皆交由二哥处理,命摄政王辅佐。此一来无疑昭告天下二哥今后便是继承人。
自上次的事后蔓菁虽未搜到什么,却也加强了防卫,湖边不时也有人来交岗查寻,甚至还命人将湖中的荷花处理掉,免得藏人。
我看着湖中划船的人连根将只剩骨节的荷花拔起,心中送上祝福,二哥一手翻天登临皇位,可真是毫不枉费他这些年的处心积虑。
其实小时候我与二哥关系最好,与其他那些皇子皇女相比感情最深,他与我相差不过四岁,也挺照顾我,在那深宫里是我除了蔓菁唯一信任的人。
记得有一次我闹了带着缔结两国邦交的宴会,皇后气的命人将我送去刑房受宫规教训,我一脸奸计得逞的看着皇后身旁的皇帝,他不是不愿见我吗?那我自个跑来让他见。
可那男人只是饮了口酒,淡淡的开口,“行了,容佩,你送她去佛堂跪一夜就行了。”
容佩娘娘尚在孕中,被我此举闹得有些回不过神,听见陛下吩咐忙起身领我下去。
容佩娘娘与我娘交好,我不好顶撞她,只得怨恨的盯着坐在高位的皇帝。
朝中大臣见此事就这么轻飘飘的散了,自是举着手上前欲加我罪被那皇帝一个眼神射了回去。来结交的使臣受了封赏,得了四十年的允诺自是也不敢再造次。皇后更是气的当场离去,后被追加无半点中宫之主的仪态被禁了足。
这些事都是二哥半夜趁守卫松懈时偷偷溜进来告诉我的。
我吃着他带来的点心混不在意,二哥却是叹了气,拿出手帕替我擦拭嘴边的碎渣。
“你啊,不要再此般意气用事。我知道你想吸引父皇的注意,让父皇见你母妃,可那毕竟是他二人的恩怨,你左右不了。”
“再者,这宫里传的当年羲月娘娘可是最得宠的,连立后的折子都写好了。这突然父皇就不理她了,可知其中是有缘由的。你这些年的造次父皇都化小处置,可见他心里是有曦月娘娘的。”
“有又有什么用!”彼时我才十岁,每次看到阿娘皱着眉望着门口期待到深夜的样子只觉得那个所谓的父皇不是个东西,“阿娘只不过是想见他一面,他每日来来回回路过阿娘门口却始终不肯停下来,每夜流连各个宫殿都始终不愿看阿娘一眼,他根本就是在折磨阿娘!让阿娘满心期待,又万分失望!”
二哥听我一口一个他,锁紧了眉头,“阿瑶,不管怎样他都是我们的父皇,你不可这般......”
“季明修!你今天来就是替他洗白的!?我告诉你,我不用!你要维护他去别人那处,在我这,没门!”
我气极,腾的站了起来。半跪半蹲了半宿,腿早麻了,未站稳就跌了下去。
“阿瑶!”二哥手快,护着我与我一同跌倒在蒲团上,被我拿来取暖的油灯堪堪略过我的发钗。
“你啊,不要总这么意气用事好吗?毕竟他是我们的父皇,尊重还是要有的。”二哥许是见我不说话,低头就瞧见我眼尾有些红意,嘲笑道,“怎么?这就吓哭了?放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像这般将你护的好好的。”
我爬起来翻坐到另一个蒲团上,边揉着酸麻的腿边将那油灯灭了挥到一边,“放屁,爷那是给你气的!”
我被那酸麻的感觉折磨的龇牙咧嘴,二哥借着月光摸索到我旁边,蹲着轻轻的替我揉起小腿肚。
“你啊,这窜天的能耐是越来越大了。”二哥一边揉一边笑道,“你还是先想想怎样向曦月娘娘请罪吧。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娘娘和蔓菁那小丫头免不了担心。”
那晚二哥陪我坐到了黎明,又悄悄溜了回去,那时候的我啊真的就以为以后无论什么事二哥都会护着我的。
“公主可是心情烦忧,在此解闷呐?”
我听见人声回神,就着手里的冷茶一饮而尽呛出一眼眶的泪来。
“怎么?难不成还能在此乘兴作诗?”
此人名叫王二,是被皇后塞进我府中跟着过来的,另还有三四个皆是这王二的手足。
王二一脸讨好,贴上来笑道,“公主作诗定是这世间最好的,不知奴才哥几个能否有幸听上一二。”
“行了,知道我最烦那些酸文还来打趣我?”我一脚将他踢过去,不耐道,“看我烦闷也不知找点乐子让我乐呵乐呵,狗奴才,养你们有何用!?”
王二跪着又嘻嘻贴了过来,“公主可是说错了,知道您近日不得放纵心情郁闷我们哥几个可是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个地方。”
“真的?可好玩?可人不可人?”我从塌上翻起,两眼冒光的扫视着众人,见他们齐齐点头不由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哪里?”
“泉江江畔藏红楼!”
我大步一跨带着众人的往外走去,遇见蔓菁问我去哪也只告诉她去玩,不回来吃饭。说罢也不管蔓菁作何反应,领着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余下蔓菁满是忧心,那可是皇后安排进来的人,皇后处心积虑塞进来定不会像他们背景上说的那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