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动,对窗的珠帘相互敲打着,发出悦耳的声音。
一个梳着垂挂髻的女子掀开珠帘,入眼的便是一袭青衣。只见她对着妆奁一拜,“姑娘,陈家少爷来提亲了。”
对镜梳妆的谢珺瑶手一滞,“爹答应了?”
“此时正在商议。”
“敛秋,你觉得爹会同意吗?”谢珺瑶缓缓起身,一袭曳地裙摆随着她的步子缓缓流动。
“姑娘,听说陈家少爷许诺老爷诸多利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明明晓得这个人是纨绔子弟,我还嫁他不成?”
前面半句还是温柔淑女风,后面半句声音却拔高。
虽然谢珺瑶言语中有些搞怪的成分,但敛秋也看得出谢珺瑶的担忧,本来想安慰安慰她的时候,却还没来得及回答,便有正院里头的张妈妈前来禀告:“七姑娘,夫人请您前去议事。”
“张妈妈稍等,我们姑娘捯饬好了便去。”敛秋回了话,叫来了绿荷帮着招待张妈妈,先请她喝着茶,才回来帮着谢珺瑶收拾。“姑娘放心,有夫人在呢。”
谢珺瑶定了定心神,点了点头。“走吧。”
一路走去,静默无言,相安无事。
刚到门口处,便有大夫人身边的亲信妈妈迎了上来。“姑娘安好。”行了一礼,亲热地上来搀扶着她,“夫人侯您多时,快些进去吧。”
丫鬟帮着撩开了门,还未曾进去,便听着人的声音了,“可是珺儿来了?”
一个身着端庄,眉目与谢珺瑶有几分相似的贵妇人走了出来,见着人,神色间的愉悦怎么也挡不住。
“珺儿快坐。”
“母亲,我听说……”谢珺瑶一坐下,便面露担忧。
“珺儿不必忧心,你爹他不会的。”大夫人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这丫头,平时倒挺聪明,怎的一到用处的时候就不灵光呢?”
谢珺瑶疑惑。
“你始终要记得,你的身后,不止谢家,还有你外祖父。再说,依你爹的性子,是断不会做出卖女求荣的事情。你要相信你爹。”
是的,谢珺瑶的母亲,殷雅,出身于当朝前宰执殷望德之家。先帝在时,殷望德权势滔天,手握军政大权。新帝登基,既为减少帝王猜忌,又为保家族安宁,主动上交兵权。然而,帝王重才,仍保留殷望德朝堂行政大权。明面上看起来他的权力是有所削弱,可朝堂人际错综复杂,仍有不少势力归从于他。近年来,因年老递上辞呈,退居人后。
见谢珺瑶一副明了的样子,殷雅很欣慰,但转即又道:“珺儿,桂月将至,眼看着你的及笄大礼便要到了,议亲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不止你对未来夫婿有何看法,母亲也好看着去寻些合适的公子。”