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黄煞神牛猛也不分说。上步欺身,右手抡起鬼头刀,斜肩铲背,向着鸿基就劈下来。这真是力大刀沉,一看这牛猛就是外家的高手。
这鸿基也不着急,低头猫腰,眼神恍惚,即好像看着刘猛的脚下,也好像瞄着他的腰眼。这可是全真龙门派功夫八卦九宫剑的真传心法啊。江湖上有一句老话“低头猫腰,功夫最高。”你看那虎头虎脑的,身似铁塔的,肌肉穹结的多数是被打的主。
眼看刀就要劈下来了,说时迟,那时快。这牛猛刚抡起刀要砍下去。突然,眼前的赵洪基却不见了。回头一看,哎呀,在他的身后。如果,这时鸿基递上一剑,这老牛已经一命呜呼了。刘猛大惊失色。转身上步,两手怀里抱刀,一个弓步,向鸿基胸口推去。这招叫怀中抱月。招式还没做完,突然间,人又没了。
“啊!莫非见到了鬼不成?”牛猛心中大惊。回头一看,“呵!这人怎么还在我后面。”两个照面,牛猛的汗可就下来了。
牛猛回身,扭腰,舒臂,轮刀。“嗨”,一招横断铁门栓,也算是呼呼挂风,是颇有气势。可惜,你说气人不气人。这招势也快到头了。这赵鸿基尽然一动不动,眼看这刀尖离他还有一臂距离的时候,老牛整个身子已经拧的不能再拧了,就是够不着,再用力就闪着腰了。
给这刘猛气的,也不管什么招式刀法了,拼了命的一通轮啊。你说也奇怪。只要刘猛一动,人就在面前没了,突然就窜到了他的后背,提着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后腰眼。
就这么抡了约莫二十分钟,把这牛猛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再也打不动了。拿这鬼头刀当拐棍,杵着地。问道:“你,你,啊呦……,哎,哎。你是人是鬼。怎么明明看到,就是逮不到啊。”
“呵呵,多谢牛寨主承让。今天就是个平手,您没砍刀我,我也没刺到您,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不如交个朋友。这三百两银子,也如数奉上。兄弟就想从贵寨这借条道路回京,不知道到牛寨主能赏脸否?”赵鸿基抱拳当胸,笑着对老牛说。这老牛一症,颇有点尴尬的说到:“好说,好说,你这朋友,俺老牛交定了。请!兄弟们,把道路闪开,请我赵兄弟过去。”黄煞神牛猛又抱拳说道:“兄弟一路走好,来日方长”。
这黄煞神也是混了多年江湖的老油条。和赵鸿基几个照面下来,知道这个人不好惹,是个硬茬子。关键他这全真弟子的身份也基本确定了。心想这全真教可不好惹啊。再说,这少侠也是给俺老牛手下留情了,不然,三个脑袋也让他给稍了去。
一路无话,很快车队到了卢沟桥。这卢沟桥是一座古石桥,每个栏杆上都掉个小狮子,活灵活现,各个不同。若是早上在这看月落,据说很有意境。所以,卢沟晓月也是北京的十景之一。不过车队由于刚才受了点惊吓,到了这美景,也没心情欣赏一番。匆匆的进了宛平县城,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不过今天总算有惊无险,大家的心情也渐渐平复。用晚饭时大家对这鸿基少爷的功夫,都是赞不绝口。虽然,都是门外汉吧,看不出功夫的门道。不管怎么着,从事情上讲也算是软硬兼施,保住了大家的平安。
饭后大家又惊吓,又兴奋,又激动。现在到了安全的地方,都乏累的很,于是早早的就睡了。唯有这鸿基少爷,今天这事情表面上看处理的非常老道稳重,可是,他的心里实际上已经激动万分。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回忆下午的格斗。心里想师父果然没有说错:“顺步依人距,见腰凭我攻。扶彼发来力,追他脑后风。”这是他和李道长拆招的时候告诉他的应用口诀。
赵鸿基和李西月学的兵器是八卦九宫剑。这套剑法的特点是平时按照八卦九宫的方位进行走转,久而久之,在心里形成了一个坐标方位的模型。其中两个要素是自己的攻击距离,即一臂加一剑的长度。敌人的攻击距离,即一步加兵器的长度。而当我和敌人面对面的时候保持的距离要以敌人的攻击距离为准。
当敌人进步开始发起攻击时候,我即顺其来势,从其斜外侧穿插到敌人背后侧方,即面对这敌人的半个腰眼。而这个距离则以我的攻击距离为准。所以,赵鸿基要低头猫腰,时刻观察敌人的脚下和腰眼。即能随时观察到敌人脚下的移动,就顺势向斜侧方迎上去,穿插到敌人背后。又可以不受对方各种虚实招式变化的影响。
平时练习的时候,首先,要在平地里按照九宫八卦的样子埋上九根柱子。每根柱子之间有两臂的距离。假设中间的任何一根柱子为敌,练习者在其中围着柱子走转。可随时变换假想敌和假想敌的攻击距离,并根据假想敌情况的改变,改变走转的方向和模式。可以正转,反转,顺转,逆转,转大圈,转小圈,可以转起落钻翻,可以转闪展腾挪。将各个走转之势都串联起来。由慢到快,由散到整,由整到活,由活到灵,最后随心所欲,心到身到,身若蛟龙,剑若云霓。
这一套功夫练下来,给人一种龙戏沧浪之水,凤舞巫山之云的感觉。沧浪之水,波涛汹涌,一浪一浪,滔滔不绝。巫山之云,风起云涌,变换万千,诡谲莫测。练到后面,但见一团剑光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高忽低,忽隐忽现,真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莫测也。
到这个份上,八卦九宫剑就算练成了。如此,在临敌的时候,走转自如,一动就形成我顺人背的局面。这时顺手一点,一扎,一刺等等。信手一招都可以轻松结束战斗。所以,此功夫重身形步伐,宝剑的招法倒是其次。何况,赵鸿基更是将这圈儿转的是犹龙若凤,鬼神莫测。虽然,没有正式和敌人动过手。但毕竟经常和师父拆招模拟实战。今天一战果然得心应手,信心大增。
所以,江湖也有一种说法“教拳不教步,教步打师父。”看来这李道长倒是真心教这赵鸿基啊。由此可知,这赵鸿基的福缘深厚。
闲言少叙,第二天中午,车队终于进了宣武门,赵秉德的宅子在椿树胡同。离宣武门不远,马护卫一看进了城就和赵鸿基说“少爷,我刚才和赵福说了,他也随老爷来过北京,我先行一步,和老爷禀报一声。让他给大队带路?”
赵鸿基笑着点了点头。不一会车队到了一个宅子门口,土黄漆的门楼,土黄色的柱子。虽不气派,倒也殷实。门楼里站满了人,赵秉德居中而立。淡黄色面皮,国字脸,眼虽不大却炯炯有神,颔下几绺长须,飘洒前心。他穿着黑绸子团福长衫,外罩宝蓝色马甲,头戴黑绸子瓜皮帽,红宝石的帽正,显得格外儒雅。他一眼看到车上下来的老夫人,一路小跑迎了上去。大家也都跟着,老三赵秉义也在人群中。
“老夫人安好,老夫人辛苦啦。”大家七嘴八舌的喊着。
“娘,您一路辛苦啦。身体还好吧。儿子向您问安啦”言语未尽就跪在母亲面前,咕咚咕咚磕响头。
“娘,儿子也向您问安啦。”老三赵秉义也跪下来磕头。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不必这么多礼数,先进屋再说吧。”老太太含着眼泪,扶起两个儿子。
进宅以后一顿安顿自不必多说。到了晚饭时,大家不免有谈起了前日遇到匪徒的事情。听得赵秉德一头大汗,看着儿子说:“原以为你最不成器,不成想你倒还真练了两下子。这次能保大家平安,也算没白浪费光阴。”赵洪基侧立一旁,不住点头称是。
赵秉义听着听着来了兴致,他本来就是神技营的四等侍卫。神技营里虽也是各路高手云集,但功夫能超过他的却也不多。在江湖上,赵秉义也算是响当当得一号人物,人称神剑无踪扶风侠的便是,手上一把北冥剑也是无坚不摧,令人胆寒。
他冲着鸿基说:“哈哈哈,好侄儿。咱们赵家又出了个侠客啊,来来来,让为叔的看看你的鲲鹏剑到底锋利不锋利啊。”
这一场鲲鹏对北冥,谁强谁弱,还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